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之王(18)

　　坐在导师席的几位导师也是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就感觉到和先前一样的，走在马路上猛的被创倒的猝不及防。
　　只因裴镜予跳的舞和他们记忆中的《难》完全不一样。
　　没有一个舞步、动作，是和衡夙跳过的那支《难》一模一样的！
　　莫非是同名同姓的舞蹈？
　　不应该啊。
　　岚琢翻开抽签结果，确认裴镜予要跳的确实是《难》。
　　但是这状态，这舞姿。
　　……岚导师受伤不轻，他捂住额头，叹息不语。
　　[朋友们，我有个问题，裴镜予跳的真的是衡神的《难》吗？]
　　[不，你应该问裴镜予跳的这的是TM的舞蹈吗？！]
　　这个像打太极又像广场舞，简陋中透着高级，复杂中带着点儿广播体操，又老土又优雅的舞蹈，到底TM的是啥啊？！
　　是啥啊？！
　　导演的心里也在想：这TMD到底是啥啊！！
　　冷导沉默。
　　场务震撼。
　　站在舞台下近距离欣赏此等惊世骇俗之舞的主持人更是懵逼。
　　本以为裴镜予在打太极，没想到在跳广场舞。
　　以为是广场舞，突然来了个街舞，以为是街舞，突然来了个爵士。
　　以为是爵士，突然就变成广播体操了。
　　再继续下去，想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
　　主持人捏紧话筒，咬牙切齿，两秒钟后，不由自主沉浸在了这看起来稀烂但又很高级的舞蹈中。
　　07-
　　谁能想到，裴镜予改编了衡夙的《难》，也改变了这个舞台。
　　他把《星光冉冉升起》的又一阶段赛事带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
　　毫无下降空间。
　　这辈子见过这场直播的人怕是都不会忘记这支舞。
　　一曲舞罢，岚琢已经不想和稀泥帮裴镜予找补了。
　　杨导师倒是乐呵呵接过重担，开口就给裴镜予挖坑：“这位选手，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衡导师的独创舞《难》跳出这种风格？”
　　裴镜予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不经意间扫到双近似于迷弟的目光，他微微一怔。
　　主持人已经被裴镜予的这支舞蹈征服。
　　他这辈子都不会想通裴镜予的脑子怎么长的，能想出这种乱七八糟又特色十足的舞。
　　此时此刻，主持人只是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粉丝。
　　他递出话筒，就像递出了签字笔，一脸与有荣焉地走下舞台，和先前宣读节目时的幸灾乐祸形成显著对比。
　　裴镜予捋了下额前的碎发，露出有些许薄汗的额头。
　　他语声还是淡淡的：“因为我是衡导师的粉丝。”
　　杨导师不上当：“我们都是衡导师的粉丝。”
　　裴镜予：“错，衡神为什么是神，因为衡神已经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衡神已经以每秒钟能冲八百万米的速度飞奔出地球，冲出银河系，去到宇宙。衡神是崇高的，衡神是无敌的，衡神是无可媲美的，所以衡神是神。”
　　“神的舞蹈又岂是我这个烂人能够模仿的。”
　　说至动情处，裴镜予几度哽（忘）咽（词），他沉默着，好像在缓解情绪（临时乱编）。
　　“我不敢模仿衡神的舞蹈，哪怕只是模仿衡神的一次抬手，对于我这种废物来说，都是难上加难。我如何能做到像衡神一样完美，如衡神一般天下无敌。”
　　“所以我决定换种方式表达我心中的《难》。它大气磅礴，有吞天地的气势，也温柔婉约，如春风和煦，于是我用几种不同的风格来表现它。”
　　08-
　　杨导师听完人都傻了。
　　他是当初在调查问卷里公开表示对裴镜予不看好的B导师。
　　看到衡夙给裴镜予打负分的时候，他笑了好久。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就在这种全网直播，还有电视台同步直播的大背景下，裴镜予也敢满嘴跑火车。
　　杨导师坑都不想挖了。
　　他觉得裴镜予能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就这么烤死。
　　杨导师没吭声。
　　岚琢只好揉着额角继续和稀泥：“嗯……裴选手很有心意，这个舞蹈的展示呢……呃……嗯……”
　　“我觉得很好。”身边骤然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
　　岚琢心想：你哪位啊，你就觉得好，衡夙他——
　　当他没想。
　　说话的人就是衡夙。
　　无论弹幕上是怎样铺天盖地的问号，直呼衡神眼瞎的尖叫。
　　人气火箭一样飙升的事是千真万确的。
　　导演闭上眼睛，倒在椅子里。
　　导演：就当我死了。
　　衡夙继续道：“我创作《难》的时候灵感枯竭，所以它是我无聊的炫技之作。只要它足够难，那它就是成功的。”
　　裴镜予面带微笑，一脸早有预料。
　　实则在想：我靠，衡夙真的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我都被我的台词说尬了，他也不尬的？
　　殊不知衡夙也在心底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论让人尴尬，我比你会多了。
　　衡夙：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准备捉妖！
　　裴哥：（变成鲸鱼精）
　　衡夙：算了吧，我开始尴尬了。

第19章
　　09-
　　【瓜友们，我真的受不了了，pjy是鬼才吗，感觉不对劲】
　　LZ：放瓜。
　　LZ：瓜友们，我好想冲pjy的粉丝团啊，能不能行啊能不能行啊，他有点魔力在身上的我觉得，今晚的xg他真的好蛊。
　　3L：但凡pjy像个人，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一手好牌打稀烂的典范。
　　4L：呃瓜友解个码，pjy哪儿来的一手好牌。
　　6L：pjy长成那样还不是好牌吗，他简直是王炸好吧，不知道背后怎么没经纪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13L：有没有一种可能pjy手拿逆袭打脸剧本，接下来要开始唱大戏了。
　　20L：xs，他能逆袭谁打脸谁啊，今晚jzx的表演才是惊艳好吗，pjy哗众取宠一个小丑罢了。
　　22L：yysy啊pjy确实比不过jzx，人家才是真温柔暖男，pjy是个啥，呕。
　　25L：LZ你是不是pjy找来探口风的啊，怎么就一个比赛就要冲粉丝团了，你可以骗哥们，但不要把你自己骗了。
　　30L：qs，怎么这就要冲粉丝团了，pjy就这么急着红？
　　45L：我上次就说了pjy肯定和hs在互相炒！！！！看看今晚他俩那互动，绝对是在炒人气！！我真是吐了hs好歹是个顶流，居然还来搭pjy这种风评烂到极点的渣男，说pjy身后没人我都不信！
　　47L：那就不好说了哦，指不定pjy身后的人就是hs呢呵呵呵，都是ylq的，说不定hs把pjy潜了呢。
　　50L：上面拿hs说事的那些人，快回去看看你家户口本吧。
　　55L：又来拉hs又来拉hs，上面的45和47L，老子高搜了你俩，pql的粉丝是吧，一天天跟你蒸煮一样像只阴暗的臭老鼠，再带hs一句话，直接撕烂你俩。
　　……
　　123L：瓜友们快跑啊，又打起来了！！！
　　10245L：【此贴已封楼，禁止回复，管理员温馨提示：文明和谐友爱，发挥正能量】
　　10-
　　一场比赛结束，裴镜予的某博粉丝数直涨两百万。
　　——对于他这种人气垫底粉丝跑光的油腻渣男来说。
　　确实如同飞升一般。
　　裴镜予想了几秒，还是没说什么。
　　作为一个风评极差的渣男，裴镜予想，这坐火箭直升的粉丝数未必是好事。
　　正所谓他已经这么糊了，他还能糊到哪里去。
　　人世间的道理分别有：过刚易折，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此两种。
　　裴镜予认为自己是能屈能伸的。
　　好比简太子在节目组里开后宫，他敢于阻止，也勇于让步，没有在太子爷的强权下一直死磕。
　　他只是想摆烂而已。
　　他又能有什么错。
　　现在的人气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片片泡沫，就好像当初他的那群粉丝，或许追逐他的相貌，或许认可他的才华，但也终究被不同的事物影响甚至改变。
　　裴镜予不觉得伤心。
　　早在被黑剪成油腻渣男，导演还要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裴镜予就意识到，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圣地，梦想或许有翅膀，但他是凡人，他没有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