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纨绔,恋综装乖(67)
这已经是时栖今天晚上收到的第三杯饮料,难道真的是他演技太过分,怎么会有人觉得两瓶啤酒能让时少难受呢?
不过饶是如此,人家做都做了,时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沈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有事。”
沈听泽似乎变得直接了许多:“之前散场之后没见到你,”他一句话点明了自己曾经去找过时栖,又道,“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时栖垂眸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和沈听泽腕上形状很相似的沉香手绳:“这是……”
“是我有一年去寺庙求的,”沈听泽道,“大师说,这里可以承载往生之人对生者的寄予。”
“我知道这有点迷信,但是总归是个念想,逝者已矣,生者……也只能有这种方式追思。”
沈听泽将红绳放到他的手中,语气温柔得像一湖水:“我相信在天上的人,也会保佑七七健康顺遂,平安喜乐。”
他是如此高明地提起时栖在酒桌上的最后一个答案,以一种温和的,安慰的语气。
时栖手指微微一蜷。
自从他提了那个赛车手,关越认为这个人不存在,黎炀好奇她的身份,顾庭柯默不作声,沈听泽告诉他,逝者已矣。
沈听泽的眼睛微微弯着,含笑注视着他,时栖突然想起他手腕上那个陈旧的红绳:“那你手上……”
“这个?”沈听泽手腕一翻,红绳微微摇晃,和时栖上面的沉香木珠不同,沈听泽的木牌露出上方镂刻精致的平安二字来。
“这是我二十四岁本命年,我妈妈给我求的。”
沈听泽的神色显出几分追思来,时栖心头一跳,瞬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我妈妈一直希望我能做一个医生来着,”沈听泽扯了下嘴角,“可惜她刚生病,我就离职了。”
【离职?指的是从医院离职吗?】
【所以沈哥是因为妈妈生病才没继续做医生的?那为什么真心话的时候没有说啊。】
【那肯定是有别的原因吧。】
【淦,沈听泽一直带着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初恋情人送的呢,原来是妈妈。】
【听语气他妈妈好像已经……】
“我当时以为她不知道,所以瞒着她说自己请了年假,没想到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一直配合着我演戏。”
“所以……既然是重要的人,”沈听泽替他将掌心握住,“那么她也一定希望七七一切都好,对吧?”
时栖微微眨了下眼睛。
不一样的,时栖想,他十二岁本命年的时候没有长辈会送平安符,二十四也一样。
而且叶馥晚死的时候……他分明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叶馥晚不愿意看到他,不喜欢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在天上祝福他。
下辈子,她应该巴不得没有嫁到过时家才对。
沈听泽觉得此刻的时栖好像莫名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好像那点心防纸一戳就能破,他刚要开口:“我刚刚听厨师说你……”
“七七!”夏鸥突然从卧室走出来,亲昵地伸手往时栖肩上一搭,“许哥让我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夏鸥身上的睡袍要落不落地挂在肩上,那点裸露的线条和时栖肩骨蹭在一起,他甚至在短短几分钟里给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个锁骨链,衬得皮肤白得发光,偏头凑在时栖耳边,亲昵道:“奶茶都要凉了。”
【卧槽!!!夏鸥现在怎么突然变这样了!】
【有一说一,好像突然性感了许多,这个身材曲线,斯哈斯哈!】
【他什么时候和时栖关系这么好了,刚刚不是在打架吗?】
【是故意的吧,听到门口有人就故意拉松衣服还整个配饰,肯定不会是给时栖看的啊,不会是刚刚打架打输了所以来勾引沈听泽吧?】
【沈听泽?应该是顾庭柯吧,顾总不是就在那边站着吗?】
不远处,顾庭柯踩着楼梯往上走,目光在三人身上微微一顿,这才重新迈动步子。
他绕过沈听泽,径直来到时栖身边:“副导刚刚让我拿几个驱蚊香薰过来,你们晚上可以用。”
“对了。”等把香薰放到旁边,顾庭柯这才转过头,望了眼刚送了姜茶和手绳的沈听泽和正把手搭在时栖身上的夏鸥——
“导演说,让你们准备一下,等会儿去秘密小屋。”
【卧槽!!!这么快就开始了吗?好刺激!】
【哈哈哈哈顾总故意的吧,夏鸥和沈听泽可都是要去小屋的人,想把人支走?】
几人的表情皆是一凝。
顾庭柯对自己破坏氛围浑然不觉,转过头略带歉意地对沈听泽道:“今天酒喝得有点多,问的时候糊涂了,学长别往心里去。”
他道歉的语气诚恳真挚,只是讲完话,却深深地望了时栖一眼。
时栖心头一跳,忽地想起那句:“为了你。”
手中的檀木珠被握出潮湿,顾庭柯其实在这句之前还告诫了时栖一句话——
如果不想跟人玩真的,最好不要让人太真情实感。
时栖觉得顾庭柯完全是多虑,什么时候该玩什么时候是真心他一向分得很清楚。
不管是自己还是对别人。
“好了,”顾庭柯仿佛真的只是来送个东西,并没有要将人支走跟时栖说话的意思,视线收回,便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屋在负一层,”他语气沉沉,“导演让你们早点过去。”
啧,占有欲真强,夏鸥只好将手一收准备下楼。
沈听泽倒是浑然不觉的样子,甚至还又交代了两句:“那你早点休息。”
“好。”
时栖正要转身,却听得沈听泽笑了下,轻声道:“谢谢你今天的牛奶。”
语气温和镇定,好像他已经知道了真正的赠送者。
时栖的瞳孔微微睁大,似乎在讶异他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脚步一顿,握着姜茶手瞬间有些不稳——
“小心!”
和当初初见时的那杯花茶一样,沈听泽伸手扶住了他。
只是这一次——时栖的手指突然插.入了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指骨交缠,温热与冰凉的指腹交换着暧昧。
和当初沈听泽对时栖做的一样,时栖将这个动作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
只是更流畅,更老练,好像是一只湿滑又漂亮的游鱼般,令人捉摸不透却无法摆脱——这绝不是一个清纯学生应该有的手法。
“沈哥。”
但是时栖的声音依然是软的,眼神清澈乖巧,一如往常。只是在衣袖的遮掩和镜头的死角处,那尾游鱼轻轻地勾过了他的腕骨。
“什么?”
“没什么,”时栖忽然又偏过头,耳垂发红,仿佛他才是那个因为这些触碰而害羞的人,声音很小,只是眼尾却勾出一道惑人的笑,“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
*
顾庭柯进入蓝色房间的时候,恰好与出门的关越擦肩而过。
关越挑眉望他一眼,顾庭柯眸色沉沉,好像是黑暗中争夺领地的兽类。
“走了顾总。”最后还是关越一摆手,哼着歌下了楼,仿佛他不是验人,而是去迎接自己的春天。
房间里的黎炀冷哼了一声——因为刚刚在饭桌上让时栖喝酒的缘故,他今天的魔方都连续拼错好几次了。
见到顾庭柯进来,黎炀抬眸望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
顾庭柯想起刚刚的沈听泽和擦肩而过的关越,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于是轻轻地扯了下嘴角:“我担心什么?”
黎炀又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输。”
顾庭柯笑了:“有什么区别吗?”
“就算你赢了……那你会验谁?”
时栖。
几个人里,只有黎炀是绝对不需要思索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