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后揣了失忆霸总的崽(5)
于是男人前脚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后脚就被许尤一把按在了阳台的凳子上。
他坐在凳子上,一脸茫然地看许尤,表情没有半点警惕和提防,更多的是好奇。
甚至还觉得挺好玩,以为许尤是要跟他玩什么游戏。
许尤也看出来了,这人心智其实跟小孩差不多,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出于本能,纯粹得很,没想那么多,更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我要给你剪头发了。”许尤按住男人肩膀,语气严肃道:“现在好好坐着不许乱动,知道吗?”
男人点点头,俨然把许尤的话当成圣旨般遵守,立刻乖乖坐好一动也不再动。
许尤第一次拿起剪刀给人剪头发,一时不知该从哪下手。
他伸手拨了拨男人头发,之前那乱糟糟的头发洗干净后竟意外的柔顺。
琢磨半晌,许尤也没想出该剪什么发型,最后决定依着本能操作,剪得再糟糕,至少比现在这样好吧。
对方也没什么可嫌弃的。
剪头发的过程中,男人十分听话,许尤让侧身就侧身,让抬头就抬头。
许尤对他的配合表示十分满意,整个过程也比想象的顺利。
给男人剪了头清爽利落的短发,许尤动作没停,接着给对方处理胡须——先是用剪刀将长的部分剪掉,接着涂上剃须膏用刀片一点点弄干净。
等都处理完了,他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男人。
这一看,许尤顿时惊了。
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轮廓锋锐凌厉,乍看宛若鬼斧削成,每一处都完美到极致,挑不出半点瑕疵。
这幅帅气逼人的相貌,加上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说他是刚从国际秀场上下来的超模都有人信。连他爸那件土里土气的毛衣,都被穿出了无人能及的时尚感。
许尤眨了眨眼,手指捏着他下巴左右看了看,不由啧啧称奇。
谁能想到之前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竟有着副这么惊艳绝伦的相貌呢。
他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为什么会出现在云塘村?”
男人不会说他们这的方言,只能是从外地过来的,可惜他那口普通话标准得堪比教科书,许尤也没办法从口音上去分辨他的来处。
“不知道。”男人茫然摇头。
对此许尤并不意外,他早发现男人心智有些问题。
他接着又问了对方几个问题,比如还记不记得家里什么人或是住的地名之类的,男人一一摇头,他的记忆是从云彭镇开始的,也只记得来到云彭镇之后发生的事。
许尤一点关键信息没问出来,心里也有了数,先带着对方去到客房。
客房平时没人住,他简单收拾了下。
收拾完困得打了个哈欠,对站在旁边的男人嘱咐道:“你今晚住这,房间里的东西不要乱动。记得早点睡,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男人好奇问:“去哪儿?”
许尤卖了个关子:“明天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男人还以为许尤要带他出去玩,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期待地用力点头。
*
这份期待一直延续到早晨。
许尤穿好衣服打开房间,见男人正一动不动杵在他门外。
他险些一头撞上去,见状连忙紧急刹车。
饶是如此,额头还是在对方鼻梁上磕了下,也不知道他鼻子是什么做的,磕得还挺疼。
男人倒是一点事没有,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无比期待问:“我们要出发了吗?”
许尤本打算先下楼做个早饭,见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便打消了做早饭的念头,反正要去镇上,到时候直接在店里吃也是一样的。
他下楼开门将鸡鸭放了出去,又把他爸那辆经过多次改造的旧摩托车骑了出来,将头盔递给男人,拍拍后座道:“上来。”
男人两眼放光看着许尤,明显是被帅到了,听了他的话,忙不迭接过头盔,有样学样地戴上,然后跨上摩托车,一把搂住了许尤的腰。
许尤腰细,一下被揽了个满怀,像陷进男人怀里。
他愣了下,腰本就是敏感部位,顷刻感觉浑身一麻,连忙拍开男人的手,语气也变得冷了几分:“手松开,自己抓着后面,不许抱我。”
男人显然更喜欢之前的姿势,委委屈屈道:“我看他们都是这么抱的。”
说归说,他还是听话地松开了手,唯恐动作慢了惹许尤生气。
许尤一阵无言,除了黏黏糊糊的小情侣,谁坐摩托车会搂着前边人。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这几天天气晴朗,路上积水差不多晒干了,一个个泥坑也因此裸露出来。
许尤载着男人,一路炫技般避开了大大小小的泥坑。摩托车拐来拐去、上下颠簸,过程跟坐过山车没什么差别。
男人小孩心性,一点没被吓着,只觉得好玩,甚至催促许尤再开快点。
许尤很久没骑摩托车了,更没提是这样无所顾忌地开,一时也来了兴致,跟着加快了速度。
不到半个小时,摩托车抵达了云彭镇。
在镇上吃过早餐后,许尤带着男人到了今天的目的地——云彭镇派出所。
他走进派出所,没想到还在这碰见个熟人,正是舅舅之前跟他提过的那位在派出所上班的初中同学孙函。
对方穿着警服,被衬得十分干练精神,转头见到许尤时,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许尤?好久不见。”他直奔许尤而来,热情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尤笑道:“刚回来不久。之前听我舅说你在这上班,没想到这么巧就遇着了。”
孙函见到许尤明显很高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视线又落到后边的男人身上。
“你到这儿来是有事?”
许尤点点头,熟人好办事,当即拉着孙函去了一旁。
身后男人看看许尤,又看看孙函,微沉眼眸看起来不太高兴。
许尤压低声音将男人的事原原本本跟孙函说了,惹得孙函频频回头去看男人。
他之前是见过那流浪汉的,完全想不到对方收拾干净能这么俊逸帅气,将简陋的办公大厅都映得亮堂了几分。
“之前我们接到很多群众反应,你就算不来,我们也要处理这事的。只是刚要找人,对方就突然消失,我们还以为他离开这儿了,没想到是去了你那。”
孙函笑道:“你既然把人带来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放心吧,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我们知道怎么处理。”
许尤点头,听他这么说就安心了。
无论如何,将男人交到这里,都是目前来说最为稳妥的办法。
毕竟只有警察能查明他的身份,帮他找到家人。没准这个时候,他的家人也正彻夜难眠地寻他、等他。
和孙函又聊了几句,彼此交换联系方式后,为免男人还紧跟着自己,许尤假借上厕所的名义,悄悄从侧门溜走了。
走出派出所,他转头看了眼男人背影,心道他也尽力了,只能帮对方到这里。
希望他能在警方帮助下,早日找到家人,然后一家人团聚吧。
*
男人的出现并未对许尤生活造成太大影响。
从派出所回去后,他从孙函那里得知,男人已经被送去救助站,在帮他找到家人之前,他都可以暂时住在那里,起码能吃饱穿暖。
这事告一段落,接下来的许尤也帮不上忙。
他还有很多农活要忙,比如家里急需尽快栽种的红薯地。
邻居们动作麻利,明明比许尤晚开始栽种,硬是弯道超车提前栽完了。
许尤落在最后,越看越着急,恨不得能把自己掰成八瓣。
但栽红薯苗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使地已经提前翻好,一点点栽种掩埋也要耗费不少功夫。
尤其他家要栽的红薯地实在不少。
从早上栽到傍晚,这样忙碌两天后,红薯地还剩一半。
许尤腰酸背痛,又困又累,满手泥坐在路边歇息时,灵魂都快飘出来了。
他本意是歇一会就继续栽种,谁知道越歇息越累,整个人精疲力尽,抬头望着眼前大片大片空地时,表情一时空洞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