情敌说他爱我(34)
杜欲对吴畏印象只停留在上次BC ONE 的决赛里,对于输了这件事儿他也一直挺在意,有的时候想起来,就会接连想着方伽尧。
如果他在,也不至于会这样儿。
“一直都是,你不知道罢了,”吴畏转了个身,朝着杜欲,“他现在是我的人,你再说‘借’不合适。”
杜欲也是挺利索的板儿寸,就是发色深,两边鬓角的地方剪的浅了点儿,留了两道浅发痕,他衣领宽松,稍一弯腰就能看见胸口儿的大片文身,他身高跟吴畏看齐,也是挺高一个子,走在人堆儿也是相当扎眼。
“我不同意,他就别想跟我掰扯清。”杜欲说话永远带着笑意,如果跟他不熟,都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方迦尧听得出来,他认真的。
方伽尧扯了毛巾,没看杜欲,只是微微外了头,“不回去,也跟你没关系。”
“我跟你,这辈子不再有关系,你明白么。”
“不明白,我这辈子都不明白。”杜欲两手一松,耸了耸肩,“我不是说了,咱们这辈子都没完。”
“童尧,”杜欲叫了一声,没往前伸手只是站在一边儿,从兜里掏了一个小盒,里面躺着奶香味儿的曲奇,杜欲伸手咬了一口,口气跟哄小孩似的,“我也说了,等你到毕业,中间我不管你,你想干嘛干嘛,”杜欲把纸盒儿往旁边的石台阶上搁,改了话题,“应该还爱吃?”
杜欲全程说话都无视吴畏,就盯着那双漂亮眼睛。
死死盯住。
这会儿雨已经由大转小,洒在脸上尽是钻毛孔的小雨针。
“现在不爱了,”吴畏用食指勾住那个小纸盒,干嚼一块儿,“现在他爱这个,”吴畏朝杜欲扔了块儿糖过去,“比你的好吃。”
杜欲盯着手心儿里的糖块瞧了一会儿,咬着烟笑,“那不一定。”
“吴畏,”杜欲临走撂了句话,“我来打球的,人可以在你这儿存,但我早晚得要走。”
杜欲摸着脖子上一块儿纹面儿,瞅着方迦尧,“童尧,我说话算话。”
“你可以试试,我也说话算话,人你四年后带不走。”吴畏扔了饼干盒儿过去,杜欲伸手接了。
杜欲最后摆摆手,看着方迦尧轻笑,最后插兜儿上了楼。
“你真没必要掺和进来,”方迦尧额头抵在吴畏胸口,头发上的水就顺着往下滴,深深呼气。
“你看着我,”吴畏把他的脸捧起来,“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吴畏轻吻上去,
“哪怕地狱。”
雨就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出了太阳,宿舍走廊外面闹腾,方迦尧从被子里把胳膊伸出来,下一秒就被人握住。
手的主人温度很高,烫在方迦尧胳膊上,两个人都是一顿,“你发烧了?”
方迦尧顺着吴畏的额头摸,还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手心儿里顶了顶,“有点儿。”
“上次去医院的药还有么?”方迦尧坐着起床,想去旁边的桌子上找药,上次多买了几盒儿,在二层书柜上搁着,脚尖儿才下了地,就被吴畏用手拖着放上床,
“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就着水闷了就行,你该干嘛干嘛,晚上有比赛,我晚点儿回来,”吴畏轻描淡写,揉了把方迦尧的蓬松脑袋,也没拿药,抓了件儿衣服出门。
方迦尧只是对着刚才吴畏蹲过的地方愣神,昨天晚上遇见杜欲他一晚上都没睡好,吴畏回来也没多说话。
杜欲一直强调的,
“童尧,我给你四年自由,时间到了,你就得回来。”
方迦尧早上就套了件儿连帽衫,蹬上鞋给万科打电话。
“今天晚上什么比赛?”
万科应该没睡醒,嘴张不开,“最后决赛了,要不我能早课都翘了专门补觉,等着晚上大杀四方呢,尧哥要没什么要紧事儿,下午再找我啊,挂了。”
“你等...”方迦尧从电话里叫住他。
“嗯?稀罕啊,尧哥你头一回挂我电话没这么利索,是不是问畏爷?”万科头一回,语气里都是稀罕。
方迦尧被万科问对了,后半句就没往下接,只是问,“比赛什么事时候,在哪?”
万科一下睡醒了,连说话都利索了,方迦尧能听见对方挺大一声到抽气,估计这会儿从床上滚起来了,“尧哥,怎么着你晚上到啊?”
“我就问问,”方迦尧盯着对面二层的药盒儿看了会儿,“不一定,吴畏那儿你不用打招呼,就当我不去。”
“你这么藏着掖着,让畏爷高兴一回呗。”万科那边儿声音弱下去,不怎么清明,“行吧行吧,你不说我就保密,还是老校区那个体育馆,七点半开始。”
方迦尧知道晚上是东科大跟南大的决赛,杜欲应该是专门儿为了这件事来的,呆不久。
所谓四年之约,也是杜欲最后给自己的喘息。
方迦尧从来就没承认过,但杜欲自己倒认真了,还真就说了这话以后再没来找过他。
今天见面,也算偶然。
方迦尧挂了电话,就往床上坐,今天周五,课不多,自己答应了刑津北下午去一趟,就开始收拾,但是在路上先进了胡同,去了公寓。
把桌角地板瞄了个遍,就坐在床板上,胳膊撑在膝盖上,手里晃着盒儿烟,摸着手机找万科,最后也没按下通话键。
想找的东西没了,没了就没了。
方迦尧认命似的出了门,临走把烟盒甩到了门口垃圾桶。
去了南巷。
刑津北自己仰脸儿躺在软棉沙发上,倒着看见方迦尧脸上就乐了,“见着杜欲了?”
方迦尧听名字皱了皱眉头,“他还谁都认识。”
“国外酒吧见过几面,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柯哲,酒肉朋友。”刑津北朝方迦尧勾了勾手指,挺神秘从桌子上撵了张绿纸,“拿着,Y给你的,说是酒钱。”
方迦尧接过来,眉头皱的更深,“支票?”
上头公司红章盖刻了几个字。
悦华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Y的公司?”方迦尧拎着支票看,法人章写着“吴越礼”。
姓吴。
“他给我这个什么意思?”支票上填的齐全,只有方迦尧银行账户那空了一行,金额大小写都是一水儿的整零。
两百万。
“我跳舞值不了这么多钱,你给退了,你开的工资管够。”
方迦尧说的是实话,刑津北作风奢靡,但平时对着在这儿工作的从来不摆架子,都当兄弟处,工资足额及时,方迦尧在这儿赚了不少,打算再过半个月就撤。
跟Y一个月里头也不过见个三四回,之前约定的额外报酬也早就支过了。
现在这钱,没由头。
“你替我还他,就算我收了也不去银行,你看着办。”
方迦尧换了衣服,胳膊被刑津北拽住,“你可想好了,两百万好处费,过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赶你几年工钱,有这个钱干什么不好?”
“那他想让我干什么?”
方迦尧停住,扭头看刑津北,
“吴越礼跟吴畏又是什么关系?”
一句话问得刑津北没了下文,只冲他摆手,“多余的事儿,我不掺和。”
方迦尧临上台冲着刑津北说,“今天我早点儿收工,跟你请半天假。”
“遇上什么好事儿了,钱都不赚了。”刑津北少见方迦尧请假,在这儿半天的薪水赶上一般兼职小几倍不止,方迦尧但凡来就没有早退的时候,头一次刑津北就来了兴趣。
方迦尧低着头,刑津北看不清他表情,但从声音揣测人肯定是笑着的。
刑津北还没琢磨过来,就听方迦尧说,
“给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小朋友送点儿药。”
第51章
方伽尧数着时间, 到了六点半准时拎着纸袋往回走。
里头是他下午从书柜二层拿来的药。
一小盒儿退烧片还有上次从医院了多拿的ok绷,方伽尧其实下午在宿舍看了会儿书就一直在等吴畏回来。
门口儿就一直没动静, 一年级的群里都是关于这次决赛的消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刷屏, 飙红的99的信息气泡儿就没下去过。
方伽尧以为下午吴畏得回来一趟, 想顺便在自己临走前看着吴畏把药吃了。
主要是早上吴畏体温高, 很明显他自己没当回事,但是方伽尧放心里了, 手里那一小盒儿药就装了挺长时间,一直没找机会给他。
得空的时候, 成摞往下刷的微信消息也很难不去在意。
基本上里头在讨论的就是一块儿,南大的杜欲对上东科大的吴畏。
本身就是挺让人激动一件事。
不管懂不懂篮球的都想去看个热闹。
杜欲在南大名声挺大, 因为之前跳街舞的关系,学校里关于一些艺术交流的机会基本都有他的份儿,这些方伽尧都知道,也不在意,他跟杜欲,没关系。
他一直都拎的清。
这次两个学校的联赛之所以比往年来的激烈,关键就出在吴畏身上。
东科大今天也有人了。
方伽尧进了学校大门口儿,也能感觉到路上基本没人。
原本一进校区的“厚德载物”四个字下面的小广场上这会儿冷冷清清空了场, 凉风一吹, 倒显得有点儿荒凉。
今年的秋天难得多雨,方伽尧先回了宿舍,把唯一一把透明钢骨的雨伞一块儿捏在手里, 上面本来就有刻的字母,方伽尧握住伞柄的时候觉得上面多了几个刻痕,还没成型,也就看不出来,没在意就拿了往体育馆赶。
等到离着体育馆还差几百米的地方,方伽尧就能听到里面人声炸了,二楼爆出来一小撮人头,眼看着站不开,但是还是一股一股往上冒。
有点儿挤。
方伽尧就站在一楼的门口儿,没往里去,从窗户往里看。
二楼坐着校领导,穿着白衬褂嘘着热水,旁边站着低年级的女学生,红衣旗袍站在一边儿,除了二楼的领导专座区,剩下的但凡一点儿空地上都摞着人,因为人太多,情绪还都比较亢奋,校领导大多都在捂着太阳穴摇头。
年轻人的玩意儿,他们有点消受不起,吵倒是真的。
“尧哥?你在这儿站着干嘛?进去啊?!”万科搂着几个同校男生的肩膀,“咱们有专席,我带你去进去。”
“不用,把这个带进去,给吴畏就行了。”方伽尧伸手,要把袋子往万科手里搁,万科一个花体转弯儿,胳膊滑到旁边人的身上,“别别别,这玩意儿我可不要,你要是真心想给就自己过去,“畏爷不稀罕这药,他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