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保镖男友(26)
俞亦舟没答,苏温言看着他道:“你总不会想让我亲自给你挑吧?我一个残疾人,还要帮你这个健全人买衣服吗?”
说着,他又觉得不对,改口道:“啊不,你是哑巴,总之除了这点,你身强体健。”
俞亦舟皱了皱眉,比划:“不是。”
“什么不是?”
“你才不是残疾人。”
苏温言一怔,随即笑了。
某人这关注点也是挺奇特的。
他故意逗他:“说起来,我还没去申请补助金呢,虽然钱不多,但不要白不要,等回头申请下来了,我也请你吃巧克力……”
俞亦舟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想听他拿这种事开玩笑,终于忍不住上前,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苏温言没说完的话被他捂在喉间。
他抬起头,即便看不清俞亦舟的脸,也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不算好看,但视线并没在他难看的脸色上停留太久,而是一路下滑。
俞亦舟脱了上衣,还没换新的,这样弯着腰时,很难不让人注意到胸肌的轮廓,那上面还挂着他刚抹的颜料,红色的,像是被人抓出的手指印子。
苏温言将舌尖往前顶了顶。
接触到潮湿和温热,俞亦舟一惊,忙撤回手,怒而敲字,想质问他怎么敢随便舔别人的手,得吃进去多少细菌。
却见苏温言呸了一声,吐吐舌头:“你把颜料弄到我嘴里了。”
俞亦舟更加震惊地看向自己掌心,居然真的有颜料。
怎么弄上的,刚刚脱衣服的时候吗?
顾不得许多,他赶紧找来消毒湿巾,给苏温言擦嘴,他唇色苍白,这一擦,红色颜料在他唇瓣上晕开,竟将他衬得有气色多了。
俞亦舟不禁多看了一眼,又加快速度赶紧擦掉。
苏温言张着嘴,没把舌尖的颜料吃进去,但俞亦舟还在犹豫湿巾能不能往嘴里放,他有些含不住了,一把将湿巾抢过来,把颜料吐掉。
颜料的味道实在难吃,他仔仔细细给自己擦了几遍,对他说:“行了,别那么紧张,也不是第一次弄到嘴里,都说了我轻易不会有事的,总是那么小题大做。”
俞亦舟不敢苟同。
轻易不会有事,是指吹了点风就大病三天吗?
究竟是他小题大做,还是苏老师太不当回事了。
“你帮我把这些收拾了吧,”苏温言说,“那些颜料,污染过的你就把它刮出来扔掉,多浪费一点没关系,我不差这些。”
俞亦舟看了一眼旁边的颜料盒,好几盒里面都串了其他颜色。
照他这个用法,没点家底真撑不起来。
他只好把污染了的颜料一点点刮干净,又把到处扔的盖子按照颜色一一匹配回来,好不容易收拾完了,看到苏温言已经窝在轮椅里打起了瞌睡。
俞亦舟十分头疼,上前叫醒他,比划:“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在等你帮我洗手啊,”苏温言冲他张开双手,理直气壮地说,“还是你想再洗一次床单?”
看着他手上一片色彩斑斓,俞亦舟眼神十分诡异。
谁让他闲得没事非要用手在他衣服上画画的。
他把某人推去洗手间,挽起袖子给他洗手。
颜料太多,光用水冲根本洗不干净,他沾了肥皂努力搓,可苏温言坐在轮椅上,不够高,一边洗,带着颜色的水一边顺着胳膊往下流。
俞亦舟帮他擦了几次,有点生气了,索性直接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
苏温言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他放在了洗手台上。
这回他终于和俞亦舟一样高了,他侧身坐着,对方的侧脸近在咫尺。
俞亦舟专心致志帮他洗手,和那些滑腻腻的颜料较劲,完全没留意苏温言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久别重逢的情人。
洗了好半天才洗干净,他长舒一口气,就在他转身拿毛巾的瞬间,苏温言的手环上他的腰。
没擦干的手上挂着湿淋淋的水痕,顺着他的腰背往下流淌,俞亦舟停下动作,诧异地看向他。
苏温言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把手从他腰间挪到胸前,去抹他身上的颜料:“我的意思是,给你也洗洗。”
更多的水淋到身上,顺着皮肤一路往下流,把裤子也打湿了,俞亦舟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第19章
“……干什么?”被他抓住,苏温言有些心虚,“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洗洗。”
俞亦舟捏着他细薄的手腕,表情晦暗不明,他力道不重,却能够让对方动弹不得。
指尖之下,苏温言的脉搏微微加快。
气氛陷入十分微妙的胶着之中,凝固了几秒,俞亦舟把他的手重新按到水龙头底下,洗掉新沾上的颜料。
苏温言吐出一口气。
刚刚差点没忍住抱了俞亦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或许是因为生病,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依赖身边的人。
突然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早点戳穿某人的伪装,早点跟他问清楚这几年发生的事,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和好如初,此刻正在镜前doi,而不是洗手。
当初想要惩罚俞亦舟不遵守约定,可现在看来,却好像在惩罚他自己。
可他又怕真的戳穿他会导致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至少现在俞亦舟还在他身边,万一他们一个没谈拢,对方再消失四年,他可实在承受不起。
他很少会对什么事犹豫不决,可一旦沾上俞亦舟,他就变得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如果得知真相不能让他们回到过去,那他宁可维持现状。
也不知道季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要是知道俞亦舟这几年经历了什么,至少能让他心里有个底。
两人都没再说话,俞亦舟沉默着帮他擦干双手,想把他重新抱上轮椅,一扭头,却看到轮椅扶手上都是颜料。
苏温言抱歉地冲他笑笑。
俞亦舟尽心尽力地帮他擦轮椅,苏温言便坐在洗手台上看,几年过去,当年那个青涩的男大学生,已然是成熟可靠的男人了。
擦干净轮椅,俞亦舟把苏温言抱上去,送他回卧室休息,自己又去给他打扫画室,洗澡、做饭……一直忙到晚上。
某人一次灵感爆发,带来的后续工作要累死保姆。
晚上十点,苏温言在床上躺下。
刚刚俞亦舟帮他洗了个澡,现在他浑身清爽,精神放松,腿也几乎不疼了,不能更舒服。
俞亦舟日常给他抹药,苏温言看着他道:“等下别走了,陪我在这睡吧。”
俞亦舟顿了一下。
“反正你这几天不都是陪着我睡的吗,”苏温言又说,“坐在床边睡也太累了,躺我旁边来吧,床这么大,多躺你一个绰绰有余。”
这几天因为不放心他,俞亦舟确实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今天见他精神大有好转,本来打算回自己房间的,但既然他这么说了……
再观察一天也不是不行,他才刚好,确实不该马上就放松警惕。
于是他点点头。
擦完药,俞亦舟回房间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搬了过来,放在苏温言旁边,在他身边躺下。
他靠在床头看手机,苏温言翻了个身,朝他贴来,把胳膊横到他腰间,问:“我能抱着你睡吗?”
俞亦舟:“。”
就知道苏老师要对他动手动脚。
他用手机敲字:“为什么?”
“我冷,抱着你睡暖和。”
“我可以给你开电热毯。”
“电热毯烤得人口干舌燥,不如你舒服。”
俞亦舟:“……”
别乱说让人误会的话。
苏温言语气真挚,神情无辜,曲解他显得自己肮脏,拒绝他显得自己冷血,终于,俞亦舟败下阵来:“好吧。”
得到应允,苏温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自下往上地看他:“你真的不把口罩摘了睡觉吗,真的不觉得闷吗?”
俞亦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