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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情人(75)

作者:狮子歌歌 时间:2024-02-26 11:09 标签:狗血 虐恋

  “无聊。”严琛实在疲倦,他不想和齐文星废话,吹了蜡烛便拿了杯酒去房间里睡觉。
  等他睡醒时,外面天已经黑了,一弯可怜的月牙挂在夜空,倒影在粼粼海面上,被游艇劈波斩浪的船桨随意一扫便碎掉了。
  严琛走去甲板上,有人在打牌,有人在跟着音乐跳舞聊天,但这些狂欢,他一样都不想参与。
  他站到栏杆边。
  白色海浪就在脚下翻滚,再被漆黑的夜色吞噬。
  谢南沧曾告诉他的那些话,犹如恶魔在耳边不停重复低语。
  “安奕是想跳海的。”
  严琛弓下腰,双臂搭在护栏上。
  他难受得额间与颈侧的青筋都暴突起来。
  他想嘶吼,想求救,可喉咙被双无形的手扼住,唯一能救他的人,曾一脸云淡风轻地对他说“以后就当彼此是陌生人”。
  严琛下意识地想摸止疼药盒,但手没有拿稳,药盒掉下,骨碌两圈滚到一只脚边,再被主人踩住。
  “你胃病还没好?”秦牧野捡起药盒看了一眼,“找的什么医生,只会开止疼药?”
  严琛稍微站直一些,沉声说:“还我。”
  “吃这个东西容易上瘾,你别是假装胃疼其实是在嗑药吧?”秦牧野相当认真地审视他。
  严琛冷沉沉地觑他一眼,和秦牧野以前最讨厌的死样子如出一辙。
  秦牧野放心了点。
  他拿着药盒走到严琛身边,一边摆弄,一边说:“一晃眼,你都三十了,这几年的教训吃够了没有?”
  严琛抿紧唇,望向无垠的海面。
  秦牧野说:“其实我还有点怀念以前跟你不务正业、较劲斗嘴的日子,你现在悔过自新,整天帮瑾姐处理case,搞得我爸妈天天在家唠叨我,明明我也不差,但在他们眼里,你永远比我强上那么一点。”
  严琛低声说:“强又有什么用。”
  “是啊,有什么用,”秦牧野嗤笑,“谈个恋爱谈成你这样的,全厦川就你独一份吧。”
  说着,他又叹口气:“你这样我一点都不同情你,最可怜的还是小安哥。这几年一直单着,找各种理由不谈恋爱,我看他就是很难再和人建立正常的亲密关系。”
  严琛握紧栏杆,“他……和那个人分手了吗?”
  秦牧野以为他说得是谢南沧,低叹道:“我和林誉明都觉得不错,但还是没能走到一块。”
  “说到底都是你害的,自我反省下吧。”
  秦牧野把药盒扔给他,转身走了。
  严琛低头,在瓶盖周围一圈拉出一张细长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串号码。
  他看向秦牧野,秦牧野似有察觉,头也没回地扬起手,冲他竖了个中指。


第57章 “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其实过去几年,因为艺术银行和安奕的合作关系,严琛有很多机会弄到安奕的联系方式。
  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
  一来是怕招安奕憎恶,二来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一旦靠近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严琛仿佛行走荒漠追逐海市蜃楼的人,弹尽粮绝,筋疲力尽,全凭执念在苟延残喘,而今突然掉落的这串号码,无异于天降甘霖,他根本拒绝不了它的诱惑。
  只打一次,应该没关系吧?
  只要不出声,假装打错,应该……没事的。
  严琛拨号时,指尖不受控地发颤。
  等联线接通的空隙,他下意识摒住呼吸。
  嘟嘟嘟,拖长的提示音一下下敲击耳膜,震颤胸口,几秒过后,一声温和的“喂”在耳边如春风拂过,严琛瞬间低下头,半张脸埋进臂弯中。
  安奕没听到回应,再次说了句“你好”。
  严琛把头埋得更低,脊背高高耸起,颤巍巍如即将倾颓的山峦。
  安奕那边没再说话,但也没有挂断。
  沉默渗进电波,与海浪夜风一起,暗潮汹涌。
  严琛攥紧手机,掌心与指腹被手机壳边缘卡出深深的凹痕,他弓腰趴在栏杆边,过了很久,他听见安奕说了句“生日快乐”。
  他微怔,一瞬间呼吸都忘掉。
  但随之切断的电话提示音,不给严琛任何确认的机会。那句突兀的生日快乐,简单轻忽,被海风随意一卷就消失了。
  严琛靠在桅杆边坐下。
  在颠簸起伏的海浪中,在游艇绚丽纷繁的光线外,他捧着手机上网搜索:止疼药副作用包括幻听吗?
  他一页页翻看答案,直把眼睛看得发红发疼。
  严琛三十岁的第一天,得到了安奕的祝福。为了不让这句生日快乐落空,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些。
  他尝试戒断药物,靠工作和运动调节情绪。
  他变得健康许多,至少表面如此。
  三个多月后,安雅忌日那天,厦川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大概是初雪时间比往年推迟了很久,这场雪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铺陈,誓要在亮相时分便令整座城市为之停摆。
  因为积雪路滑,机场停飞,公交停运,城市道路一早就被七歪八扭的私家车堵个水泄不通。
  严琛特意绕道外环,多走几十公里才抵达墓园。
  他照惯例亲自挑了一束多彩缤纷的小雏菊,放到安雅的墓碑前,断断续续和她说起过去一年发生的事。
  “你的游戏账号已经被我打到巅峰了,再排队友,肯定没有菜鸟拖你后腿。”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演员,去年拿了影帝,眼光不错。”
  “……”
  “你哥哥,他今年祝我生日快乐了,”严琛拂去墓碑上的落雪,“五年了,他还记得我的号码……他真的好温柔。”
  “你说,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这个问题,严琛每年都会来安雅墓前问一遍,他也不知道未来还要问上多少次。
  严琛静静待了一会儿,准备离开时,回身看见安奕就站在两步之外的台阶上,怀里同样抱了一束五颜六色的小雏菊。
  发梢与双肩落了一层薄雪,看样子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
  严琛心如擂鼓,想走近又情怯,只能同样站在原地,努力让声线保持平静,“我来看看小雅。”
  “嗯。”安奕走过来,弯腰将花放在墓碑前的另一束雏菊边。
  严琛的视线跟随他拉近、落下,他看到安奕眼睫上凝结的白色霜花,因根部被皮肤的温度烘着,融成水滴,再把浓密的睫毛打湿。
  看上去好像在哭。
  可安奕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他早已不会在墓碑前落泪。
  “今天厦川有大雪,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你有没有生气?”
  “哥哥今年有点忙,没来看你很多次,我打算年后搬回咱们以前的家,虽然你很小就离开那里了,对它应该没什么印象,但咱家离你近一点,我可以常来看你。”
  “好冷……”
  安奕站起来,轻轻拍了下墓碑,“除夕再来看你。”
  说完,他侧头看向严琛。
  “谢谢你来看她。”
  “……应该的,”严琛收在袖口下的一双手,克制得发抖,他解释说:“我每年都来。”
  他不想让安奕误会自己是在刻意蹲守。
  “嗯,”安奕把下巴埋进围巾,轻声说:“我知道。”
  严琛看见雪花打着旋儿落在安奕的发间,他滚了滚喉结,明知故问:“雪这么大,公交车停运了吗?”
  安奕两手插进口袋,又是低声的一句“嗯”。
  严琛盯着他敛起的眉眼,试探道:“我送你回家吧。”
  他问的时候就已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短暂的几秒过后,他听见安奕说了声“谢谢”。
  安奕抬脚往台阶下走。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点滑,他一步步走得很慢。严琛走得也慢,始终落在他后面一级台阶,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走向墓园门口。
  最后的台阶有半截埋在雪里,安奕没注意,脚下踩空,身体往旁边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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