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纨绔,恋综装乖(128)
于是时栖不说话了,他对这种事情向来不主动表态,怎么做事全看对方领悟。
而顾学霸当然是悟性极好的那种,时栖没说话,他便自顾自地讲述起来:“从前有户人家,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樱桃树。”
“但是这地方光照不足海拔不高,樱桃树长得并不怎么好,连果子都结得稀稀落落,可谁知道有一天,这棵稀稀落落的樱桃树,居然引来了路过的雀鸟。”
“那棵树上本来也没有几颗果子,自然不会有人欢迎觅食的鸟儿,于是被赶走的雀鸟收拢翅膀,落在了隔壁一户人家的窗台上。”
顾庭柯注视着时栖的睡颜,仿佛想起他三岁那年第一次拖着箱子到来的样子,轻声道:“隔壁的院子里没有樱桃,也没有花草,有的只是分割好的窗棂与栏杆,生性自由的雀鸟并不喜欢,他只是偶然地经过。”
“这真是一户无趣的人家啊,鸟儿想,他的世界里有太多精彩的五彩斑斓的事情了,并不会这样的人停留。”
“但是他不知道,他偶然停驻的那个窗台上,住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是个色盲,从出生开始,他眼中就只有黑和白,可是雀鸟拖着长长的尾羽降落的那一刻——”
“他的世界里突然有了色彩。”
四周开始变得过分安静,均匀的呼吸让人很难判断时栖是不是真的已经睡着了,毕竟对听者来说,这实在是不算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人轻声道:“好无聊的故事,这个是个寓言吗?”
“是。”
顾庭柯笑了:“它告诉我们,有些巧合和意外,对于另一个人来说——”
“其实是这辈子可遇不可求的幸运。”
顾庭柯的嗓音温柔又包容。
他在……安慰我。
时栖想。
顾庭柯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时栖的头发,可是为了不打扰他休息,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去,只是道:“晚安,七七。”
*
时栖第二天是被一阵香味给叫醒的。
他还没来得及睁眼睛,就先因为这个味道感受到了了胃部的蠢蠢欲动。
窗帘似乎被打开了一些,时栖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做的什么?”
【啊啊啊啊啊老婆第一句居然是问这个吗?】
【真的很有那种结了婚的夫妻感啊,那种熟悉又自然的样子,救命!】
【你们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做什么吗淦淦淦!】
【应该是没有吧,顾总的被子不是还在沙发上?】
【居然真的沙发上躺了一夜,顾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的腰还好吗?】
时栖缓缓地睁开眼睛,才发现摄像居然已经进了屋,还好顾庭柯这个东西有点先见之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窝重新搬回了沙发上,不然他们俩昨晚演那么一出今天双双抱在一起,估计今天投票立刻双双出局。
时栖还有点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双漂亮的眸子因此没睡醒显得有点朦胧,枕乱的头发贴在额角,漂亮又呆滞的模样。
【卧槽卧槽卧槽,老婆睡醒这么好看的吗呜呜呜!】
【不敢想象每天抱着老婆看他醒来会是什么神仙日子,难怪顾总昨天说要盯着老婆睡觉,顾庭柯你真的是好福气!】
【啊啊啊啊节目组能不能放我进去,我也要和老婆贴贴!】
“醒了?”顾庭柯盯着时栖现在的样子,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是我做的。”
“这边的别墅开火不方便。”他在解释时栖刚刚的疑问,“我出去买的,梧桐街那家的锅贴。”
顾庭柯说着望了时栖一眼:“听说是十几年的老店了,还热着,洗个手尝一下?”
时栖这下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宽松的睡衣下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身,摄像的镜头正要推过来,时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睡衣的腰身往下拉了拉。
该死,昨晚顾庭柯这么用力,腰上肯定留下痕迹了。
直到确认衣摆已经足够遮住其他,时栖这才下了床。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了身衣服,棉质衬衫收进牛仔裤里,显得腰细腿长。
时栖原本并不会刻意这么穿,但是……
时栖望了顾庭柯一眼,那人若无其事地将餐具摆好,自己让出沙发的位置给时栖,又将豆浆插上吸管:“尝尝?”
时栖咬了一口,锅贴做得外酥里嫩,牛肉香气跳进口腔,和他们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味道,早起空空荡荡的胃部终于被慰藉,时栖点点头:“好吃。”
顾庭柯趁这个机会调了个蘸碟,却问:“比包子还好吃吗?”
【包子?什么包子?】
【还能是什么包子,昨天小狗不是说老婆给他买的包子吗?】
【咦~顾总这早餐怎么吃得全是醋味啊。】
【哈哈哈昨天沙发上躺一晚上是不是睡不着了全想这个了顾总。】
时栖咬了口锅贴没有说话,只是又用筷子夹了一个,飞快地放进顾庭柯的盘子里。
等顾庭柯望过来时,又讨好又乖巧地一笑。
他们两个在镜头前一向配合默契。
【哇哇哇,老婆好会哄人啊!!】
【不敢想象跟时栖这样的人谈恋爱我会有多快乐啊啊啊老子当时为什么没有报名。】
顾庭柯垂眸低笑了一声,将那口锅贴接了过来,像是随口聊到:“今天就会开始淘汰了。”
他说着,另一垂在桌上的手却轻轻地扣了下,在时栖当年征战四方的时候,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帮帮忙吗?
顾庭柯当然会比较危险,只看他的那个采访简直是赤裸裸的金钱,更何况当晚他还拿到了最多的票数。
但是……这又跟时栖有什么关系呢?
顾庭柯可以拒绝他的拒绝,他也可以放顾庭柯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
“嗯。”时栖点了点头。
汉字有时候是个非常玄妙的东西,一个“嗯”字既可以是对这件事表示认同和答应,当然也可以是简简单单的——我知道了。
对面的人其实很难从他这句话里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只是时栖那张脸长得太乖,这样低垂着眉眼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当作是担忧的表现。
【啊啊啊时栖不会是在替顾总担心吧?】
【顾庭柯怎么突然开始提这个,他到底是不是狼啊啊啊啊,纠结死了!】
【原来今天已经是淘汰日了吗妈呀顾总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呜呜呜已经是第五天了吗这么快好舍不得。】
【不知道会淘汰谁,这么一想居然还有点难受,唉】
【对了,他们今天要干什么来着,剧本杀都结束了,最后一天肯定要整点刺激的吧?】
时栖和顾庭柯刚吃完早餐,便有工作人员敲门让他们下去集合。
“七七!”夏鸥一见时栖便跑了过来,手臂勾着时栖的脖子,视线若有所无地往时栖身上瞄了一眼,直到确认领口的位置确实是干干净净地,这才笑起来,“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
时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顾庭柯一眼。
顾庭柯冲他笑了笑,抬眸看到夏鸥圈在时栖的身上的手,和其他几人瞟来的视线,抬腿往前迈了一步:“对了。”
时栖被他吸引,好奇地眨了下眼睛,看着顾庭柯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只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陶瓷小玩偶来:“买早餐的时候锅贴店老板送的,听说是他孙女做的,”顾庭柯将它递给时栖,“感觉挺适合你,帮我收一下?”
时栖没答应帮他,他倒似乎以德报怨地先帮时栖巩固形象——那是一只捏好的陶瓷小兔,爪子上挂着一只小菜篮子,里面装着几根胡萝卜,一只脚迈起,很是活泼可爱的样子。
【哇,很难想象顾总是会在早餐店拿这种小礼物的人。】
【是为了七七吧,好有心哈哈哈!】
时栖伸手去接,夏鸥的手臂自然被迫垂落下来,几乎是有些怨愤地瞪了顾庭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