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攻陷(62)
另一个亲戚道:“小朗如今是身价千万的老板,长得还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喜欢他……”
明明是周天跃的婚礼,却以他的婚事展开了热烈讨论。
当事人周行朗却没敢吭声,有一瞬间差点鼓起勇气,说自己其实已婚了,但始终不敢在堂哥的婚礼上说这样的事,怕把老人家气晕。扭过头看了路巡一眼,路巡也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沉不住气。
路巡是以公司股东,周天跃上司的身份出席婚礼的,和周行朗坐一个桌,但桌上大多都是周行朗的家人,除了他爸妈知道路巡和他的关系,其余亲戚一概不清楚,一开始见路巡相貌堂堂,还有人问了两句,一听是大老板,就有些不太敢跟他说话了。
晚上闹洞房,又折腾了一会儿,时间很晚了,喝大了的周天跃搂着周行朗一边笑一边哭:“弟弟,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
“以后你要是路总吵架了,我这里还能收留你几天,现在看见你和路总现在这么相爱,我也可以安息了……”
“别乱说话,安息什么安息。”周行朗嫌他身上酒味重,把他推开,现场很混乱,都喝了酒,连周行朗这个有胃病的,都不得已喝了几杯。
周天跃开始流眼泪:“看见你幸福了,我今天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周行朗“嗯”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对她。”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对她,一定不会像你以前那样……”
“嗯?”周行朗敏感地听见了他的用词,“我以前怎么了?”
“你对他不好啊,路总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说……”周天跃说着说着,头垂了下去,开始打鼾。
“他说什么了?”周行朗掀开他的眼皮。
“哈……他说,他想和你重新开始。”说完,头再次垂了下去。
周行朗听见他的鼾声,很无奈地把他扶到了婚房里。
有些朋友宿在天跃家里,有些打车回去了,周行朗是路巡来接的。
车子到楼下,把周行朗接上,周行朗对英叔报了地名,是他去年就购入,但一直没有去住的那一栋房子。
路巡问他:“怎么想起来去哪里住?”
“我前几天去打扫了一下,还搬了点东西进去,正好过去看看。”周行朗呼出一口酒气,看着他说:“路哥,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你在哪里听的,什么话。”路巡的脸庞在车厢里一半明一半灭,夜晚的光影从他脸上走过,他摸了摸周行朗泛红的脸颊,“你信这话吗?”
“别骗我……”周行朗垂下眼睛,抬手握住他的手背,“我堂哥喝醉了说,我以前对你很不好……是不是真的?”
路巡沉默了半晌,才注视着他道:“你堂哥是外人,外人眼里的,不一定是对的,行朗,你活在当下。”
周行朗一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他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其实他早有猜测,从第一次见自己的心理医生谭聪时,就有所怀疑了,但当真相真的剖开在他眼前时,还是这么不堪。
“感情的事,外人没资格评判。”路巡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把他搂入怀中,声音有点哑,“宝宝,过去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到家,周行朗开指纹锁,让他也录一个指纹:“这样你以后进出就方便了,房子是我买的,也是你的家。”
路巡录完了,才进门,却发现上次来空空如也的房子如今像个温馨的小家了,好像有人住一般,买了新的羊毛地毯、沙发上堆着各式各样的抱枕,买了新的落地灯、新的落地书架……客厅的灯光有点暗,只开了橙色的落地灯。
比起大房子,这里反而更像一个家。
房子不大,户型重新设计过。周行朗推开卧室门:“你把眼睛闭上。”他牵过路巡的手,拉着他进去后,才开灯,然后说:“睁眼。”
一睁眼,路巡便看见了大红色喜被,是人们结婚时用的鲜艳颜色:“这是……”
“那天陪天跃和嫂子去挑婚庆用品的时候顺便买的。”周行朗解释了一句,转头亲了亲他的唇。
他挑了很久的席梦思,这个最软,刚买回来,他在上面跳来跳去的,像蹦床。
路巡随即又看见,床上放着一张请柬,和周天跃结婚的请柬样式差不多,但上面的字却变了。
新郎:周行朗
新娘(划掉)郎:路巡
是周行朗的字迹,他盯着这张结婚请柬,慢慢地笑了起来,笑的时候鼻子却很酸,想哭,是因为心里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周行朗不是因为喝醉了才这么干的,他一定早有打算。
路巡深吸口气,压制住情绪,低声问他:“准备了多久?”
“就是,听说天跃结婚的那天,我欠你很多很多……可是过去的事没有办法弥补。”
“路哥,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他把头埋在路巡肩上,眼睛闭上,“我们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结束,行朗不会恢复记忆,不过行朗一直是爱路哥的,番外会写失忆前的故事~星期二更新番外
第 55 章
工作室成立了没几年, 因为设计理念不合, 合伙人跟周行朗散伙了。那时候他正有钱, 工作室没倒闭,反而被他做起来了。
只是好景不长,为了做出好作品, 他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砸在了丹蒲村寨的改造设计上了,钱全搭进去, 祸不单行, 家里也出现了经济危机, 资金周转不灵,他的工作室垮了。
有朋友听闻他的难处, 给他介绍了个新工作,也是做设计,只不过是给人打工。当年周行朗大学还没毕业,就自己创业, 几乎没受过领导压迫,从来都是他压迫别人,顶多遇见比较奇葩难缠的甲方——这回终于吃了别人的气焰,体会到了什么叫被人穿小鞋。
他这回的组长, 正好是他当年的一位同学, 只不过两人以前在学校里有过罅隙,周行朗都忘了这回事, 但组长还记得,拿最累的杂活给他干, 把几个实习生的活全丢给他,不让他碰设计,让他去做市场调研,却根本不看他的调研结果……没出一个月,他辞职了。
他发誓再也不会给人打工了,条件再艰苦,创业再艰难,也要扛下去。他联系到以前的客户,独自承接以前根本看不起的项目,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得在客户面前装孙子、陪酒、陪笑,最后客户还看不起你,改你,不认可你……
不要命地陪客户喝酒,一个月后,就和他爸躺在了同一间病房里。
全家陷入绝境,他躺在病床上输液,一片迷茫,不知道从今往后该怎么办。
转机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在机场工作的朋友给他打电话:“你上次托我调查的事,我查到了,昨天晚上一架私人A380从我们机场起飞,目的地是塔希提法阿国际机场,那架私人飞机的主人是新加坡人,姓路,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了。”
这是他上个月,还在给别人打工的时候做的市场调研,那家事务所想要竞标安缇国际酒店集团在莫干山的度假村项目,周行朗正好调查了一些情况,还根据竞标情况,自己做了个方案,但没告诉任何人。
集团董事长叫路峰,生意人,大富豪,慈善家。
全球各地都布满他投资的酒店,商场,商业区……有钱到这种地步了,还在不断开发新的地标,已经不像是赚钱了,反而像是想在全世界各地都插上自家集团的旗帜,好比一个收集游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成就感。
周行朗甚至听闻他们集团还想要在北极开发冰屋酒店。
对于这样的人而言,他们会被什么打动呢?
走投无路的周行朗,涌起了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为什么他不可以?就因为他没有名气?就因为他年纪尚轻?如果把自己的方案拿给那位董事长看,说不定会认为这份方案很出色而采纳他呢?
但他要怎么去接近路峰呢?
他什么都还没有想清楚,也没有计划好,满脑子都是孤注一掷、干票大的,于是,病还没好全,周行朗就马上预订了飞往塔希提的机票。
人都在飞机上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哪怕去了塔希提,可是不知道路董事长住在哪里。
作为建筑师,他知道波拉有多少知名的酒店,但是像路峰那种人,应当不会去普通的五星六星,如果他前往塔希提度假,要么是他们家自己开发的,要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他去了白兰度岛。
作为马龙白兰度曾经的私人岛屿,这个小岛自开放的那日起,常年接待的都是顶级富豪、好莱坞明星、美国总统。
周行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赌这一把,结果正好在机场听见有机场工作人员谈论,说白兰度岛的私人飞机把客人接走了,那个客人自己的私人飞机太大了,没办法上岛,停在他们的小机场里。
于是他不再犹豫,马上预订了一晚最便宜的房型,第二天提前上岛,他没有带多少行李,只有一个包,里面装着图纸,装着一两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他的电脑。
还没到入住时间,周行朗把行李寄放在前台,随口问了句有没有亚洲来的客人,由于他没有直接问姓名,前台很礼貌地告知有亚洲客人,但他还想多问,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他开始在岛上闲逛起来,不是一个很大的岛,但是相当私密,而且岛上绿化非常环保,他经过了健身房,结果看见了奥巴马在里面骑单车,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另一个好莱坞女明星带着孩子,周行朗知道这些名人来度假都注重隐私,自然不想被人偷拍、索要签名,加上他的目的也不在于此,所以也没心思多看。
他漫步到沙滩,干净柔软的白沙滩上没有人,只看见海上有个男人在冲浪。周行朗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像是亚洲人,但看不清晰。
他游泳技术很好,也没有多想,租了一个冲浪板,抱着板子就往海里去。
虽然会游泳,但从来没有学过冲浪,他的场地是在平静的泳池,很少到海里玩。周行朗原想学着别人站在冲浪板上,只是站不稳,便趴在上面,以四肢做筏,慢慢划向男人。
风和日丽,浪一波接着一波,但并不算大,周行朗来的时候喝了冰水,胃病还没好全,现在胃里难受的要命,太阳大的让人眩晕。
周行朗缓缓靠近了他,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男人很高,长得实在英俊,只穿一条黑色短裤,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太阳下晒出来的肤色,身材轮廓分明,腹肌健硕有力,腿很长,年轻的……有些不像话。
他并不知道路峰长什么样,没见过真人,网上的照片也少,但根据百科资料来看,一个五十岁的商人,无论怎么保养也不会长这副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