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文里的助理也会修罗场吗?(224)
贺崇凛的心脏在这一刻疼得厉害,比千万根针往上面扎还要难受。
又心生后怕和慌惧。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听到秘书处员工的谈话,多问一句。如果没有追踪到这里的位置,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岑岑。”贺崇凛走到这道蜷缩的身影前,心疼地蹲下身。
听到熟悉的声音,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战栗身躯颤动的幅度小了些。
却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过了许久,才从埋得很深的臂弯里探出半颗脑袋,乌黑柔软的发丝凌乱地散在眼前,和臂弯一起遮挡住另一半脸,只露出一只试探看过来的眼睛。
惊惧的,害怕的,不敢相信的,被垂下的长睫遮敛在从窗户投进来的皎洁月色下,破碎了一湖秋水一般。
贺崇凛的心脏抽痛得更厉害了,伸过去手,强压住声线里的抖动:“岑岑,我找到你了。”
随后,那道身影扑过来,跌进自己怀里。
被绑住的两只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角,脸颊埋进胸膛里,能感受到有湿热在胸口漫开。
“我还以为是那些人找到我了。”埋在怀里的声音在颤抖呜咽,“他们好多人,跑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们。”
“怎么有那么多走廊,怎么总也躲不完,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没事了,没事了。”贺崇凛心脏随着怀中人声音的颤动也跟着颤抖,他紧紧收拢自己的手臂,在细软的发丝上落下细细密密安抚的吻。
“把你绑到这里的人已经被制服住了,不会再有人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我回不去了怎么办,我爸妈会不会很伤心,烁烁和念念会不会一直哭,我姐姐知道了会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情。”
“还有,贺崇凛,我昨天晚上应该抱一抱你的,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绝情的话。”
落在胸口上的温度更湿热了,声音也越来越呜咽。
“我想和你两个人在一起,可是我又特别害怕看到他们受伤的眼睛。孙鸿运说我是男狐狸精,掰弯他性取向,勾引人,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不然为什么总有男人缠着他,不应该喜欢他的四兄弟不约而同喜欢上他,还因为他针锋相对。
“不是,不是的,岑岑。”贺崇凛几乎是立刻就知道孙鸿运说了什么污言秽语,眸中阴戾情绪翻涌,他刚才那一木仓就不该打在腿上,而应该正中脑门。
他极力告诉怀中的人:“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该不怀好意,觊觎你。”
“可是岑岑,我向你保证,虽然我对你确实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可一直以来最吸引我的是你的眼睛,你的灵魂。”
“你知道我是个很枯燥无味的人,除了工作和从小被教习的那些东西,生活一点情趣都没有,看到你,我才知道每天可以很生动鲜活,像七彩的画笔一样。”
埋在怀里的脑袋终于肯抬起来,眼睫沾着湿润的水珠,惊惧害怕的情绪散了些,露出疑惑:“你说我的生活像画笔?”
贺崇凛点了点头,深深地注视着这双眼睛。
岑霁微微低敛眼眸,呢喃一声:“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他还以为他的日常像白开水一样,或是那颗透明的水珠,每天毫无目的地流淌。
贺崇凛用吻擦拭他眼角的湿热:“所以岑岑,不是你的问题,你不用怀疑自己。”
“嗯。”岑霁被唇畔触碰的地方有些痒,眼睫控制不住地颤了颤,却没有躲避,就这样任飞鸟柔软的翅膀飞回来在眼睫上栖息。
“我刚才太害怕了,胡思乱想了很多。”
“别怕,我现在在你身边。”
以后也一直在,再也不会放开你。
贺明烈站在阁楼外阴影的地方,看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月光下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知道,他的珍宝在这一刻失而复得,却又要永远地失去了。
可是,他宁可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失去。
还有,他想说,我也喜欢你的眼睛。
起于不自知的怦然心动,用恶劣的方式博取关注,在察明自己的心意后又自以为是地求取一颗不爱自己的心倒向自己。
宋子楚说的对,他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幼稚男生。
头发梳得再光洁,西装穿得再齐整,也粉饰不了内心的不成熟。
他在今天学到了人生中深刻的一门课程。
来自于自己的初恋。
以后不会再有人耐心地教导自己了,无论是连错打印机的工位上大雪纷飞似的涌散出来的纸张,还是堆成小塔一般的香槟玻璃杯旁让他得到赞赏的细心叮嘱。
亦或是霞光漫天的那个下午,面对不喜欢的人的告白,仍能循循善诱。
原来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情。
真的像自己曾经不屑一顾认为的……
矫情又酸痛。
第115章
贺明烈背过身, 默默地离开,把这样的独处时光留给两人。
岑霁被柔软的吻细细密密地安抚,惶惧了一下午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一些。
贺崇凛把他抱起来, 他的脚和腿在逃跑的过程中四处擦伤, 脚心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直钻心一样的疼。
现在心理上的害怕散去,身体上的各处伤痛就全都放大开来, 也因此男人把他抱在怀里, 他就这样乖顺地让对方抱着。
在这一刻, 沉溺在这样让他感到心安的温柔气息里。
就是看到外面那些一模一样总也躲不完的长廊, 一种晕眩想吐的感觉袭来。
贺崇凛抬手扣了扣他的脑袋,埋进自己肩窝里。
“别看,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嗯。”岑霁窝在怀里,小声应了声。
贺崇凛抱人来到楼下, 找来钥匙打开将白皙手腕挣出触目惊心红痕的捆绑锁链。
贺明烈看那双手重获自由后就紧紧搂住大哥的脖颈, 心脏一阵酸涩难受。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用恶狠狠的目光去瞪缩在地上的孙鸿运,到底没忍住踢了一脚:“哥,他们这些人怎么处理?”
“警方那边马上会有人过来。”贺崇凛冷漠瞥过去一眼, “剩下的工作交由警方去做就可以。”
“贺、贺总。”孙鸿运一听要把自己交给警方, 顿时慌了, “都是误会,看在我们曾经有过合作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这一回。”
贺崇凛仍用那种极淡的但看得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望着他:“你认为这是误会?”
孙鸿运怂了。
却还是不死心:“贺总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吧?谢森先生不会想要看到这种不友好的局面。”
“是吗?”贺崇凛淡嗤一声, “那正好,让他出局, 别随随便便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孙鸿运脸色一变。
他也是混惯了商圈和上层社会的人,自然听出了这句话中的真正含义。
贺崇凛说出局,那就是真出局,他有这个本事,也向来说到做到。
孙鸿运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贺崇凛会为了个小助理做到这种程度,还以为对方会稍微忌惮一下他背后的势力。
也对,从贺崇凛敢拿木仓指着他的脑袋,一言不发朝他腿上射上一击就知道了。
这就是个人狠话不多一点都不能惹的狠主。
孙鸿运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昨晚为什么要脑子一抽转变迷晕对象。
或许是花园长廊的花香太过浓郁,月光下望着星空独自怅惘的美人太过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