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期禁止携汪出逃(184)
“他还会爬树。”池立凯搭腔,“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住在葡泸的时候我经常带着我的狗狗上山里玩。”森芒翻开地图仔细察看着上面犬科动物的区域,“山里的风景很好。”
“说起葡泸,我倒是想起之前的新闻。”池立凯说,“上面说有人去游山野宿被野狼攻击,幸好紧急出警,叫上住附近的土著做向导,全员平安无事。”
森芒终于在地图上找到了狼山的位置,回话慢了一拍,“……我外公就是那个土著向导。”
实属是吃瓜吃到当事人头上。
池立凯卡了半秒,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个信念追问,“那时候很危险吧,三更半夜大晚上的,啥东西都看不着。”
“你们那时不怕野狼把你们咬死吗?”
“怕。”森芒说,“不过它们也怕,怕我们记仇,回头把它们赶尽杀绝。”
“人和动物之间的矛盾真复杂。”池立凯叹了口气说,脑内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等等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你外公去了,不会你也去了吧?”
说着他想起了森芒体育课展现出来旺盛的精力。
越想越觉得很合理,荒谬的合理。
“我会爬树。”森芒重复刚才的话,“我很安全。”
“我以为已经够高估你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池立凯感叹道,然后顺手揉乱了森芒的头发,“你刚才一直在找什么?”
“狼山。”森芒说,“我喜欢犬科动物,它们很可爱。”
“应该在猛兽谷那边。”王珺说。
“我以为你会害怕它们。”池立凯看向旁边的人,“毕竟经历过些不友好的事。”
“没有。”森芒露出了微笑,脸上展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它们很好,我喜欢它们,我甚至拥有它们的其中一只。”
“你在葡泸拥有一只狼?”池立凯咽了口唾沫,僵硬地扯起嘴角,“一只野生的狼?”
森芒皱眉,觉得自己表述不当,“不能说我拥有它,好吧,如果真要这么说的话,它也拥有我。”
“我给它起了名字,也许它也给我起了名字,它喊我都是用同一种奇怪的音调。”
池立凯直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小朋友,双手拍了拍对方的双肩,确定道,“很好,身体健全,就是胆子太大了。”
“狼和狗都是群居动物,我知道它们的弱点,只要掌握一点小技巧。”森芒战略性地嘟起嘴,“只要仔细观察。”
“不过它们也有很大不同,野外群居的狼一般都是认识的,遇到不认识的同类会很警惕,群居的狗狗就很不一样,无论认不认识,它们都可以一起追逐打闹一起玩。”
周围满是游客聊天吵闹的声音,森芒在这一片声音里想起了麦克白。
不知道它现在生活地怎么样了,小朋友仰着头想。
他背后树上粗壮的树干像无数手臂一样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阴影下的绿叶被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的面纱,背后云朵的边缘破碎如同挂着的脏棉絮一般。
*
动物园里几乎已经没有用关押动物的铁笼了,而是换了一种能给动物更自然化的生活环境,让它显得不像牢狱更像生态公园。
“后面的同学不要离队伍太远了!”导游挥着旗子喊道,“前面就到猛兽谷了!第一个参观点是狼山!”
“想听动物讲解的往前面来,我们专门请了讲解员姐姐来为大家讲解!”
狼群被搁在防护网内侧的小山中,游客可以站在高处走道上看到它们,它们的外形长得并不光鲜亮丽,甚至有些略显晦暗。
穿着黄白色小马甲的讲解员走在前面,“狼在中国的分布很广,体型和家犬相近但更为强壮,国内西北方的毛色偏浅灰色,南方的毛色就偏深暗色,棕褐色和灰褐色的毛色也很常见。”
“它们是高度社会化的动物,有着明确的等级制度和严格的纪律,头狼是领导群体的灵魂核心,很多动物学家和社会学家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森芒走在了队伍的后列,和队伍隔了有一段距离,他的目光看向狼山之中。
大多数狼躺在狼洞休息,时不时站起来伸个懒腰梳理毛发,它们的眼神很平静,在有风的天气中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它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森芒沉默地看着它们,试图努力去感受这群山野精灵的情绪。
人类搜集动物的历史源远流长,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存在,不过以往是为了博得王孙贵戚的喜好,而如今是面向群众的科普教育基地。
很多时候,动物园都会把自己描绘成保护濒危物种的机构,可是物种个体对生态系统的影响很难是强烈有力,明明有一种更直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保护环境。
森芒的手搭在栏杆上,看着狼群,其中藏在阴影下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些灰突突的家伙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两个没什么精神。”一个让人不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一点看头都没有,真无聊。”
森芒翻了个白眼,离他们远了几步。
“不如组队四排开黑。”范崇以拿起自己的手机,后背靠在栏杆上,“谁和我一起?”
“我来!”
“我也一起!”
“那我们就在这儿玩,不跟导游他们了啊。”其中一个同学说。
“跟什么,又不是跟屁虫。”范崇以哼了一声,“搞得跟谁没来过这地方似的。”
“走了大半天了休息一下,导游他们不会介意的。”同学撞了撞他的肩,“好了,我开了啊。”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人流量不算多。
他们几个围成一圈,专注于屏幕里的游戏。
“辅助,你人呢!”范崇以紧盯着手机,“我血条快空了!快来帮我补个血!”
“喂别演了啊,来个人掩护我!”两秒钟过后,朋友差点把手机摔出去,“一顿操作,咱们都没走掉。”
“敌方丝血,你们跑什么,找机会弄死他啊!”范崇以又往身后靠了一靠,“他补血了,人头没了,算了算了稳一点。”
“不怕我给他上了个减速buff。”另一个朋友说,“他还在追你吗?”
“还在。”范崇以说,“我得往另一边走,那边没人守吗?”
他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后面的靠背一松,脚下重心不稳,直直地摔了下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脚骨和膝盖传来明显的疼痛感,范崇以看向自己的手臂,肘部处一片红色的擦伤的痕迹,他抬头看向对面,狼山之中一群肌肉发达浑身长毛的野兽正用幽蓝色眼睛盯着他。
范崇以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种目光下,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浑身无法动弹。
“快叫工作人员!快啊!”和他一起打游戏的同学也慌了神,“要出人命了!”
“老范!离远点!别惹它们!”
同学的喊话一句也没传进范崇以的耳朵里,在这令人恐惧的寂静中,他只听见自己心跳声咚咚如同巨雷般敲击着耳鼓。
范崇以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在呼吸,他脚软到几乎无法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