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南山(54)
霍闻声表情没变,眼神却沉了下来。
苏南忽然又笑着问:“霍总现在有男友吗,又或者是床伴?”
霍闻声的目光变得审视,手里的酒杯缓缓摇晃,他问:“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随口一问。”苏南说。
霍闻声手腕停住,他放下酒杯:“你那天看到季昀来找我了,是不是?”
苏南一怔,没承认也没否认,霍闻声看了他两秒,然后提起嘴角笑了一下:“我和他交往过,一年多前分手,现在我没有男友,也没有床伴。”
苏南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到了坦白情史这一步,但他的确因为霍闻声的解释而感到了些许安心,也意识到自己从前的确是因为偏见,对霍闻声有许多误解。
他并非是那种对待感情随意的人。
这一点认真,让苏南有片刻的慌乱,他点了点头,放下酒杯:“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这实在是令人遐想的对话,比刚才互相坦白情史还要暧昧。
霍闻声只是目光安静地追随着他,看着他拿好衣物,关上浴室的门,不多时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苏南洗澡的时间很快,出来时换了一身柔软的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用目光寻找霍闻声的身影,身上带着热气和沐浴乳的香味儿。
吧台桌上的酒只剩下一点,霍闻声离开了吧台,此时站在工作间靠近阳台的区域,手里拿着一颗苏南用来做素材的斯诺克红色球,窗台另一边则放着另外几个彩球,以及一写手稿,其中贴在玻璃窗上的就有苏南送去香港参加比赛的那幅“轻语”。
那件作品是由三只大小不一的羽毛组成,结构上是可拆卸的多用设计,三根羽毛分别可以拆卸,单独作为胸针,西装领针,又或是组合为一枚胸针。而在宝石选择上,苏南选择了枕型切割的红蓝宝,深浅不一的颜色选择,搭配Mystery Set镶嵌,做出羽毛的光感。
这是苏南发布作品中,唯一一件只用了Mystery Set镶嵌的作品。霍闻声便是在看这张手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球。
“这就是我的参赛作品。”苏南走过去,腰侧碰到桌上的三角尺,尺尖意外撞上窗台上的其他几颗桌球,有颗白球顺着桌子滚到了地上。
霍闻声闻言转身,正好看见苏南弯腰去捡球,衣领下冒着热气的胸膛一览无余。
他原本平静的眸光又深邃了些许,嗓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的确值得获奖。”
苏南直起身笑了笑,看着那张手稿,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几度犹豫,无数次要放弃的念头,以及最后关头因为某人的几句勉励与称赞又涌出了不服气,遂重振旗鼓,熬了几天完成了这件作品。
“我之前参加过JMGA两次,最好的成绩也只是过了初选,所以这次能拿奖,我很意外,也很开心。”苏南转过身,伸手与霍闻声碰杯,由衷道了一句“真的很开心”。
霍闻声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潮湿的额发,宽松的睡衣,以及浮着大片粉色的皮肤,特别是那张脸,眼里水光莹润,唇色嫣红潋滟,明明是上扬含笑,可霍闻声却品出了笑意之外的几分苦涩与难过。
他靠着酒精压制的躁动在热气与沐浴香中复苏。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丢开体面,亲手撕开那层伪装。
恰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霍闻声的手机。
苏南不知道对面是谁,只听到他安静地听了片刻后说:“知道了,我会过去。”
然后电话挂断,霍闻声放下手里的那颗桌球。
苏南开口问:“你要走了吗?”
霍闻声抬眼看过来,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了?”苏南又问。
霍闻声这一次没有沉默,而是眉心轻蹙似有些苦恼的模样,苏南听见他说:“你也让我产生了一些荒唐的想法。”
同样的对话好像将苏南拉回到自由搏击之后的亢奋状态,他不自觉放慢了呼吸,反问:“是什么?”
又有多荒唐?
“你在希望我留下,”霍闻声往前逼近,“做一些比上次还要过分的事。”
这几乎是赤裸地坦白,苏南在对方如捕猎者般的慑人目光里心如擂鼓,口干舌燥,白兰地的辛辣完全将他喉管掌控,收紧又放松,畏惧又渴望。
几个呼吸之后,苏南垂下眼眸,断了那根无形的线。
霍闻声停下了向他靠近的脚步。
下一个呼吸,苏南握着桌球的五指倏然松开,轻力一推,那颗白球便在工作桌上徐徐滚动,精准地碰上了霍闻声放下的那颗红球。
一如当初在斯诺克球桌上,苏南送出的那颗吻球。
清脆的碰撞声里,苏南快步走向霍闻声,然后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有木有bb记得27章打台球的时候,点心老师说他要是有那个意思会做什么,这就是答案!
第43章 你抱抱我
果香味的沐浴乳和沉冷调的草木香完全被酒气取代,白兰地在亲吻中挥发扩散,苏南几乎难以呼吸,切身地感受到了烈酒带来的战栗,又或者是霍闻声的欲望,先是错愕的屏息,然后就如狂风暴雨般啃噬吮吸。
苏南完全丧失了主动,只能张着唇接受对方的掠夺,嘴唇,上颚,舌尖,一切敏感都被照顾。
一如白兰地辛辣强势,完全掌控他的口腔。
苏南毫无章法地回应,双手本能地搂着霍闻声的肩膀,而霍闻声长臂揽着他的后腰,将他禁锢在怀里,甚至还体贴他一直踮着脚,把人抱着半坐在一旁的工作桌上。
直到苏南因为缺氧而急速地吸气,霍闻声才短暂地放过了苏南的嘴唇。
嘴唇红了,眼尾也红了,喘息声里苏南睁开眼,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霍闻声。
呼吸交错,俩人眼里都有直白的欲望。
苏南笑道:“这就是更过分的事?”
凶是凶了点,可好像还不够过分。
霍闻声抬手抹掉了他嘴边的水迹:“别乱来,我没那么好的定力。”
他力气不小,像是惩罚,苏南感觉到了痛感,可却没有老实听话,而是按住了他的手,问他:“为什么要忍着?你不想操我吗?”
霍闻声下颌鼓动,垂眸看到苏南勾缠在他的西裤上的脚踝还未松开。
裤管牵扯上移,露出了一截赤白的小腿,黑与白的对撞,漂浮着一片浅粉,要多瑟晴就有多瑟晴。
霍闻声小腹发紧,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在欲望里找回理智:“苏南,别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决定,你醉了。”
话音刚落,苏南复又抬头仰头吻了过来,手也一把按在了他的西裤皮带上:“别废话了,你不是应得都要爆炸了吗?”
直接上手还能忍住要跟他谈心的话,苏南就要怀疑霍闻声是不是不行了。
事实证明,太子爷很行,掌心下灼热而滚烫的触感让苏南口干舌燥,心脏狂跳,像是触摸到野兽的心脏,危险又刺激。
霍闻声的喘息骤然加重,苏南的唇再次被吻住,是比之前还要凶的啃吻,他在濒临窒息的战栗中被迫悬空。
霍闻声一把将他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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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在半夜的时候因为口渴而醒了过来,酒精摄入过量的后遗症此时完全展现,头昏脑胀,口干舌燥。
卧室里只有床下亮着一盏小夜灯,苏南眯着眼睛,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他半撑起身,手刚碰上杯沿便整个人顿住。
迷离的眼睛逐渐睁大,意识清醒,记忆回笼。
霍闻声昨夜没有离开,此时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半靠着床边的懒人沙发,睡在了地毯上。
苏南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可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和霍闻声坦诚相见了,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除了最后那一步。
被霍闻声抱着摔在床上的时候,苏南有一瞬间的惶恐,男人单膝跪在床沿,一边扯开领带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动作从容,眼神却如狼似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