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92)
“在监狱里,每天都有个把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我就利用那个时间在图书馆一点一点将你的信粘了起来。你有一封信,缺了一个角,监狱里的狱霸为了挑衅我,故意抢去的。”
盛屿目中隐有戾色:“你猜最后怎样?”
佟言看向身边的男人。
那人一笑:“后来换我做了狱霸。”
手中的香烟生生死死两次,如今又被按在烟灰缸中,盛屿将佟言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佟言,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你可以惩罚我,但不要再因为我之前的过错影响你现在的心情,我人就在你身边,有什么错,罚就是了。”
一指宽的距离被填满,佟言翻起眼皮:“真的?”
盛屿一凛,将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用被子盖住:“佟老师,我任你惩罚,但也是有底线的。”
佟言伸手拨动铃铛:“可我没有。”
盛屿忽地一笑,咬牙骂道:“佟言,你他妈有当狱霸的潜质。”
第83章 【一更】拼图
电视机开着,小黄正在打盹儿,佟言手中的报纸一直没翻过面,他盯着上面的字说:“手里那块儿,是右上角雪地的部分。”
盛屿瞥来一眼,才将手里的拼图碎片放在佟言所说的位置,刚好填补了图案的空缺。
他回手将拿着报纸的佟言拉到身边,看着拼图说:“佟老师帮忙帮到底,拼得我眼睛都花了。”
佟言将报纸翻了个面儿,声音有些冷硬:“没空。”
盛屿随手从佟言的装备中捡了个的毛圈套在手腕上:“行了吧,来帮个忙。”
佟言的目光从毛圈上略过落在了盛屿的脸上:“盛总知道这个羊毛圈是做什么用的吗?”
盛屿一滞,又重新审视了勒在腕子上的毛圈。
锁链轻响了几声,男人摘了狭小的毛圈,在那堆东西里翻翻找找,最后叹了一口气:“佟老师,我还是自己拼吧。”
将最后一块拼图放在应属的位置,盛屿问佟言:“需要用胶带将它们粘住吗?”
佟言终于肯放下报纸:“你以为是撕碎了的信纸?”他看了看拼图上的图案,林海雪原,透出温暖光线的木屋,风雪交加,却还未掩埋木屋前新留下的脚印。
“你说这脚印是回家还是离开?”佟言轻声问。
盛屿在佟言头上揉了一把,倾身吻过来:“天黑了,当然回家吃饭。”
佟言没躲,在一触即分的吻后问:“你还想要什么?”
“要什么佟老师都给买?”
佟言将人推开,恢复冷淡:“说来听听。”
盛屿略略思考,笑着说:“要不佟老师给买一套健身器材吧。”
佟言环顾狭窄的出租房,驳回了请求:“没有地方放。”
盛屿拖动锁链,双手撑地,头向背后轻轻侧扬:“我需要配重,上来。”
男人肩背宽阔,以标准的俯卧撑动作伏地,佟言将绷紧的漂亮肌肉逐一看过,才缓声道:“我太重了。”
“试一下。”
佟言的确不轻,何况他还抱着小黄。
盛屿只坚持了十个标准动作,就俯身在地,笑着说:“看来这段时间我的饭没有白做。”
胖了不少的小黄一跃而下,佟言也打算起身,却被手掌一圧:“等会儿再起,挺舒菔的。”
佟言刚刚支起的上半身,又缓缓落了回去,手脚相疊,佟言将头委进了盛屿的頚窝。
手指沿着结实手臂下滑,碰到了盛屿的锁链。
“我是不是挺……疯的?”即便贴近盛屿耳边,佟言的声音也是轻之又轻。
盛屿唇边坠了笑:“看着斯斯文文,做起事来是挺疯的。”
佟言的目光淡得像拼图中的风雪,他偏头枕着盛屿的背,似自言自语:“自从我被发现是同性恋,身边的非议与侮辱就没停止过,我也曾试图用医学理论解释,但是能对你做出恶意诋毁的人,从来都不在乎真相与缘由。”
白皙的手指勾上铁链,拖出声响,“我从很早之前就疯了,你看到的那个斯文冷静的佟言都是假象。”
“我畏惧过,委屈过,自我厌恶过,甚至讨好过他们,可是都没用。我爸依旧觉得我是他的人生污点,我妈仍然用那种淡得只剩可怜的目光看我,身边的那些人你越退缩他们就越猖狂。”话音断了一瞬,佟言的眼中似没有一颗星辰点亮,只剩空洞洞的幽深,“身上的稻草越积越多,我早就被压疯了。”
锁链沁得冰凉的指尖儿被握进宽厚的掌中,盛屿声音沉厚,带着令人安心的抚慰:“我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别怕,疯在我这儿挺好。”
佟言抽出手,将盛屿揽緊,埋在他的颈窝中声音颤抖:“我那天差点把赵允升用胶带缠得憋死,我想我是真的疯了。”
“人哪有那么脆弱,但你以后只对我疯就好,其他人要是惹了佟老师,就交给我吧。”
拼图中的风雪依旧,佟言却将目光落在了那间透着暖光的木屋上,门前留着一行脚印,应是有人晚归。
“盛屿,你会……让我囚一辈子吗?”
盛屿拨开已经挡了眼睛的头发,笑着说:“佟老师要是能给我定期理理发,做人的下限别那么低,囚就囚吧。”
佟言听话只听一半:“理发……我可以试一试。”
宽大的床单围在盛屿颈下,老旧斑驳的穿衣镜前,两人一站一坐。
佟言拿着剪刀,有些为难地问道:“你喜欢什么发型?”
盛屿夹着烟:“你确定我喜欢的你能理出来?”男人似笑非笑,“推个板寸吧。”
佟言拒绝:“寸头穿裙子不好看。”
“草。”香烟被叼进嘴里,“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佟言我弄死你。”
佟言“嗯”了一声,又觉得不够囚禁者的气势,碰了碰盛屿的后背,“坐直。”
头发剪得不好不赖,只算勉强看得过去,剪得时间却长。
又一次落剪后,佟言看向镜子中的盛屿,发现男人也在通过镜子看他。
镜面斑驳掉漆,透出暗黄的底色,像老旧的照片一样,框住了两人的身影。
目光交视,谁都没有说话,佟言觉得自己像风雪中晚归的丈夫,窗口有爱人留着的那盏灯,也有此时饭后的亲昵。
他微微躬身时,盛屿的手臂也恰巧搭上了他的后颈,镜中的两人慢慢靠近,嘴唇碰到了嘴唇。
盛屿破开佟言的手指,取下剪子扔向一旁,又拍了拍自己的膝头:“坐过来。”
佟言跨坐,用力将盛屿圧进椅子。
“别那么急,别学小黄抢食。”白皙的面颊被粗粝的茧子反复磨挲,盛屿的吻一次次轻轻落下,“我的佟老师哪里都好,就是活儿次点儿。”
深陷遇朢中的佟言好一会儿才抬起目光:“什么……次?”
盛屿将人拥緊,幽缓的声音划入佟言耳中:“我来教你,怎么让我快乐。”
在佟言眼中,盛屿似乎只是一台机器,披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永远不会被热烈点燃。
他总是超脱之外,要么审视,要么取悦,时刻掌控着情绪,至于那副身体,他利用起来,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
“这里?”
“对。”夹着烟的手搭在床边,弹了弹烟灰,“每次你都错过。”
锁链的声音缓缓而起,被夹着的香烟久久无人理会,气熄逐渐混乱,牙关似乎无法齩緊,盛屿拖着锁链,急迫地将佟言勾下,他抬起下颌,露出候结上的小痣。
用力将人圧在上面:“吻我!”
小黄睡在拼图旁边,风雪依旧,木屋中的灯光很暖……
第84章 我只是一见钟情
过了最冷的三九天,天气逐渐向暖,棚户区纵横的巷道中,只有背阳的角落,还藏着残雪的影子。
佟言今天换下羽绒服,穿上了羊毛大衣,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才发现放在羽绒服口袋里的文档柜钥匙忘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