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翻车后他黑化了(89)
“......”
柯弋全程恍如哑巴,大爷见他一直不答话,说着也没劲,又想起他之前使劲关门,差点没给墙震碎的模样,眉毛蹙起也懒得再同他交谈了。
与宁韫接触过的人,都对宁燙淉韫的评论很好。
就连只是点头之交的老人也是如此。
唯独他,当时总以为别人被宁韫伪善的面孔给哄骗了,可倘若一个人从始至终都是如此,那其实未必是装出来的。
现在明白这些也晚了。
他好似被操纵的傀儡,分明知道答案,却还是敲开了他居住过两个多月的房门,开门的依旧是之前的阿姨,阿姨问他是否还要找房子之前的主人,他只说自己想进去看看,看一眼就走。
这次他知道进门前要穿好鞋套,以免将地面弄脏。
他走到了阳台边,看见旁边被隔出来的小书房,又变成了杂物间,浅灰的纯色沙发套换成了花里胡哨的图案,从宁韫的卧室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应该是星城大学的学生,看见他以后惊讶的捂住了嘴,想要找他攀谈。
他和宁韫的“家”,变得如此陌生。
他的目光望向沙发,仿佛还能看见一些虚幻的残影,男人正盖着薄毯蜷缩在沙发上,在书房的电脑前,似乎也坐着正在忙碌的男人,手指紧握着鼠标,他那时并没有仔细看,总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和夏名薇通着视频电话,甚至还因为男人没有打扰他而庆幸。
他从未有过的情绪,如今却是将他包裹的密不透风,让他近乎溺亡。
此刻,他停顿了一瞬,满脸苦涩的回道,“但是,我现在后悔了。”
“......”
“我不会怪你,你告诉我,你卖去了哪里?”
阿姨生怕自己惹上麻烦,这才给他指了个方向,“往前面走,拐角就有一家废品店,我挑了几件还不错的衣服送给了自己的侄儿,他们很喜欢,我总不可能再找他们要回来……”
“只有衣服吗,里面还有一枚戒指,你拿了吗?”
“我没看到。”
没有功夫再说闲话,柯弋循着对方指的方向往前走,果然看见了一家废品站,隔近了就能从空气里闻到微弱腐败的气息,宁韫送给他的许多东西,都还是半新的,平日里被男人收拾整理得也很好,被他丢掉之后也很抢手,早就不知道被这些人分到了哪里去。
这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过来卖值得回收的旧物件,他问了许多,没问出来什么结果。
直到看见废品站的老奶奶坐在屋外,手里正做着针线活,食指上戴着一枚银白的指环,用来将针顶过去。
他急忙走过去,道,“奶奶……你这枚戒指是哪里来的?”
“忘记了,之前好像是有人卖了几个盒子,我看着挺好的。”
“这是我的,之前不小心弄掉了,你能卖给我吗?”
老奶奶将指环脱了下来,递给他,道,“你拿回去吧,下次别再弄丢了。”
她其实也留意到了这个小伙子,刚才询问了许久,就差没去一堆废品里面翻找了,想必是真的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谢谢。”
柯弋将戒指握在掌心里,微热的触感,一如当初宁韫从包厢里,摘下来递给他一般。
......
柯弋见了一次池元白。
对方正在包厢里,和几个年轻貌美的男孩厮混在一起,被池元白培养出来的凌霄已经将许多业务熟络,近期更是为池家招标到了炙手可热的洪山湾项目,池元白有意让凌霄去追求h市叶家的千金,以此更好的开拓市场。
柯弋没有预约直接闯入,让池元白面色微沉,只是池元白吩咐这些男孩在旁边安静。
“怎么有空来找我?”池元白笑着问,而后给他倒了杯红酒递过去。
柯弋没有接他的酒,问,“你早就知道他只和我交往过,对么?”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你的目的和我一样,现在也不过是得偿所愿,我这里正好有几个出挑的男孩,你看看喜欢哪个,我送给你。”
“所以一切都是你,故意挑唆。”
“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几句话,也是我看走眼了,谁知道他居然那么不禁玩。”
话音刚落,整瓶红酒就从他的头顶泼了下来,柯弋的眼神淬着寒霜,“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想必池总应该懂。”
看见这一幕,几个男孩站在旁边被吓得直哆嗦。
也亏池元白在这种场面也能镇定自若,他低估了柯弋待宁韫的感情,毕竟人还活着的时候,柯弋正忙着和夏名薇谈恋爱。
池元白弯着唇道,“始作俑者是你,当初要不是你提起宁韫,恐怕我都快要忘了这个人。”
“......”
柯弋知道自己是罪人,但这并不需要池元白来提醒他。
待柯弋走后,池元白也彻底失了兴致,将这些男孩统统都赶走了。
他将凌霄喊到了跟前。
“谁准你放他进来的!”池元白大声呵斥。
“......我以为他和您关系很好,所以......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犯了。”
满身都是粘腻的酒渍,紧贴着皮肉不适极了,平时用啫喱打理得略硬得头发变得柔软,垂落在额前,使得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的脸颊多了几分阴柔的美感。
事已至此,再教训也是徒然,而且他留着凌霄还有许多用处,也不可能真将人惩罚。
凌霄道,“需要我帮您在浴缸里放好热水吗?”
“嗯。”池元白道,“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没料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最近和叶彤相处的怎么样了?”
“过两天可能要去h市一趟,您到时候......”
“我身边多的是人,不差你一个,你先陪好她。”
“是。”
凌霄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旁,而后走进浴室帮他在浴缸里调好水温。
他的私人包厢内都配有浴室,他有严重的洁癖,不喜欢身上总是萦绕着一些属于别人的气息。
水雾缭绕的浴室内,池元白的神情这才松缓了几分,这种私密的事情他从不假手于人,甚至他在以往的那些床伴面前,都不会脱去自己的衣服,过后还会吩咐人将其带走。
之所以病态的喜欢用各种器物去折磨一个人,只因为他有个难以启齿的秘密。
在形成思维和三观的年龄里,他所看见的都是阴暗扭曲的罪恶,里面已经不存在道德观念了。
被女人带来家男子,见到十五六岁的他,甚至向女人提出过,带他一起玩可以加钱。
女人竟是片刻都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还好他躲得快,那两人正在兴头上,也无暇顾及他。
只是待男人走后他回到家里,被女人狠狠批评了一顿,骂他是个赔钱货,原本女人想母凭子贵的嫁入池家,哪想到池铭会和她一刀两断,要不是当时月份大了,堕.胎会有大出血的可能,也不会将他生下来了。
每当在客人面前受了气,或是生活不顺心,女人都会拿他当出气筒,后来更是鬼迷心窍,见有几个客人打他的主意,忽然兴起在家里做了顿饭,他以为自己久违的体验到了一点关爱,可女人一直紧盯着他,让他多吃点。
倘若不是池铭后来把他接走,恐怕他成了年老色衰的女人,最新赚钱的工具。
似乎只有折磨别人,看着别人比他更痛苦,更惨,才能病态的找到一点心理慰籍,只是他的身体毫无反应,早就失去了寻常人能够享乐的能力。
第82章 幻觉
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下去的,经常在深夜里醒过来,习惯性的伸出手臂想将男人揽在怀里,总以为还是和男人相处的那段时间。
柯弋在梦魇中睁开眼,满脸湿濡的冷汗。
他总会想起那天,想起男人绝望又无助的眼神,那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天,也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眼。
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满身是血,仿佛枯白的皮肤覆着一层鲜红的玫瑰花瓣,亟待枯萎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