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后揣了失忆霸总的崽(68)
陆浔压根没理他的跳脚,转过头问身穿白大褂的医生:“陈主任, 依你看, 他病情如何?有治愈的希望吗?”
陈主任进屋后一直在观察陆瑧, 此时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道:“陆先生,经初步观察,您弟弟患有精神疾病的可能性很高。不过您也别担心,他这种情况入院后坚持治疗,还是有希望治愈……”
陆瑧气得脸都扭曲了,破口大骂道:“我艹!你他妈眼睛瞎了吗?我像有精神疾病?我知道, 你肯定收了陆浔不少钱, 你们根本是一伙的,来这就是为了陷害我!”
陈主任顿了顿, 接着一脸凝重地补充:“……目前来看, 被害妄想症也的确很严重。”
“……”陆瑧青着脸, 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撸袖子准备上来揍人。
他气势十足,可惜还没到陈主任面前,就被他旁边的医生先行拦住了。
陈主任脸色一变:“陆先生,您弟弟病情看着很严重,为了他着想,还是要尽快入院。”
“我入你妈入!你们放开我,我今天非揍死你这庸医!陆浔,我告诉你,你没权利这么做。爷爷呢?我要见爷爷!他要知道你这么做,肯定饶不了你!”
陆瑧歇斯底里的怒吼,只换来陆浔平静的一句:“在来这之前,我先去了爷爷那一趟。”
他没把话点明,但陆瑧不傻,顿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陆浔这么做,其实已经获得了陆爷爷的许可。
陆瑧睁大眼,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爷爷怎么会容许你这么做?你是他孙子,我难道不是吗?我要见爷爷,我必须去把话说清楚。”
“你今天哪也去不了。”陆浔询问陈主任:“现在给他办入院的话,需要哪些程序?”
“交费、办入院手续,这些都不复杂,但您毕竟只是病人表哥,要是有直系亲属,比如父母、妻儿之类的出面证明情况会更好。”
陆瑧闻言一脸得意,他就不信陆浔能找出什么直系亲属来出面作证。
陆浔显然也知道这不太可能,试图说服陈主任道:“我堂弟家庭情况特殊……”
他话刚开了个头,就被一道声音猛地打断。
“我能作证。”江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目光冷淡瞥了眼陆瑧,跟陆浔打过招呼后,视线接着转向陈主任。
“医生,您好。我是陆瑧的妻子江雅,我能证明堂哥说的都是事实。陆瑧他……的确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且他本人完全没意识到这点……”
陆瑧被人架着,听见这话简直要疯了。
“江雅,你是不是疯了?我们还没离婚,你就帮着外人来整我?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弄死你?”
江雅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冷静道:“您也听见了,他不止有精神疾病,还存在极大的危险,实不相瞒,和他生活在一起,我也一直担惊受怕,怕哪天一觉醒来,再看不到当天的太阳。我之前也试图劝他去医院治疗,但他很固执,坚持称自己没病,我也实在没办法,所以今天还要多谢堂哥,要不是他出手相助,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陆瑧这期间一直在破口大骂,把江雅八辈祖宗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陈主任见他病情这么严重,又有其妻子在一旁佐证,当即让人将他先带回医院。
陆瑧拼命挣扎,却挣不脱两个身强体壮的医生的束缚。
被拽出房门时,他总算知道害怕了,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开始低声下气求江雅。
希望她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自己。
“夫妻一场……”等陆瑧被带走,江雅忽然低声讽刺道:“这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陆浔知道这段婚姻她受了不少委屈,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是你发消息让我来的吗?”
“我以为你不会来。”
江雅垂眸:“陆瑧先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你之前说,只要我来了,就答应我一件事,还作数吗?”
“当然。”
江雅看着陆浔,郑重道:“我要跟陆瑧离婚,越快越好。”
这种畸形的婚姻关系,她一天也忍不了了。
陆浔想也没想,立刻颔首应道:“好。你很快会收到陆瑧亲笔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
后续的事陆浔没再关注,而是交给宋修鸣去办,办好后只需跟自己汇报一声即可。
他随后又去了趟老宅,本来是想陪爷爷吃饭的,爷爷却没见他,只让罗姨出来转达了几句话。
大概意思是说,他现在大了,自己也管不了了,有什么他自己决定就好,只是好好的一家人弄成这样,他心里难受,暂时谁也不想见。
陆浔听得难受,垂眸不语,心里更莫名堵得慌。
罗姨为爷爷工作很多年了,是看着陆浔长大的,见他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劝道:“小浔,你也别怪你爷爷,人年纪大了,总是盼着能一家团圆。你爷爷之前嘴上嫌弃陆瑧,其实心里还抱有期望,知道这次的事后,他一下憔悴了不少。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念着你的,否则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你也要理解他,别为此闹出什么误会。”
“我知道的,罗姨你放心。”陆浔掩饰好情绪,关心问:“爷爷他身体还好吧?”
“昨天医生来过,检查还是之前的老样子。你放心,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等想开了就好了。”
陆浔颔首:“麻烦罗姨好好照顾爷爷,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说着顿了顿,又退步道:“也请你转告爷爷,我这么做只是想警告下陆瑧,只要他能认识到错误、改过自新,看在爷爷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非顾及爷爷的想法,他之前早就出手了,而不是任凭陆瑧在自己头上随意蹦跶。
听说他们俩兄弟还有和好的可能,罗姨连忙点头,笑道:“好,好。这话我一定转告陆老先生,他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从爷爷这儿离开后,陆浔心情烦闷,没去公司,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医院。
许牧欢马上要开始第四次化疗,目前已经住院两天了,正在进行化疗前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为了照顾他,许尤也跟着在医院陪床。
别墅少了两个人,一下变得空荡起来,到处冷冷清清的,陆浔每晚回到家,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以前一个人住在别墅,虽说冷清了些,却没感觉孤寂。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体验过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感觉,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也因此,他现在往医院跑的次数比以前要频繁得多。
陆浔在医院下了车,走到病房外时,听见许尤正和隔壁床的病人家属聊天。
隔壁床住的是个小女孩,比牧欢大三岁,长得漂亮,性格也乖巧,可惜病魔没因此放过她,让她小小年纪也患上了白血病。
牧欢化疗效果好,医生根据病程变化判断,四次化疗后应该就能做造血干细胞移植。
当然具体移植时间还要看第四次化疗后的情况。
小女孩病情比他严重,且化疗效果不太好,医生保守估计,至少要进行六期化疗。
这已经是她来医院做的第六次化疗,和牧欢一样,如果化疗后情况允许,下一步就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他们运气也不错,在中华骨髓库找到了合适的供者,且对方明确表示愿意捐献骨髓。
唯一的麻烦是,他们钱不够了。
小女孩爸妈都是普通工人,为了给女儿治病,他们卖房卖车从外地千里迢迢赶过来。治病这段时间,妈妈负责在医院照顾女儿,爸爸则努力跑外卖赚钱。饶是如此,赚钱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尤其接下来做骨髓移植更需要一大笔钱,夫妻俩谈起这个话题就唉声叹气、满脸愁容。
只是难归难,两人态度都很坚决,即便是砸锅卖铁、借高利贷,他们也绝不会放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