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死了才后悔(7)

　　一大群人堵在公司门口，直到池关笙到来，转移了媒体注意力。
　　“抱歉。”池关笙西装革履，面对媒体时，脸上是歉意笑容，“还是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会给其他员工带来一些困扰。”
　　池关笙让助理和保镖先把池念带上去，转身面朝媒体记者镜头，从容不迫。
　　“堂弟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带他去治疗精神病。”
　　“我也决不允许公司出现任何骚扰事件，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明星，只要遇到职权骚扰，可以大胆说出来，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
　　镜头面前的池关笙大方又成熟稳重。
　　池念突然清醒过来，恢复了声音，在后面大喊：“我没病！遗嘱是假的！”
　　助理不给池念说话的机会，强行将池念带进公司。
　　池关笙还留在公司外面，说着场面话，维护公司形象。
　　“也许公司以前有过黑暗面，不过现在重新开始都来得及。”池关笙侃侃而谈。
　　一个是成熟的继承人，一个是发疯的精神病人。
　　媒体自然是选择相信池关笙的话，拿到一手新闻采访稿便离开了。
　　打发完媒体，池关笙转身进到公司，在楼上办公室里，看到了池念。
　　池念被保镖盯着，哪也不能去，确保池念不会破坏股东大会。
　　离股东大会还有段时间，池关笙倒是不急，慢悠悠来到池念对面坐下，给池念倒了一杯茶。
　　“小念啊，我这样说，你可能有些难以接受。”池关笙叹息，“可是你确实有精神上的疾病，你外婆也是。”
　　池关笙拿来了一份精神鉴定报告书，上面清楚写着，池念患有被爱妄想症。
　　“被爱妄想症的病人会幻想自己和别人谈恋爱。”池关笙脸上笑着，“小念，你病了。”
　　池念还呆呆坐在椅子上，缓缓拿起桌上的文件，一份是外婆的精神鉴定报告，另一份是自己的。
　　他知道外婆是有精神病，可他确定自己很正常，也从来没有做过检测。
　　池念看到了报告上的检测时间，第一反应：“我没做过这个检测。”
　　“不，你做过。”池关笙长叹一声，“只是你记性不好，忘记了。”
　　池关笙给足了池念消化信息的时间，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理了理西装。
　　池念突然冲起，却再次被保镖按住，手上不知不觉松开，鉴定报告散落一地。
　　池关笙听到身后动静声，脚步停了一下，回过头，看到池念狼狈坐在地上，腿边散落着纸张。
　　池念缓缓抬起头，脸上神情像是难过，又像是绝望。
　　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被自己信任的亲人一次又一次背叛。
　　池关笙居高临下，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池念。
　　小时候的池念总是软乎乎跟在他身后，他说什么，小池念就信什么，傻乎乎的又好骗。
　　有次他故意买了芥末蛋糕，哄着小池念，骗他说这是好吃的。
　　小池念捧着蛋糕一口咬下去，吃到芥末后被刺激得直掉眼泪，委屈又生气的抬头看他。
　　「关笙哥，你骗我！」
　　而现在，池念就和小时候一样，仰头看向他，脸上满是眼泪。
　　“池关笙。”
　　声音绝望至极，掉落的眼泪将鉴定报告书打湿一小片。
　　“你骗我。”
　　池关笙脚步一转，一步一步回到池念面前。
　　也许是想到小时候的回忆，池关笙脸上神情稍微柔和下来，微微俯身，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
　　“你别哭啊。”池关笙放缓了语气，就和小时候一样哄着池念。
　　纸巾轻轻擦掉眼泪，池关笙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池念怀里。
　　“眼泪最不值钱了。”


第5章
　　眼泪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和无能。
　　池关笙冷眼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任何怜悯。
　　小时候的情谊和回忆，在现实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把他看好了。”池关笙跟保镖说了一句，转身离开，去参加股东大会。
　　池念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望着地上的鉴定报告发呆。
　　许久过后，池念才有了反应，一张一张捡起报告，盯着上面一排排黑字看了很久。
　　冰冷的办公室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走廊外面逐渐有脚步声传来，股东大会已经结束了。
　　办公室大门推开，有人进来了，谈话声传来——
　　“公司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先把小念的病给治了吧。”
　　“送精神病院吧，早点治疗应该能治好……”
　　池念抬头，看到办公室里来了好几位长辈，在讨论要把自己送去精神病院。
　　“我没病。”池念想澄清，可没有人听他的话。
　　有长辈过来安慰，又或是劝解。
　　“那些精神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
　　“好好治疗，以后还能正常生活。”
　　长辈们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池念患有精神病的事情，没有一点点过渡。
　　池念一遍遍强调：“我没疯！我在谈恋爱！”
　　小叔望着池念，反问：“小念你要是真谈恋爱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们没公开，是地下恋情！”池念想给小叔证明，“他澄清是因为公关！他不喜欢绯闻！”
　　可小叔脸上却是更同情了，看向池念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
　　“那你怎么证明呢？”
　　池念一下子被问住了，也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到底要怎么证明一段地下恋情的存在？
　　“小念，你真的生病了。”小叔劝着，“我看你病得也挺严重的，还是去治一下吧。”
　　池念一阵恍惚，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是怎么回公寓的了。
　　他真的病了吗？
　　可这五年的经历，每一秒都很真实。
　　是黎越说不公开恋情，所以他没有跟其他人提起过，除了父母，就只有池关笙和经纪人知道这件事。
　　他们没有正式的约会，因为黎越很忙。
　　他们在外面一直避嫌，不想传出绯闻。
　　他们一直都是地下恋情，没有公开。
　　可所有人都说他病了，得了妄想症，恋情只是他的幻想。
　　池念拿着手机，一页一页翻聊天记录和短信，想要找到恋爱证据——
　　可所有的记录里，都是他主动去找黎越，他给黎越发一大堆消息，要隔好几天才能收到一个简短的回复。
　　没有任何暧昧的聊天记录，更像是不熟悉的普通朋友。
　　甚至翻遍手机相册，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一瞬间，池念也开始怀疑，他们真的是在谈恋爱吗？
　　为什么五年下来，连恋爱过的证据都没有？
　　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池念冲回书房，连忙翻抽屉翻书柜。
　　这间书房里存放的全是黎越相关，黎越代言的产品，黎越的写真和杂志……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黎越单人的。
　　池念在书房里翻了整整一夜，几乎快要绝望。
　　终于，在翻到一本相册时，在一堆单人照里，他找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拍立得照片——
　　一张亲吻照。
　　池念小心翼翼捧着这张照片，突然笑了起来。
　　他没病，也没疯。
　　他和黎越是在谈恋爱。
　　*
　　池念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打算去找黎越。
　　只是他现在也不确定黎越的行程，可能出去赶通告，也可能会去公司的录音棚。
　　池念打算碰运气，于是跑去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蹲点，等了一整天。
　　大概是运气好，还真让他等到了黎越，看到全副武装的黎越从电梯里出来了。
　　虽然黎越戴着帽子墨镜，不过池念还是一眼认出来，欣喜上前。
　　还没来得及出声，池念就听到了对话声传来——
　　“我挺好奇，你对池念什么想法？”一旁的经纪人好奇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