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16)
我站在门口想起自己什么见面礼都没带,忽然有些脸热,这就不用了吧。
他的父亲抓起桌上的苹果塞到林朔手里,要的要的,儿子快去。
林朔无语的捧着两只大苹果说那我去洗一下。
他走进了卫生间,我鬼使神差的也闪了进去,带上了门,我们两双双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对方,林朔搓着手里红艳艳的苹果,忽然一摔手,苹果就滚进了水池,他回过头瞪我眼波流动,压低声音说,“你来干嘛!”
我在水池边紧紧搂住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快乐。
他被我搂着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却不敢有太大动静,我埋在他颈窝里装作可怜兮兮的闷声说,“我离家出走了,白衣天使,你得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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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总经理:逃出来了,快乐~
第二十六章
林朔没有露出任何讶异或者惊喜的表情,他表现得很平静,我简直怀疑他此刻的面部表情是一副面具,我说反正我就是逃出家门投奔你来了,你必须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
这一小会功夫不够我们细说,林朔把苹果从池子里捞出来,推开我贴着他脖子的脑袋,抿抿嘴角说先出去吧。
我们又坐到林朔父亲床边,林朔的父亲不疑有他,和我攀谈,显然是在病房里待久了,看到一个生面孔都会多说两句,他的父亲出乎我意料的开朗,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像缠绵病榻数年,倒像是今天痊愈明天就能出院。
我陪着他东拉西扯,说自己是顺路来看看,他的父亲问了我一大串问题,中饭吃了吗今年多大了做什么职业结婚没有,又指挥自己儿子削苹果。
龙生龙凤生凤,林朔这么安安静静的人,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父亲居然是个话痨。
我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林朔依旧站在桌子边背对着他父亲慢慢削着苹果皮,只是削得宽细不匀,时不时会停顿一下,苹果皮就断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了,指尖手腕的力道似乎永远用不对地方,削两下就打滑。
“我直接啃吧,连皮吃有营养。”我抓过林朔手里被他削得小了一大圈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笑笑说:“真甜。”
林朔下午还要去上班,我借他的话头与他父亲告别,两个人走出病房。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轻声哼歌。
“你什么时候回去?”林朔回头问我。
我豪气的甩头,“我不回去了。”
林朔冲我抬了抬他漂亮的下颔线,警告我说:“你别来打扰我工作。”
我继续轻声哼歌,点了点头,意思是遵命。
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我手机都快玩到没电了,期间无论我爸妈来什么电话和短信,我都说给我点时间。
林朔一下班就被我拖进了车,我打开暖气问他,“为什么别墅里你东西都不在了?”
“我不打算住你那别墅了,所以把东西都搬回了自己家。”林朔坐在副驾驶直视前方,并不看我。
他毫无热情,我却格外情绪激动,“那天我要去追你,被我父母拦下来了,他们几十个人抓我——”
想想说法有点夸张,我就修改了一下,“反正很多人。”
林朔问我,“你这样逃出来不怕再被抓吗?”
我说:“怕啊,所以我也不打算回去住了。”
我冲他努嘴,示意他去看车后座,塞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林朔冷哼,“你打算逃去哪?”
我冲他眨眼,“不是说了么,你得收留我,当然是你家。”
林朔当即要下车,我一把攥着他手腕,发动了车子,边开边问,“你家在哪?”
林朔在车内与我比手劲,很快就败下阵来,只好骂着我无赖,很不情愿的给我指路。
那是一个老小区,连个电梯都没有,住户也不多,唯一的好处是离医院比较近。
楼道里的感应灯是声控的,年久失修,我跺了好几脚都不亮,黑暗之中,林朔带着我到了二楼他家门口,他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因为没有光线,他的手腕哆嗦着总对不准。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手怎么了?”
林朔不回答,固执的开锁,就像在和自己较劲。
我叹气按住他手腕,摸到他手心里的钥匙,低头轻声说:“我来吧。”
地方很小的一室一厅,屋子里摆设简单不像有人常住,我进屋坐在那张旧布沙发上感觉都摞不开脚,觉得很磕碜,“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林朔推开窗通风,屋外正对着一排竹子,根根笔直朝天,也算一景。
“之前的房子为了给我父亲治病早卖了,这是临时租的。”
我在沙发上颠了两下,勉强觉得还行吧,比露宿街头要好。
林朔依旧站在窗前,我走到他身后,掰过他的脸亲了上去,林朔偏过脸问:“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我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你说算什么就算什么?”
林朔拦住我又要亲他的动作,他很认真的看着我,“我以为我们结束了。”
窗外竹叶被风吹过沙沙作响,竹枝摇晃姿态婆娑,我的目光在他脸上一遍遍流连,浓入浅出的眉,汪着一泓水的双眸,再到挺直流畅的鼻梁,浅薄淡色的双唇。
我说:“我们重新开始。”
林朔态度坚决:“我不同意。”
我按住他的手腕,单手扣在他腰后,林朔被我推到墙边,我和他额头抵着额头,林朔唇角拉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又想硬来?”
我摇头:“我不硬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脑袋伸出窗外喊,说你骗财骗色,始乱终弃——”
林朔急了,拿脚踢我,“你还要脸吗,有本事去喊啊!”
我说好,作势就要把脑袋伸出窗外。
林朔终于挣出手,啪得重新推上窗。
我庆幸道:“还好我反应快,差点被夹。”
林朔咒骂:“我看你脑子是被夹了!”
我拦腰抱着他,把他往沙发上拖,林朔在我背上拍了一把,我伤还没好全,喊了一声,疼得差点倒下去,林朔忽然不再动弹,只是低低呼气,我从他身上撑起来一点,林朔抓着我背上的衣服,我拉着他的手笑笑,“负伤刚下火线,敌方势力太过强大。”
林朔拉我衣服下摆,“给我看看。”
我脱了衣服背对他,林朔一开始屏住呼吸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我,“你真是他们亲生的吧?”
我没特别留意过我背后的惨状,怕看了更疼,有些苦恼说:“我也在考虑去做个亲子鉴定。”
林朔凉凉的指尖贴在我背上,我想到那次牙疼,他也是这样温柔。
他的手指似乎有着魔力,扫过哪里,哪里就像点燃一团火,在火彻底烧起来之前,我转过身再次抱住他,“别赶我走。”
林朔不回答,只是绷紧的身体一点点软了下来,我低头吻他,继续求他,“别赶我走。”
林朔张开手搂住我,我紧追不舍,缠功发挥到极致,“别赶我——”
林朔贴过来和我吻在一起,“你怎么总用苦肉计!”
因为的确好用啊。
我们扭在一起,分别把对方啃了一遍,沙发太小,地板太硬,无法大展身手。
我拖着林朔冲进卧室,将他按在床上,结果发现这床比沙发还不靠谱,动一下都嘎吱作响。
我在林朔身上翻来翻去,林朔也很想我,捧着我的脸没头没脑的乱亲,见我迟迟不动真章,问我又在磨蹭什么,我嘀咕着这床不会塌吧,塌了我现在可买不起新的。
林朔忍无可忍爬起来,跨坐到我腿上,我撑住他的身体,林朔按着我的肩说,”塌了就打地铺。”
我放宽心说好,开始肆无忌惮的摆弄他的身体,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我们都没有开灯,这张床始终承受着我们的蹂躏,顽强的坚持着。
等到我射在他身体里,我们还维持着相连的姿势不动,我说,“你那天说的话能再说一遍么。”
林朔软软的揽着我的脖子问:“哪一句?”
我的手在他后腰写了三个字,“就这一句。”
林朔摇头。
我抓着他的双腿顶了顶,他敏感得低吟一声,继续摇头,我抱着他不想再刻意折磨他,只是重新吻他身上每一寸,“那天都说了,现在为什么不说。”
林朔最终伸出湿漉漉的舌尖舔了舔我的耳廓,“我以为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原来他那天是真的带着告别的心前来,我重新将他压到底,托着他的身体起伏,“那为什么不能再对我说一遍?”
林朔在我怀里卸下所有骄矜,声音有些哽咽,“如果说完,你又要和我再次分开……”
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没心没肺,我是如何忍心一直欺负戏弄他又让他难过绝望。
林朔明明应该是我珍惜的人,这样的真心,不该被辜负。
……
这章一点没检查,困死了呜呜,有虫捉出来和我说,明天改(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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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原来让林朔说一句情话是这么艰难,不说就不说吧,说多了反而显得廉价,而且来日方长并不急在这一时。
我和林朔又在床上闹腾一会儿,最后林朔趴在我身下不愿再动,实在是精疲力尽,我搂着他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他双手抱在胸前,像要给自己结个茧,我亲亲他的脸,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腰上,问他要洗澡么,林朔点点头。
林朔租的房子不大,浴室更是等同于无,就一个会出热水的水龙头,连个暖气都没有。
冬天的水管热水还有延迟,我用毯子裹着林朔,捧着他的脸说:“这也太寒酸了。”
林朔没好气的点头,“地方太小,供不起何总经理您这尊大神。”
我说:“供得起供得起,其实我特别平易近人。”
热乎乎的蒸汽弥漫开,我和他一起站在热水下,林朔绞了把热毛巾,让我转过身体,温热的毛巾敷在伤处很是舒服,上上下下敷了两趟,我转过身说我也帮你吧。
林朔拒绝说:“我又没有受伤。”
我摸到他腰下面说这里呢,林朔咬牙手上抖开毛巾往我脸上抽,我在浴室里边躲边喊,蹦蹦跳跳,林朔怒不可遏让我滚出去。
我说就不就不,我要用火热的身体温暖你。
洗到没了热水,我们才偃旗息鼓,结束了这场战争,林朔裹着厚厚的睡衣钻进被窝还在生气,我腆着脸掀开被子和他搂在一块,被窝里是凉的,我缠住他的手脚,企图为他聚集更多的温度,林朔在我下巴亲了亲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