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直男从不塌房(45)
“我知道。”我倒是不太惊讶,摆摆手,“看见你放在客厅的行李箱了。”
纪树不知道有没有笑,浴巾半遮蔽了视线,我只能听到他波澜不惊的声音:“那明天是什么日子?”
这回我还是脱口而出:“三个月纪念日啊。”
这下纪树的声音里终于稍稍流露出一丝惊讶:“嗯?”
“嗯什么嗯?我记住很奇怪吗?”我笑起来,说着又想起来什么,从纪树的手里甩甩脑袋挣脱出来,径直往客厅里去。
我从之前风尘仆仆赶回时顺手丢在沙发上的单肩包里拿出礼物袋,向他晃了晃:“送你的。”一扭头,发现纪树正倚着房门看我,热气衬得他唇红齿白,这么乍然一瞥,本色胚居然连声音都停顿了一下,半天才又补充道,“纪念礼物。”
倚着房门的人站正身体,看着我手里的纸袋出了会神,被我提醒过后,方才低声说了“谢谢”,接过了纸袋。
我抱着包,也跟着他的动作进了房间,坐回了软椅里。
纪树垂下眼睛,长腿支着地面,半坐在眼前的电脑桌上,拆开手里的礼物。看清拿出来的东西时,他脸上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
他又说:“谢谢。”
我问:“不喜欢?”
纪树这才笑了一下:“不是。”
我借助腰力,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向纪树身边又贴了贴,看着他手里那条黑花链条皮带,振振有辞地开口:“你不知道那个梗吗?爱一个人就要送他LV,因为love去掉oe,爱你没有原因。”
纪树:“……”
他可能是被我土到了,也可能是他这类东西收得太多,并不在意。
我哪里肯罢休,伸出贼手去握他的手:“不试试合不合适吗?”
他看看我的手,再看看我。
我持续输出,手指离开他的手背,往他T恤下的腰腹间伸,果然触手是一片紧实皮肤:“看看我抱你时候感受的对不对啊,老婆。”
纪树脸好像红了一点,但没和以前一样制止我的手指。只是在我手摸到他胸口时,他终于忍无可忍般握住了我的手腕,岔开了话题:“我也有礼物送你。”
顾不上手被握住带了出来,我感觉得到自己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嗯嗯嗯?”
纪树弯一点腰,手指勾住腿边抽屉,取出一只小小的木盒,盒子上雕了精致纹路,很漂亮。
我好奇得很:“这是什么?”
他终于落回地面,上下位置即时调转,换我低头看他,看山中弯月自请降下云端,单膝半跪在我面前。
纪树没说什么过多的话,只是打开那只木盒,送到我眼前。
我看看他,接过木盒,再探究地向盒子里望过去时,不免愣住了。
那只木盒里,安静地躺着两条红绳,用精巧的编法,打了细致的结。
但让我发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我早见过。
漫天山雨里,佛子观大千,十八岁的纪树长久停留。我早见过了。
“我去了当年的寺庙,请了加持。”纪树的声音捉回我重返当年的思绪。其实他这个人一贯冷冷的,我还是很难将他和这些求神礼佛的事情挂钩。所以说到这里,他本人似乎都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音也低了下去,“…那位师父说,万法缘生,爱命为果,心诚则缘分不空。”
他将我的两只手连同那只木盒一起握住,垂首将额头碰上我的手指,仿佛真是一个礼拜请求姿态:“我心虔诚,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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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YEXUE77和岁郁_
“爱一个人就要送他LV,因为love去掉oe,爱你没有原因。”
这个梗是网上看到的,不妥会删。
第74章 快塌了
74
我这才恍然大悟:“那你前段时间和他们去寺庙也是为了……”
贴着我手指的人点点头,握着我的手仍然没有放开。
他的手温热,兴许是因为刚刚帮我擦拭头发,掌心潮湿。
虽然恍然大悟,但我仍恍惚。
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我只好从他手里抽出手,递到他眼前:“这个,这个……”
纪树托住我的手腕,耐心等我说下去。
努力重新组织语言就好像要把甜辣酱均匀地抹上盒子里的每一块黄金鸡块,直到完工我才能开口说话:“这个红绳,戴上就不能取下来了吧?”
纪树像是还没能够反应过来,我就不得不再次将右手往他眼前送了送:“替我戴上吧。”
面前等待的人抬眼看我,我这会儿才灵魂归窍,冲他眨眨眼,笑起来:“又不是求婚,用不着这么犹豫吧?”
纪树也回到自己本身人设,摇摇头,伸手取出那截精巧的红绳。
我看着他垂眼时的专注神色,忍不住开口问:“你说,十八岁那年,你在寺庙古树下站了那么久,是不是想买这个来着?”
我让纪树说,纪树不发一言。
我锲而不舍:“其实那时候不光是付斯,我也很好奇,你在我们佛祖菩萨面前,求了什么?”
纪树将红绳的活口拉紧到一个适合我手腕的长度。问话抛给他,又被他轻轻地拨回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低头欣赏这新多出来的配饰:“不会吧?我猜你当时的愿望肯定是和学业有关的,如果是这样,那早就实现……”
“不是。”话音被纪树打断,他终于肯为我解惑,“求的是,你平安幸福。”
我愣了愣,张了张嘴巴,又是花费半分钟才找回自己的声带:“好巧。”
纪树看着我。
“当年在菩萨面前,我求的也是这个。”回忆又被拉进山雾里,那年付斯追问,是健康吗,是爱情吗,是学业吗,我们谁也没说一个字。因为无关风月与任何,心愿只关于彼此。我说,“我所求是,当时我身边这个人,能够顺利平安。”
他终于肯笑,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从煽情中回神,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一茬没提。于是我从手边的背包里又摸索出来一个皮革质地的抽绳礼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小声道:“其实还有个礼物……”
兴许是看我神情不太对,纪树一挑眉。
我打哈哈:“本来觉得有点尴尬,不准备拿出来来着。”
纪树还是这么半跪在我身前,向我伸出手。我哪里舍得不给他,当然是选择上交给老婆。
我持续摸鼻梁和脸颊:“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可以不收。”
听我这么说,他脸上反倒流露出一点兴致,仿佛是想看看我这个退役直男还能送出什么傻逼礼物。
随即,他挑开束口的两条黑色软绳,礼物第一次映入收礼人的眼帘。
那是一条缀着细链条花里胡哨的项圈,上头的铆钉和碎宝石闪着细微的光泽。一条小蛇缠着黑色皮革上那圈红丝绒缎带,柔软信子似有若无地蹭着正中间刻意做旧的银铜色十字架吊坠。
当然了,相当炸裂,相当引人注意的还得是十字架的尾巴上连着的那条……呃,更长更坚牢银链子,学名好像叫,叫牵引绳。
暗黑朋克宗教风……嗯……仿生上帝会梦到混搭情趣choker吗?
下单的时候还没觉得羞耻,甚至还有点直男犯贱的意思,但这会儿这么看着纪树修长的手指勾着项圈,我几乎都要把脸捂上了。
从指缝里看到纪树低头不语,我连忙找补:“这,这不怪我,是你说要我把你真的拴在家里……”说到这儿我一贯灵光的嘴巴居然结巴起来,“你要是,要是不喜欢就还、还我。”
说着,我想要伸手收回,却被纪树动动胳膊避开了。
他终于抬头看我,顺带着拯救了我的结巴:“喜欢。”
我收回的动作滞住了。而在我呆怔之间,纪树拉过我的手腕,已经将项圈连同银链,一齐放进我的手心:“那你要不要也帮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