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死了才后悔(8)
今天他和黎越是来谈解约的事情,当初黎越签了七年的合同。
现在新换了董事长,愿意和平解约。
不过一想到池念的事情,宋空山还是挺感慨的,说:“毕竟也有五年了。”
这五年,他看着池念围着黎越转。
早期黎越还不火的时候,人手不够,都是池念充当助理兼保姆的角色,随叫随到。
后来人气上来了,团队人员越来越多,池念也不适合出现在黎越身边,相处也比较少了。
“池念?”黎越有些漫不经心,神情冷淡,“没感觉。”
宋空山刚想说什么,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柱子后面一道身影,声音顿住,伸手拉住黎越。
黎越顺着宋空山的视线望过去,这才看到了池念。
自从老董事长出事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直到现在碰面,池念脸色苍白了许多,整个人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黎越。”池念脸上扯出一个笑容,一步一步走出阴影,“能不能帮帮我?”
池念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他们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说我有精神病。”池念想给黎越看手机里的照片,“我没病,我们是在谈恋爱,我有照片。”
就在这时,电梯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池关笙走出电梯,抬头就看到黎越和宋空山的背影,随口问了句:“黎越,还没走?”
“公司那边还有点对接手续,解约的事——”池关笙快步走上前,话说到一半,这才注意到池念,声音停住。
池念愣了下,看了看池关笙,又看向黎越,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伙的……
池念再次感受到耳鸣声,眼前一阵发黑,又强行撑住身体,不能倒下。
“不可以……”池念情绪激动,想要去拉黎越的手,“他是骗子,你不能听他的,遗嘱就是他造假的,精神病也是他说的!”
池关笙把人拉开,提高音量,朝四周大喊:“保安呢!保安!”
保镖赶过来,池关笙摆了摆手:“有个精神病闹事,教训教训。”
池念反抗,还想去碰黎越,却被保镖按在地上。
手机掉在地上,池念伸手想要握住手机,手腕却被保镖狠狠踩住。
“黎越——”
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声音,黎越只是收回视线,朝保姆车走去。
“一直被缠着也挺烦,我让保镖教训一下。”池关笙走在旁边,拍了拍黎越肩膀,“放心,以后你没有把柄了。”
黎越脸上没什么情绪波动,来到保姆车前。
身后,池念的声音不断传来。
“黎越,你帮帮我——”
黎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池念被按在地上挣扎,一身狼狈。
不知道想到什么,黎越没有上车,而是转身朝池念走去。
一步一步靠近,保镖也都停了下来。
直到黎越来到池念面前,半蹲下来,缓缓伸出手。
池念挣扎着撑起身子,看向眼前的男人,眼里燃起光芒。
“黎越……你帮帮我好不好……”池念的声音断断续续。
可黎越只是捡起那部手机,点开相册,看到了池念拍下来的一张亲吻照片。
黎越指尖微动,删除照片后,又删了聊天记录和联系人通话。
池念就是他的把柄,是他唯一的污点。
直到把手机里的东西删干净,黎越将手机放回地上,起身,打算回保姆车。
池念奋力抓住黎越手腕,抓住了他最后的希望。
“黎越!”
池念眼里亮着光,在向黎越求救。
黎越却毫不犹豫挣开那只手,眉头微皱,漆黑眸子望向池念时,眼里带着嫌恶。
向来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此时此刻却狼狈按倒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
“真脏。”
冰冷男声打破了池念所有的希冀,池念僵住,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消失不见。
保镖将池念拖到旁边,打算教训一下。
黎越没有回头,回到保姆车上。
关上车门,外面的声音全部被隔绝,也听不到池念的声音了。
黎越靠着椅背,从旁边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手腕上被池念碰过的地方,动作慢条斯理。
他依旧干干净净,不再有任何污点。
*
池念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送去精神病院的那天,是一个大晴天。
池念坐在车里,右手腕缠着纱布,神情呆滞又恍惚。
车子驶向郊区方向,停在一家私人精神病院外面。
“小念,以后你在这里好好治病……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还有你哥的遗产不用担心,律师已经在整理了,我们会帮你看着……”
池念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叔叔和婶婶带进精神病院里,明明阳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任何感觉。
池关笙特意单独找到院长,跟院长打招呼:“我这堂弟有点不听话,以后麻烦院长多照顾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院长笑着应下。
“我堂弟追星,以为自己是和明星谈恋爱。”池关笙指了指大脑,“他这里有些不正常。”
院长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早就见怪不怪,闲聊着:“我们院里就有不少妄想症病人,有说自己是外星人,说自己是国王公主,还有个说自己是什么有钱人家少爷的。”
妄想症病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话。
院长:“您放心,保证将他治好。”
可池关笙却是说:“不用。”
明明有很多专业的精神病院,池关笙却偏偏选择了这家不够正规的私人医院,还捐了一大笔捐赠费。
“我希望他能永远留在这里。”池关笙再次强调,“他一直待在这里就行。”
院长明白池关笙的意思了。
将池家人送走之后,院长找到医生,问起新病人的事情。
“宿舍排了吗?”
医生以为是要安排单人间的意思,将资料递过来,说:“还没,单人房不够了,要不要挪一间出来?”
“不用。”院长接过资料,拿着签字笔签下名字,顺便在这份资料上做了一个记号标记。
有这个标记的病人都是家属被遗弃的。
院长:“和疯狗一个房间。”
疯狗是去年被送进来的病人,只是后来联系不上家属,被遗弃了。
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又因为攻击性,医生们私底下都称呼为“疯狗”——
不听话,叛逆,难以驯服。
和疯狗一个房间的室友最倒霉,之前好几个室友都被疯狗咬伤过,后来干脆单独给疯狗一个房间。
“好。”医生应下来,转身去安排宿舍的事情。
因为是第一天,医生暂时没有对新病人进行心理测试,只是让新病人换上病服,带去宿舍。
池念反应动作很慢,顺从跟在一声后面没有反抗。
也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反抗也没有意义。
穿上病服,池念抱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慢吞吞跟在医生身后,脸上有些木然。
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铁门,直到停在一间双人宿舍前。
窄小的宿舍里,两张单人床靠着墙,窗户很高,整个房间很压抑。
而当池念抬头时,看到自己的室友缩在角落里自言自语,脸上戴着止咬器。
身后铁门重重被关上,池念挪到自己的床位,也没有和室友进行交流,两人相安无事。
翌日一大早,池念被带去坐心理测试。
咨询室里,池念左手握着笔,看着面前的选择题,认真填写。
也许他表现得好一点,可以早点出去。
今天来给池念做检测的是院长,池念将做好的选择题递给院长,问:“我可以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