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伴(7)

　　虞晚星张大嘴巴。
　　徐夏野把菜单给服务员，“我还在这里。”
　　虞晚星合上嘴巴，“我就是当着你的面问的啊。”
　　“少打听我。”
　　“那我以后私下问。”
　　“还以后呢。”徐夏野说：“下次不带你来了。带你出来一趟，我妈一直问，生怕我把你搞丢了。”
　　“啊？”虞晚星掏出手机，“不应该啊，我跟我妈说了的。”把微信给徐夏野看，证明自己打过招呼。
　　徐夏野收回视线，“我妈爱操心。”
　　虞晚星点头，“那我以后跟梅姨也说一下。”
　　*
　　吃完饭，两个人骑车回家。夜里的风很凉，加上吃饱了犯困，连虞晚星都不说话了。徐夏野时不时看他，确定他没有掉队。他打了一路哈欠，下车时眼皮才睁开。
　　车库的门敞开着，两人直接拐进去。周望梅闻声出来，“怎么现在才回来！晚星十点要睡觉的。”
　　徐夏野朝他，“虞晚星，我妈骂我。”
　　虞晚星连忙，“梅姨，你不要怪他。”
　　周望梅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本来就该骂，你看看都几点了——”说着也顾不上他，她催促虞晚星，“晚星，快上去睡觉吧。”
　　虞晚星刚要说话，表情突然顿住。“肚子疼。”
　　周望梅瞪徐夏野，“你看看你！”
　　徐夏野说：“哎哟我的祖宗，你不能上楼了再说吗。”他圈着虞晚星上楼，“非要当着我妈的面说。”
　　“就是刚才疼的。”虞晚星很诚实。他哒哒往楼上跑，“我上厕所去了。”周望梅连忙跟上去，找了罐调节肠胃的咀嚼片，连着温水送去虞晚星的房间。
　　下楼时，徐夏野正要洗澡。他举起双手：“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带他乱吃东西。”周望梅瞪了他一眼，塞给他一个小盒子，里面躺着几粒咀嚼片。


第7章 人傻钱多
　　等他拉完肚子，徐夏野还在说他：你这么娇气，谁敢带你出去玩？
　　虞晚星：“……”
　　手指滑动到上面那条，是徐夏野主动发来的消息。
　　Xu：好点了吗？
　　Xu：肚子还疼不疼？
　　懂了，徐夏野是关心他。
　　虞晚星回复：我以后不这么娇气了
　　Xu：又撒娇
　　虞小晚：哪里？
　　然后徐夏野就不回他了。徐夏野总是这样，想回消息时就回，不想回消息就不回。不像虞晚星，每一条都会回他，有时没及时看到消息，会为自己的晚回道歉。
　　第二天放了学，虞晚星告诉他：我放学了！徐夏野又没理他。虞晚星打算先回家看看，兴许徐夏野已经回家了。
　　轿车行驶到学校东面，那里是一片居民区，现在几乎都没原住户了，都租给了陪读的家长。还有一些违规的群租房，是另一种形式的学生宿舍。同时，这里也是事故的高发地段，打架斗殴的、解决私人恩怨的。
　　虞晚星随意往窗外一扫，便看见了一群集结的男生，他们打扮浮夸、气势骇人。正要移开视线，瞥见一个眼熟的寸头。
　　“刘叔。”
　　虞晚星喊：“停一下。”
　　车在路边停下，他认真看了看，果然是那个寸头。他们在欺负人。而且还是本校的学生。虞晚星打开车门过去，最外面的人发现他，“看什么看，找死是不是！？”
　　地上蜷成一团的人透过人群看过来，仿佛在虞晚星身上看到了生的希望，他飞快从地上爬起躲到虞晚星身后。虞晚星因为他的靠近感到不适，但因为对方是受欺负的可怜人，虞晚星没有当即叫他把手拿开。
　　“就你这个小身板还多管闲事——”
　　说话的人被龙柯宇挡了回去，“他是野哥的朋友。”
　　其他人：“？”
　　龙柯宇向前一步，他两手撑着膝盖，视线与虞晚星平齐。这个长相凶狠的恶霸，拿出了他所有的耐心，“他是你朋友？”
　　虞晚星说：“不认识，但他是我们学校的，你不要欺负他。”莫名其妙的，他觉得寸头会听他的话。
　　龙柯宇说：“你不认识就别管了，有人花钱找我们收拾他，肯定是他干了什么事的。”
　　虞晚星怔了一会，他脑子里乱糟糟，“…你说你跟着夏野干活，他干的就是这种活吗？”虽然徐夏野很坏，很会欺负人。但虞晚星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坏！
　　龙柯宇说：“不是…”说着有点慌了，“别让野哥知道。”他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这样。虞晚星管到底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别欺负他了，不然我告诉夏野。”
　　龙柯宇：“……”
　　龙柯宇直起身子，对他身后的人说：“滚。”
　　对方连滚带爬的跑了。
　　站着的众人交换视线，发出不爽的“嘁”声，“你怵夏野就算了，这个人又是谁？谁说话你都听啊？”
　　龙柯宇不爽道：“闭嘴。”连带着对虞晚星也不爽，“就这一次，下次别管我，野哥的面子没有那么好使。”
　　虞晚星不怎么了解他，但这个人帮他找车，给他买炸串吃——买给徐夏野的，大部分被他吃了。他认为龙柯宇不是坏人。
　　踌躇两步，虞晚星说：“你不要干这种活，不好。”
　　龙柯宇的不爽写在脸上，他刚要越过虞晚星离开，虞晚星从书包摸出钱包，当着面拿出所有现金。他递给龙柯宇，“给你。”
　　龙柯宇神情动容。身后伸出一只手，唰的将钱夺过去。龙柯宇朝他们看了眼。虞晚星不介意他们的粗鲁，只叫龙柯宇不要干这种活，然后就拉上书包回去了。一群人目送着他上车，等到豪车走远才出声。
　　“操，真有钱啊！”
　　“好他妈有钱！”
　　“这个车几百万吧！”
　　*
　　到了家，徐夏野的车没回来家，虞晚星给他发消息：你又出去玩了！不带我！
　　虞晚星吃完晚饭，才收到他的回复：懒得带你
　　虞晚星蠢蠢欲动：我来找你
　　Xu：别
　　徐夏野难得回了一条长消息：别天天跟着我，你妈知道你和我玩要有意见了
　　虞小晚：我就说我出去学车了，她又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Xu：别来，来了就把你卖了吧
　　虞小晚：那你卖吧，我不值钱
　　放屁，虞晚星不值钱谁值钱，徐夏野见他硬是要去，怕他天黑骑车不安全，让龙柯宇过来接他。两人两小时前才见过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虞晚星骑着车没停，经过路边他身边说：“我知道路。”龙柯宇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进了小区，身后的人才出声，“野哥没在家里，在外面打台球。”
　　虞晚星停住回头，“哪里？”
　　龙柯宇带他去台球厅。台球厅也是车库改的，里面放着球桌、老虎机，还有一些破烂的沙发、椅子，青年们坐在一起说话、调笑。
　　虞晚星一眼看见了伏着的徐夏野，然后是立杆站在旁边的清秀少年——他的气质格外引人瞩目，通俗点讲就是读过书的。对方看见他，对徐夏野道：“你的小少爷来了。”
　　徐夏野站起来，“我发小，谢清池。”
　　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虞晚星站在原地回忆。徐夏野送进去一颗球，走到他这边打下一杆，他瞥了虞晚星一眼随意道：“要不要吃东西？”回忆的事情抛到脑后，虞晚星有些期待的问：“什么东西？”
　　“你还真敢答应啊，不怕闹肚子了？”
　　“我肚子很好。”昨天只是吃多了。
　　见他这么说，徐夏野吩咐龙柯宇，“带他去夜市逛逛，看他想吃什么。”
　　谢清池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自己去？”
　　徐夏野走远一点，“太粘人了，嫌他烦。”
　　虞晚星瘪了下嘴。龙柯宇走到他旁边，“走吗？”他便跟着龙柯宇出去了。出去之后他才说：“我好像认识他，但是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