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喜欢(20)
盛屿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人:“阎总,你给开个场。”
交集的目光变了味道,轻蔑、审视,或噙着笑看热闹。
阎野在这样的目光中端起酒杯,朗朗温言几句,既没有上位者的猖狂骄矜,也无势单力薄的谨小慎微,言辞妥贴,符合身份,让人无处指摘。
众人神色各异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落杯,执箸,热闹起来。
盛屿定了吃鹅,却未动筷子,餐碟中的一块鹅肉,还是旁边人献殷勤送来的。
挨个与来敬酒的人碰了杯,最后“缺一指”坐到了盛屿与阎野的身边。
“有个事儿,你俩研究研究看看怎么办?”缺一指贪杯,宴未过半,舌头就大了,“老董事长的朋友最近有件事儿托到我这儿来,这人来头不小,曾经在焱越安防最艰难的时期,帮过我们,所以他的事我们不能不管,人吗,最重要的就是义气两个字。”
缺一指义薄云天后又吧唧了一下嘴:“但他这事有些难办,而且他不信任何人,点名了让你们两个其中一人帮他把这事办了。”
盛屿靠进椅背,衔了根烟入口,与旁边的人搭了几句闲话,明显是对此事不感兴趣。
缺一指指使不动盛屿,又去看阎野,阎野先他一步说道:“我身上还有任务,最快一个月能收网。”
缺一指:“不就是在工地上伪装民工吗?谁干不行?给你换一个人。”
盛屿磕了磕烟灰,又参与回来:“马上入夏了,工地辛苦,再说我听说有人一直找你的麻烦,要不给你换回来?”
阎野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温声道:“目标人很小心,换人,我怕他会警觉,至于别人找的麻烦……”年轻男人的笑容似乎深了些,“我自己可以应付,不会影响潜伏。”
阎野拿起酒瓶给盛屿倒酒,清亮的酒汤沿着杯壁缓缓下滑,沉稳的声音混在酒香中:“倒是表哥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接公司的单子了。”
缺一指被引上路:“对啊盛屿,马上要开行业峰会了,难道你要带着零业绩参加会议?”
盛屿掐着烟似笑非笑:“我有多忙,齐叔你还不知道?参加峰会,焱越的业绩亮眼就可以了,我个人的又算什么?齐叔放心,既然这单是故人相托,我一定帮他找一个稳妥的接单人。”
缺一指“啧啧”几声,凑近盛屿耳边:“你以为这单是做公益?大单!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去哪个峰会你的成绩都是首屈一指的!”
盛屿轻轻一笑,揭了缺一指的底:“齐叔这么积极,能得什么好处?亮个话,我也好通盘考虑。”
“给公司的和给你的我一分不拿,事成了,那边单独给我这个数。”缺一指晃晃他那只残手,脸上的横肉因为笑容堆得像纵横的山脉。
盛屿最会权衡利弊、拉拢人心,思量了片刻,拿起杯子抿了口酒:“明天我看看材料,要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齐叔这笔钱,我帮你挣了。”
缺一指哈哈大笑,残手拍着盛屿的肩膀:“我就说嘛,还得是你,咱们焱越安防可不就指着你才能越来越红火吗。”
盛屿微微错开身体,将阎野送入缺一指的视线,缺一指一哽,马上会意,补充道:“还有小阎,小阎也不错,焱越有你们哥俩,肯定能再创辉煌。”
众人碰杯,脸上都笑着,心里却都藏着鬼。————酒过几旬,方脸趁阎野去卫生间时摸了进来。
来敬酒的人多,盛屿沾了些酒气,与方脸碰了杯,清了杯中酒,才笑着说:“你也来灌我?”
方脸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外面酒桌上有人说你掌控公司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才恭敬着阎野。”男人虽不爽,但也知道压低声音:“不是,我就是闹不明白,老大你为啥处处都给阎野做脸啊?”
盛屿靠在椅背上,用手指压了压额角,低笑了声:“一条狗,你是想把他逼成疯狗,处处紧咬着你不放,还是想让他老老实实的就当一条狗,只守着食盆里的那点肉渣?”
指尖儿随意地敲在桌面上,男人散漫开腔:“起码的尊重与符合身份的待遇,就是阎野食盆里的那点肉渣。”
将话琢磨了一遍,方脸紧绷的肌肉松了劲儿,他去铁锅中捞鹅肉,边捞边说:“所以说外面的那帮人都他妈是傻逼呢。”
在锅里翻出一只鹅翅,方脸呲着牙啃,含混道,“对了老大,有个事儿和你汇报一下,你怕赵允升事后再翻出什么花样,不是让猴子最近一直跟着他吗,刚刚猴子传来消息,说赵允升在酒吧遇到了佟言,两个人现在一块喝酒呢。”
方脸啃着鹅肉,啧啧了两声,“佟言这小白脸儿真不咋地,你这边刚把他甩了,那边人家就又和老情人勾搭在一起了。”
正弹着烟灰的手指一顿,随后又恢复如常,盛屿偏咬着烟,笑道:“这你也当稀奇事儿拿来说,你哪回见到你那些老情人,不是打一泡再走?”
方脸咂摸了一下,点点头:“这到也是,放自己身上就他妈觉得正常了。”
他刚想继续啃鹅翅,就见盛屿随手将香烟按灭在餐碟里那块早已凉透的鹅肉上,方脸吧唧了一下嘴,嘟囔了一句“浪费”。
话音未散,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信息音,方脸油乎乎的手指在纸巾上一蹭,解了屏,瞥了一眼过去。
蓦地,男人身体一僵,把鹅翅从口中用力吐出,手忙脚乱地去捂手机上的字。
“躲我?”盛屿往杯子里倒酒,闲散地开口,“别紧张方老板。”
“不是……”方脸拿着手机左右为难,“……有人造老大你的谣。”
满了酒,恰巧有人来攀关系,盛屿在对方的杯子上磕了一下,不咸不淡地偏头问方脸,“谁造我的谣?说什么了?”
攀关系的人敬了酒也不走,竖着耳朵听八卦,方脸按着那人脑袋上一推:“滚蛋,哪儿都有你!”
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送到盛屿面前,虚声说道:“猴子听到佟言和赵允升说,你们分手是因为……老大你不想再……被他睡了。”
目光仅在手机上轻瞭了一眼,盛屿再次倒满酒杯,一饮而尽,轻声道:“每桌再加一只鹅,要现宰的。”
第20章 念念不忘
对前任念念不忘是一种正常的情感反应,但也需要采取措施来克服这种情绪。要学会接受现实、不要孤单、找到新的爱好、不要纠结于过去等方法来克服这种情绪,除此之外,最好不要让他入梦,如果控制不了,当我没说。————题记
细里高挑的猴子缩着肩膀,双手插兜,踩着霓虹灯投在地上的光斑,三两步就蹿到了一辆汽车旁。
他猫下腰往车窗里看,语气不太自然地叫了声“老大”。
车子已经熄火,车内没留光源,酒吧街霓虹之下的黑暗也是五彩斑斓的,将人的脸映得有些莫测。
猴子的眼神没敢在盛屿身上多留,晃荡着柳条一般的身子又去看驾驶位上的人:“脸哥。”
猴子与方脸对了个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方脸觑着盛屿的神色清了清嗓子,一怒:“猴子,佟言那个傻逼在哪儿?敢造这种谣,妈的是不想活了!”
猴子在车外夸张地附和:“我听到的时候恨不得当时就削他,就他?还想压咱们老……”男人的声音一哽,瞄了一眼烟雾后面的男人,咽了后话,“反正我今天得教教他怎么做人,草,真是活腻歪了。”
“还有那个赵允升。”方脸的指节攥得咔咔响,“看来在岛上的时候还是手下留情了,一会儿……”
“行了。”盛屿掐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慢条斯理地说,“你俩的戏有点过了。”
方脸变脸极快,跟着嘿嘿笑:“我俩这不是义愤填膺吗。”
盛屿将手臂架着车窗,头微微探出车外,问猴子:“人在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