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说他爱我(16)
手就在屏幕上悬着,等着那声再见。
-在楼下,挺冷,邀请我上去坐坐么?
方迦尧盯着那一行小字,然后快速走到窗台跟桌子的接口儿,推了半扇窗户往窗外探头,在楼下灌木丛前头的路灯下面儿瞅见冲他招手的吴畏。
躲不了了。
-等我。
方迦尧边下楼边打字,一双灰格儿的拖鞋忘了换,就这么直愣愣的下去了。
等走到下面脸上一凉,入秋的第一场雨就砸脸上了,说来说来奇怪,下雨的天气,碰上吴畏的几率就会高一截儿。
“没伞也敢浪。”吴畏把身上穿的夹克脱了,顺手搭在方迦尧头顶,轻轻捏着,“欢迎仪式很隆重,谢了。”
方迦尧把在前头晃的吴畏拉住,分了一半儿的夹克过去,“礼数不周,上去请你喝酒。”
“不生气了?”吴畏说话的时候靠得很紧,一件夹克衫统共就这么点儿距离,宽敞不到哪里去,话赶话就挤了不少。
“不生气了,”方迦尧没回避,也照实说,顺便把夹克让了让,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吴畏怼回来。
“你等了多久?”方迦尧挨着吴畏能感觉到他身上发凉,他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从自己回来他就从楼下等着了。
“你完全可以给我打电话。”方迦尧进了屋就往吴畏脑袋上搭了条毛巾。
就一条,还是自己平时用的。
“觉着你心里该烦的,就等了会儿。”吴畏用脚尖数着地上的烟头儿,扭头问他,“这么不开心?”
“没事,烟瘾犯了,没人管着就没收住,你先坐我收拾一下。”晚上来客人,方迦尧一时半会儿理不清,就开了冰箱拎了两瓶儿青啤。
看吴畏在头上乱抓,方迦尧手里一顿,轻声说,“跟我在一块儿,别总委屈你自己,惯着我不好。”
等拿到吴畏眼前看见他浑身半湿着,啤酒就没往桌上放,转身去泡了杯速溶咖啡,扭头说,“要不你去洗个澡,去我柜子里拿件儿衣服。”
“没觉着委屈,就是乐意,”吴畏说完就自己动,摸到墙柜上,作势要拉。
方迦尧等泡了开水突然想起来,忘了吴畏那件儿小牛皮就晾在里面,心里一急,转身连带着烧水壶的皮胶线,扯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迦尧:等会儿我该怎么解释?
吴畏:烫哪儿了?
第27章
烫身上了。
刚烧开的水。
“把手给我,”吴畏拽着方迦尧的胳膊,把水管儿拧开了,“烫哪儿了?”
“腰。”方迦尧就皱着眉头,捂着左边儿,指着床头,“里头有药。”
“先沾凉水,”吴畏单手把方迦尧的衣服撩起来,也皱了眉头,“去浴室。”
方迦尧想说不用,但是疼得嘴张不开闷着让吴畏架着往浴室走。
方迦尧这个是单人公寓,所有空间都是设计压缩,浴室自然也是紧凑小巧,抛开靠墙边儿的一白瓷浴缸,能站人的地方就不多。
冰凉的刺激往腰上扎,方迦尧双手扶着浴室边儿,半跪在地上,腰上皮肤绷得很紧。
露出那一截纯黑的文身。
“上学那会儿文的?”
“算是。”
吴畏边说话边帮方迦尧分散注意力,“高中你在金乡哪儿?”
“青俞。”方迦尧提起这个地方,微微皱眉。
“那巧了,但我没见过你,就很奇怪,忍会儿,”吴畏去冰箱里拿了罐儿冰啤,拉开往方迦尧腰上浇,“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严重,”方迦尧腰上这会儿缓过劲来了,开水刚接触皮肤那会他觉得是发凉,现在才觉得疼。
“那认真算起来,我得叫你一声学长。”吴畏手按在他腰上,手很轻,看着发红的皮肤一路延伸向下,“下边儿呢?烫着没?”
其实烫着了,但是方迦尧摇头。
方迦尧单纯觉着要是给吴畏看了事情会更严重。
“下边儿不严重,”方迦尧把自己被吴畏一直撩着的衣服往下拽了拽,“老麻烦你。”方迦尧坐到床上,摸到床头找了膏药,又招呼吴畏过来,“请你喝咖啡。”
“换青啤,过瘾,”吴畏看方迦尧脚面儿上也红了一圈儿,伸手要抱,给方迦尧拦下来了,“再欠你的我可真还不起了,我自己出去。”
两个人在浴室呆了足足半个小时,方迦尧腰上就起了一个大泡,其他地方就只是红了一片,没多大问题。
吴畏一脑门儿汗,确定人没事,才拉了凳子倚在硬靠上,“不舒服就告诉我。”
“热了,我洗个澡,有事儿叫我,”吴畏走到浴室门口,没回头,说,“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找件衣服。”
窗户外边儿雨声渐大,敲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响,雨声混杂着花洒的杂音。
方迦尧开了橱柜门,把小牛皮放在一摞衣服的最里头,又在上面盖了几件自己不经常穿的衣服,才自己往床上坐。
他穿的就是三杠运动裤,往下一扯就能看见里面也是通红一片,浴室里正热闹,方迦尧趁这个时间换了条裤子,帮吴畏准备好热水澡之后的凉饮。
做完就开始往浴室的雾面儿玻璃上看,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儿,吴畏的身材在方迦尧这里是数得着的,看多了就乱想。
所以方迦尧把视线转移到外头的路灯上。
等吴畏冒着热气儿从里面出来,就裹着条浴巾,“借你件儿穿穿。”
方迦尧把准备好的扔过去。
是一件纯黑的字母卫衣外加运动裤,很休闲。
“谢了。”
吴畏没避人,当着方迦尧的面儿换了衣服,脖子里还挂着半湿的毛巾,看见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就往方迦尧跟前挪了下,自己转身开了冰箱,拎了两罐儿啤酒出来。
“热,喝这个过瘾。”吴畏手指长,方迦尧看他拉环都是一种享受,眼神时不时就不自觉往上飘。
这么优秀个人,能看上自己什么。
“你在酒吧以为碰见的谁?”吴畏身上穿的那件儿卫衣是方迦尧买大了就一直闲置的,领口下面刚好能看见他一截锁骨。
吴畏捏着易拉罐,灌了一口,“要是不乐意讲,就当我没问,随便讲点儿开心事。”
吴畏还在意那件事。
方迦尧情绪波动的次数少,一旦有,他就会很在意。
“一个发小,以前在一起过,后来分了。”方迦尧轻描淡写,想喝酒硬是被吴畏塞了咖啡杯。
“你喝热的,养胃,”吴畏把身子往椅子里埋,两条腿搭在床尾,“你想他了?”
方迦尧盯着吴畏接话,“如果我想他死也是想,姑且算是。”
“我看看你腰,”吴畏话题跳得快,问出来的答案他满意,其他就无所谓重要了。
知道方迦尧现在心里没这个人,就够了。
“起泡了,”方迦尧隔了一会儿撩起来再看,腰上起了个脓包,周围一圈血红。
就是看着吓人,倒是不严重。
把衣服放下,方迦尧帮吴畏拉开一罐啤酒续上,“先别管我,自己享受,我帮你炒个菜,想吃什么?”
吴畏手机玩儿着易拉罐的小铝环,认真想了想,“那你随便炒,炒什么我吃什么。”
方迦尧起身去冰箱拿菜,左胳膊给吴畏拽住,听他说,“谢了。”
然后感觉无名指上被套了个小环儿。
吴畏收了手,两腿撑着晃椅子,低头玩儿着手机,“以后送你个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吴畏:就随便求个婚。
第28章
方伽尧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吴畏喝酒,他食指跪捏在翘起的边儿上,鼻尖贴近杯口儿的时候,还能听见轻微的喘息。
跟接吻一样。
方迦尧尽量集中注意力,手里捏着刚才他开玩笑的套在手指上的小环。
“你会篮球么?”方伽尧半坐在床上,顺手用手指把啤酒罐勾过来。
他觉得吴畏喝得有点儿多。
“会,以前高中那会儿玩过,”吴畏把那件儿略微有点紧的领口勾了勾,“你想玩儿?”
“我不会。”方伽尧默默把地上空空的易拉罐摆好,扣住桌上剩下的,意思是够了。
而且方伽尧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排舞室或者一起玩儿舞的胡同,跟所谓的阳光少年总归还是差了点儿意思,当时玩儿舞的时候在很多人看来这不像一种运动,倒像是不学无术,一伙儿疯小子的自嗨,颓废的很。
玩儿舞的时间挤占了一半的休闲运动,方伽尧对篮球也只是停留在知道规则的层面上。
“我可以教你,”吴畏双手往桌子上一撑,好整以暇的问,“但是现在我想知道你留不留我。”
吴畏的眼角轻轻泛红,除却刚才的呵欠,应该就是酒精的作用,方伽尧自然把他刚才的话也当成是酒精作用下说出的胡话。
“不留,”方伽尧起身收拾桌子,顺便开始撵人,“衣服你先穿着,专业课明天有重点,早点儿去。”
“给你。”
吴畏往方伽尧刚清理出来桌面儿上甩了本书,“从刑南那儿拿的,第三大节的重点都有,你将就看。”
吴畏摸了晾在小阳台的外套,伸了胳膊套上,里头是方迦尧的那件儿大号卫衣,他指着衣服,“先说好,衣服别想着要,走了。”吴畏对着自己里头那件儿扯了扯,“就当你送我的。”
吴畏走得很干脆,只是出门的时候让方迦尧别送,又说了句晚安,就带着雨夜特有的青啤涩味儿,下了楼。
方迦尧连送都没来得及,也忘了吴畏根本没伞,等窗户被树枝刮擦磕了玻璃,方迦尧才往外走想喊住他。
要不你留下吧。
方迦尧想这么说,但是还是没能追上,站在楼梯口儿往外瞧见的只是被楼下车灯照应着反光的凉雨。
一晚上,方迦尧听着玻璃面儿上雨声的敲敲打打,怎么也没睡着。
一早去教室看见万科正趴在最后一排的桌角儿上打哈欠,看见方迦尧眼睛亮了亮,冲他招手,“我亲尧哥你可来了,等你半天。”
方迦尧顺着桌子往前走,瞄了一圈,没见着吴畏,等走到万科跟儿,问他,“你今天没课?”
“老师被联谊赛拉去帮忙去了,改了自习,我就溜了,”天不热,万科还是只穿了件儿火红的球衣,上头印了个超大的“39”,头上汗还没干,黏黏糊糊贴在脑门儿上,万科剪了头发,后脖子露了一截青渣儿“尧哥,下午自由球赛去看么,南大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