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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20)

作者:烟猫与酒 时间:2019-02-15 12:13 标签:父子 有虐

  陈庭森的心力真的被撕扯到了极点。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感到一股无以复加的疲惫,嗓音嘶哑,压抑又痛苦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猎雪愣愣望着陈庭森,他知道陈庭森一定醉了,否则他那样自持的一个人,绝不会允许自己问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话;同时,他发现他与陈庭森之间只隔了一条手臂,他的膝盖甚至能触到陈庭森紧实的胯骨;紧跟着他又想,如果陈竹雪的心脏有自己的想法,大概已经在破口大骂了——骂他的自私,骂他卑劣无耻的爱,骂他仗着陈庭森离不开他腔子里这颗心,肆意妄为地将陈庭森往痛苦里拖拽。
  他边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边摸索着解开睡衣松散的扣子。
  这次他没有给陈庭森丝毫隔绝自己的机会,他利索地脱掉睡衣,展示自己苍白柔软的肚腹,坦胸露乳地臣服在他身下,等陈庭森看向他胸口那条狭长的伤疤,他就不由分说地环上陈庭森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上。
  “我就想让你抱抱我,爸爸。”他哀伤地说。
  没有衣料的阻挡,肌肤相贴的触感让陈庭森浑身一僵,他扳着陈猎雪的肩要把他扯开,入手的却是满掌温热滑腻,身下的人像落水抱住了浮木一样往他怀里钻,滚烫的脸颊在他肩头脖颈上乱蹭,湿湿热热地喘息。
  暖气充盈的寒冬深夜,这样一具鲜活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上磨蹭,对任何一个正酒气上头的男人来说都实在过火。更别说陈庭森上次做爱是多久前的历史。他被磨蹭得心头火又起,眼前阵阵发花,恼怒地觉察到下腹的躁动。
  “陈猎雪……”
  他绷紧腰身,刚按住陈猎雪的颈子要严厉警告,喉头一烫,一张濡湿的嘴巴裹住他的喉结,不知死活地吸了一口。
  陈庭森闷哼,五指插入陈猎雪发间,粗鲁地扯起他的脸。


第24章
  “哼……”
  陈猎雪被迫仰起脸,陈庭森瞪着他,很奇怪,房间那么黑,他又被挡在身下的阴影里,明明连个轮廓都看不清,却能看见他的嘴唇红得腻人——颤着,带点儿水汽,妖异得像朵半绽的花。
  “爸爸……叔叔,”陈庭森喉端还存留着被啮咬的酥麻,听见陈猎雪没头没尾地喊他,他看着眼前的嘴唇张张合合地蠕动,耳畔的声音像是来自另一个空间,雾蒙蒙的,如同塞进耳朵眼的棉絮,在脑中旋转着,形成忽远忽近的回声:“我可以的……”
  他挺了挺腰肢,让自己柔软的小腹紧紧贴上陈庭森的胯间。
  灼烫的热度从两人胶着的腿间烧上陈庭森的眼底。
  这样直白的求欢对于陈猎雪也并不好受,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再次说出这种话,也不知哪来的脸皮做出这样的动作,好像陈庭森身上的酒精通过空气入侵了他的身体,他感觉他的意识昏头涨脑地浮了出去,浮上热气腾腾的半空,看着床上满脸臊红的自己。
  “我真的可以……”
  陈庭森手上的力气加重了。陈猎雪的下巴与脖颈绷成一条直线,把下身更加紧密地贴上去。他脸胀得通红,从迷蒙的眼睫下看着陈庭森,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我可以……”
  陈庭森的目光从嘴唇挪到他瑟缩的喉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崩碎了,从混乱的神志,逐渐崩往躁动的欲望中心。好像一座屹立的山峰突然遭了道闪电,叠在峰峦上的层层积雪被迫剥落下来,山体无声地摇晃着,震颤着,从积岩深处炸开条条裂痕。
  他突然感觉到了恨。
  他恨陈猎雪,强烈的、暴躁的、困兽般的恨——他恨陈猎雪的不知轻重,恨他的自私,恨他一次次的、不留余地的挑衅,恨他从地狱里伸出扭曲的骨爪,拼尽全力要把他拉往肮脏的泥泞,把他从一个正经的“人”,逼往一头丧尽天良的畜生。
  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当真如同一头畜生,起了反应。
  恨意与情欲拧成杂乱的一团,在他头脑里沸反盈天,将所剩无几的理智蒸发殆尽。陈猎雪的头皮被他拉扯着抵在枕头上,他嘶声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所有的情绪都在瞬间爆发了,陈猎雪眼前一花,整个人就被翻了个面,他想扭头,后颈被死死压住了,陈庭森从他身后凶狠地压下来,呼吸沁着浓重的酒气喷洒在肩头,激起一簇簇酥麻的鸡皮疙瘩。
  紧接着,屁股一凉,他的睡裤被扒了下来。
  在睡梦臆想了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发生,陈猎雪的第一反应却是恐惧,他下意识绷紧肌肉,微弱的挣扎在男人眼里简直天真的可笑,陈庭森用膝盖顶进去,坚硬的膝盖骨恶意挤压着腿根的软肉,强迫他张开大腿。
  “你不是想要么?”陈庭森俯下身,在陈猎雪耳边冷嗤:“这就是你想要的?”
  “我养你,把我儿子的心给你,你就想要这些?我让你活着,让你住在我的家里,这就是你回报给我的东西?”
  “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每说一句,心中的寒意就越发透骨一分,陈庭森在滔天的怒与恨中咬牙:“你还要脸么?”
  陈猎雪浑身僵硬,他失神地瞪着眼前的床单,浑身上下的感知全都集中在腿间那一小块,陈庭森掐着他的腰又把他翻过来,扯下他缠在膝窝的睡裤,让他的下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再一次掰开他的腿,隔着身上单薄的布料,把自己臌胀的器官贴上去。
  陈猎雪浑身赤裸地躺在他身下,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发着抖,看他。
  “陈猎雪,”陈庭森双目赤红,突然闭上眼睛痛苦地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分明是实打实的羞辱,陈猎雪张张嘴唇,软塌塌的胳膊动了动,不顾陈庭森的僵硬,抬臂环上男人的脖颈。
  “……我真的可以。”他颤栗着说。
  说不清楚是黑暗发酵了酒精,还是酒精借着体温蒸腾了黑暗,亦或是这几种元素互相纠缠,最终反噬在两具交叠的人体身上,这一场雪夜漫长而扭曲,父非父,子非子,人非人,只剩满室极端的恨与爱,构建成一夜诡谲幻境。
  陈猎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入睡的,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点记忆,是他在陈庭森凶猛的顶撞下绷直了脚背射精,随后便昏迷进可怕的高潮中。
  连混沌的梦里他都在思索:仅是隔着裤子摩擦就能达到这样强烈的快感,那真正插入进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羞臊地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陈庭森像没出现过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如果不是空气净化器低沉地运行着,他险些怀疑昨晚发生的一切又是一场不齿的春梦。
  可陈庭森去哪了?
  他一定又会生气地冷落自己了吧,下一次亲近的契机不知会是什么时候,看来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僵持与等待了。
  在被窝里穿好睡衣,陈猎雪掀被下床,今天出太阳了,临近中午,拉开窗帘就是白花花的一片,他关掉净化器开窗通风,进浴室洗澡时感到腿根刺痛,抬起来一看,那受不住力的地方红通通的,磨破皮了。
  他面红耳赤地给自己搽了点药膏,拉开房门才听见客厅竟然有说话声。见他出来,那人的话音止住,沙发上几人齐齐望向他,陈猎雪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陈庭森,与他对面的关崇和江怡。
  “醒了?”关崇笑微微的,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派头,像在自家一样的自然,“还没放寒假呢,就开始赖床睡懒觉了。”
  陈猎雪尴尬地扯扯嘴角,喊了声关叔叔、江阿姨。江怡点点头,神情也是淡淡的,眼中比昨天又多了些母性。三个人里最不自然的反而是身为主人的陈庭森,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放在陈猎雪脸上,在虚空中点了一下就收回来,定在茶几某个无意义的点上,没什么起伏地通知:“收拾收拾,跟江阿姨回家。”
  关崇微微挑眉,像是惊讶陈庭森的冷淡,却没反对,继续冲陈猎雪微笑。
  陈猎雪却无法继续以微笑回应他。
  他望着陈庭森,仿佛陈庭森刚才不是说了一句话,而是兜头给了他一闷棍,打得他猝不及防,明明就在恒温的室内,他却如同身处数九寒冬,脚趾冰凉。
  “为什么?”他问。
  陈庭森垂下眼皮喝茶,关崇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当这位过分宠溺养子的父亲是在不满,他起身走向陈猎雪道:“是这样,猎雪,你江阿姨怀了宝宝,心情比较紧张,想接你去家里住一阵子,你陪陪她,我们也想多陪陪你。”
  他背对江怡,冲陈猎雪眨眨眼,意思是“你懂的”。
  陈猎雪懂,江怡怀孕了,又开心,又对陈竹雪有愧,她需要的根本不是陈猎雪的陪伴,她只想要陈竹雪的心脏在她身边活蹦乱跳,给她安慰,让她找个容器,寄存她漫溢的愧怍和母爱。
  陈猎雪没回应关崇的话,他仍盯着陈庭森。关崇揽过他的肩,很亲昵地把他往沙发那边带,他确实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见气氛微妙地有些僵硬,便开玩笑般轻松道:“得谢谢你爸爸割爱。之前你江阿姨就给你爸爸打过电话,想见见你,因为你身体不太好,被拒绝了,我们可难过了很久,才偷偷去看你。”
  他带着陈猎雪在沙发上坐下,陈庭森看一眼他搭在陈猎雪肩上的手,仍什么也没说。
  “所以今天既来跟你爸爸赔不是,也隆重地跟你爸爸提出申请,借你去叔叔阿姨家过几天,带你好好玩玩。”
  如果是之前,陈猎雪能接上他的话,甚至能附和着玩笑几句,但他现在丝毫心情也无,关崇在耳边絮絮地说些什么,他一点也不想研究,他只盯着陈庭森,盯得眼皮发酸,心口生疼,连嘴巴什么时候张开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耳畔突然寂静无声,陈庭森不得不绷直嘴角冰冷地看向他,他才发现自己脱口说出了什么话。
  “……你不要我了?”
  他攥着手指,掌心被指甲扎得刺痛,用干涩的嗓子重复:“你不要我了?”


第25章
  陈庭森看了他两秒,只有两秒,时间短到陈猎雪来不及看清他眼中究竟有些什么情绪,陈庭森就收回目光,掸掸纤尘不染的袖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陈猎雪感觉自己胸膛里揣着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捧冰碴碴的雪,随着陈庭森这么一掸,摔在地上炸得稀碎。
  关崇看出了这父子二人的不对劲,起初他只当陈庭森是在对他与江怡不满,这完全可以理解,在监护人明确表示不同意的情况下,他们三番五次私下接触陈猎雪,如果换做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有多好的脸色。
  尽管早上给陈庭森打电话时已做足了心理预期,真正谈妥后来到这里见面,他们还是被陈庭森浑身的戾气惊着了——
  如果用八个字来总结,大概就是仪表堂堂,神色郁郁。
  江怡在两任丈夫之间略有些尴尬,实话说,提出的要求也有些不合理,他们交流的时候,关崇一直在观察陈庭森的表情,已经想好若是被赶出去,要怎么优雅地离开。当江怡激动地说“就凭那颗心是我儿子的,我就有权力让他跟我住”时,他轻抚江怡的肩,补充道:“只是待产期间。”
  陈庭森叠着腿,双手随意交叉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江怡。”他没有起伏地说,“我不能确定你现在的状态,适不适合……”
  江怡吸了一口气,打断他的话:“我至少不会出差一走就是半个月,把孩子扔在家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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