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很穷[娱乐圈](84)
后来,我十二岁时,外公就去世了,外婆像是一夜就苍老了十岁。之后,外婆就将‘余公馆’改成了‘思宁公馆’,意为,思念亡夫修宁。”
余年话里是清浅的怀念,“外公去世时,有很多很多人来祭奠。我跪在灵堂,一一还礼。那时,我就慢慢明白,我必须要长大了才行,我要照顾好外婆,照顾这个家。也是那时,我学会了自己解决问题,学会了不依赖。”
谢游握紧余年的手。。
“我刚十八岁,外婆的生命也到了尽头。外婆像是早几天,就有了预感一样。时常拉着我的手说,年年,天命轮回,就和草有荣枯一样,人也有生死,不要太过悲伤。
那段时间,我晚上睡不着,很怕连外婆也失去。后来有一天,我早上去叫她起床,发现她已经走了,当时心里空荡荡的,有种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的感觉。”
谢游放缓了声音,“所以你才写,‘人有生死,草有荣枯,你临走说得清楚,我却依旧不能免俗’吗。”
听清谢游说出的句子,余年坐直,愕然,“你、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对上谢游的视线,余年忽然觉得喉咙发干,下意识地轻了声音,“当时听我唱歌那个人,是你?”
谢游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视线,“嗯,当时……我父亲去世不久,我仓促上位,继承了家里的事业。那段时间,”他停顿了两秒,“很难。”
那段时间里,世界对他展露出来的所有锋利獠牙,如今归结,也不过成了一个形容词。
余年笑起来,手撑着下巴,眼里像是盛满了光。
“那首歌写得很匆忙,连歌名都没有。当时只有你一个听众,我记得你还留言跟我说,都会好的。”
原来,他们在彼此最艰难的时候,曾经以另一种方式,给与对方一点坚持的力量。
想起之前荣岳那通电话,余年问道,“对了,加国华商肖家,你熟悉吗?”
谢游眉心微蹙,“知道的,怎么了?”
“一个叫肖廷的,想买《醉马游春图》,这幅画现在在我手里。我在元嘉的拍卖场,被这个肖廷的助理拦了下来,说是要见我,我没搭理。”见谢游眼里浮起紧张,余年笑容扩大,“没什么事,我就是疑惑,他为什么对这幅画这么执着。”
谢游回忆,“肖家很早就移民过去了,在加国势力盘根错节。最近有消息,肖家掌舵人准备立下遗嘱,挑选继承人。所以包括肖廷在内的几个备选继承人,都开始活动起来。肖家的老夫人喜爱古画收藏,肖廷应该是想投其所好,讨得欢心,为自己添加筹码,才瞄准了《醉马游春图》。”
余年心里有了底,眼里浮起笑意,狡黠道,“那,我男朋友和那个肖廷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谢游坐直了背,手指虚握,掩在唇角,轻轻咳了两声,“我。”他睫毛颤了颤,又强调道,“我厉害很多,很多很多。”
第79章 第七十九块小甜糕
余年挨着谢游, 思忖道, “我估计,如果事关继承人挑选的加码,肖廷应该会再来找我谈卖画的事情。但既然《醉马游春图》我买下了,就绝对不会再卖出去。”
谢游赶紧道,“年年, 我在的。”
点点头,余年弯起眼尾,眼里像落了星子,“嗯, 那就要辛苦我男朋友了。”
在墙上凿一个门, 把谢游拉进来, 似乎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听见这句, 谢游眼眸微亮,克制地吻了吻余年光洁的额头,“不辛苦, 我求之不得。”
余年心尖像是被挠了一下,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想起,“我前几天在星耀看见曲总了, 他急急匆匆风一样。”
谢游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兄弟:“逍然在办公室打游戏,被他哥逮住了。”
余年好奇, “然后呢?”
“这段时间, 他都被他哥拘在身边, 连出国开会都带着他一起,前两天逍然还说,他生无可恋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游忽然察觉肩膀一沉,余年回应的声音也弱了下去。他微微侧头,就发现余年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平缓,浓密卷翘的睫毛随着气息上下颤动,眼下还有淡色的青影。
天没亮,就赶早班飞机去随州,参加拍卖会,中途还被曝出了吸毒的事情。拍卖会结束后,飞回宁城,一落地,又连夜赶过来见自己。
谢游坐在原位,纹丝未动,借着面前的玻璃墙,注视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的余年。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定余年已经睡熟了,谢游才小幅度地移动自己已经发麻的双腿,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余年抱起来,放到了休息区卧室的床上。
余年本能地蹭了蹭枕头,睡得不是太安稳。谢游低头,轻轻吻了吻对方的手背,安抚道,“年年,没事,好好休息吧。”
靠着生物钟醒过来,余年迷迷糊糊地盯着天花板,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拉满的窗帘阻隔了刺眼的光线,身下松软的床和枕头还透着淡淡的独属于谢游的味道。余年这一觉睡得很好,疲乏全没了,四肢酥软。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就看见床头留着一张便签,上面是谢游的字迹。
翘起嘴角,余年下床趿着拖鞋进到盥洗室,发现里面放着全套的洗漱用品,连牙膏都是他常用的牌子。
一边刷着牙,余年又观察发现,盥洗室里所有的东西,不管是毛巾还是玻璃杯,都是一式两件,除了颜色,没有任何不同。
谢游已经去会议室开例会,余年吃过早餐,就离开了办公室。整层楼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乘坐谢游的专属电梯下去,黑色的保姆车已经停在了前一天晚上的位置。
余年上车坐好,取下鸭舌帽和口罩,就见孟远隐蔽地打量自己。
余年笑道,“孟哥,你是在看什么?”
孟远清了清嗓子,“昨晚我就收到谢总发来的信息,要我们这个点到这里来接你。那个……年年,你昨晚睡的这里吗?需不需要我把今天的日程调整调整,你再多休息休息?”
余年疑惑,“为什么要调整日程?”他敲敲脑袋,回忆,“昨晚好像跟谢游聊天,聊着聊着,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孟远张张嘴,“没了?”难道没有割地赔款,或者以肉偿还什么的?
“除非我失忆,记忆断片,不然就真的没了。”
原来只有自己的脑子被黄色废料淹没了。他敢说,他连消炎药止血药都买好了?
孟远深刻反思,又转移话题,“那你下来时,没人注意到吧?”
余年摇头,“没有,谢游做了安排的,我在的整层楼都没人,下来时,连清洁阿姨都没遇见。”
孟远悬着的心落下来了,“谢总想得很周到,”他又观察余年的神色,“看起来,你们昨晚应该聊得不错?”
“嗯,”余年不由得笑起来,“我发现,学着去信任他、依赖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而且,他是值得我去相信的人。”
孟远捂着腮帮子,“行了行了,我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经不起牙疼了!”
余年笑出声来。
翻出平板电脑,孟远照例开始说今天的工作日程。
“第一件事,金松奖的邀请函到了,一个星期后举行,到时候你需要和剧组一起走红毯。”
余年点点头,“好,没问题。”
“衣服赫西明天就送过来,是最新的春夏高定款,一共有三套备选,到时候你自己挑。会一起过来的还有赫西的裁缝,你挑中衣服后,裁缝会现场帮你修改西服的细节。”
孟远点点平板的屏幕,“然后今天下午,要参加的也是赫西的品牌活动。你才弄了个一波几折的大热新闻出来,来现场的记者肯定不会少,就是拍到了你的照片,也能回去发个头条。不过,为了避免在这个关头,记者乱发挥胡写,我干脆约了个相熟的记者,你可以现在就想想,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和孟远预料得不差,到了品牌活动现场,保姆车的车门打开,余年一下车,立刻就被记者团团围住,“咔嚓”的拍照声更是没有一刻停顿。
“请问网上曝出您背景深厚,令唐氏地产的独子也低头道歉,是真的吗?”
“请问对于有人目睹,昨晚唐晓轲在高级会所买醉,你怎么看?”
“据说已经连续有两档综艺节目和唐晓轲解约,一个剧组也跟唐晓轲解除了唐晓轲的男一号合同,请问你知情吗?”
“有内部人士爆料,说唐晓轲这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致使唐氏集团损失巨大,父子矛盾加深,唐建忠勒令唐晓轲半个月内闭门思过。请问这个‘不该得罪的人’指的是你吗?”
品牌方很有先见之明,启用了双倍的安保人员,将余年护在中间,阻隔了记者的长枪短炮。等到了化妆室,孟远都出了满额头的汗,“就这么一小段路,走了有没有十分钟?”
余年坐到化妆镜前的椅子上,也吁了口气,“大概吧。”他想起记者问的问题,“唐晓轲被解约了?”
“是这样没错,一大早就收到风声了。”
孟远理了理自己被挤得皱皱巴巴的外套,继续道,“一个是国内的老牌子的奶制品,唐晓轲撞人那件事出来,他们必然要先保住自己的品牌形象,所以飞快解约。又因为这是唐晓轲自己的问题,违约金一份也不会给。有了先例,另一个护肤品牌也马上解了约。最新的消息就是,唐晓轲带资进组的偶像剧,剧方也不要他了。”
施柔背着大包才推门进来,听见后半句,咋舌,“带资进组都不要了?”
孟远:“对啊,愿意带资进组的那么多,不差唐晓轲一个。唐晓轲入圈以来,脾气不好架子大,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不过都因着他背后的唐氏地产,没人敢说什么。这一次狠狠跌下来,不知道多少人愿意火上浇一桶油,上去踩两脚。所以,这娱乐圈,他算是凉透了,混不下去了。”
施柔把带来的鲜榨果汁递给余年,明白过来,“也对,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大家面上和和气气的,心里指不定多恨你。”见余年一手拿杯子,另一只手飞快打字,一脸开心,施柔多问了一句,“年年,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余年抬眼,笑道,“谢游说他开完会过来接我,晚上一起吃饭。”
“哦——”施柔一个音拖长了转了好几个弯,眨眨眼,“原来是工作结束了,有约会啊!”
余年点点头,“嗯,对!”
施柔接过空杯子,又笑道,“忽然觉得你和谢总这样挺好的,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能相互理解。”她瞥见时间,语气变得着急,“这个时间了?不说了不说了,孟哥约好的记者马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