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翻车后他黑化了(42)
“卧槽?”越文柏惊呼一声,“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特别有钱的样子,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给你?我买都还要考虑考虑呢。”
越文柏一开始也挺好奇的,他后来自己去过一趟书店,他早就看过男人在星城大学论坛里被偷拍的照片,身形偏瘦,眉眼秀致,未见到丝毫风尘气息,他见了本人以后其实是有点被惊艳到的,也许是抱有的期待度不高,男人并不算上相,真人看起来还要更出众,外貌多了些儒雅的书卷气,乌发白肤,不染纤尘的好似天上一轮皎洁的月。
这和柯弋形容的不太一致。
男人见他愣住原地,还温声询问他道,“你还好吗?”
声音柔和,听起来让人感觉舒适。
只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外人,了解的事情也不够全面。
柯弋反问道,“他难道会没有钱吗?”
就仿佛宁韫在柯家得到的太多,他索要的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群人又开始闹了起来,有人抱着小姐在接吻,夏名薇刚才喝了几口酒,不知道脸上有没有脱妆,她对柯弋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
夏名薇站起身时看见这些姿态亲昵的人,其实早就习以为常。
见夏名薇走了,越文柏坐下来道,“你要是真的讨厌他,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和他结束?就算是当保姆,你恐怕也不想看见他吧。”
柯弋手掌紧握住杯沿,似乎自己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他面露.阴郁之色。
越文柏又道,“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做错了事情,可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还是……”
“说够了没有?”柯弋面色不虞。
“我是怕事情做的太绝了,连余地都没有。”
“要什么余地?”柯弋沉声道,“他以前和这群陪酒的女人没有区别,你以为他多好多高尚,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对他有感情吧?”
“……”
........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缘故,宁韫来这种地方总是惧怕的。
的士司机将他送到门口的时候还惊讶的朝他多看了几眼,像是没想到他看起来斯文隽秀,竟也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他刚进门,站在门口打扮美艳的男子礼貌的上前询问他,“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来这种会所的人非富即贵,都是要提前预约的。
宁韫略感不适应,道,“……我是来找柯弋的。”
听见话后,那人谄媚的笑了笑,“您是柯少的朋友吧?他们现在就在二楼,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池元白一早就吩咐过,倘若等会有人过来找柯弋,一定要好生招待。
“不用了。”
电梯就在门边上,房间号也一早就发给他了,他只是不太适应,还不至于找不到位置,而且旁边的男子看他的眼神,也总是多了点暧昧的探究。
过来这里的,除了享乐便是贩卖,眼前的男人衣着普通,样貌却是极为出挑的,想来也是谁特意叫过来的。
宁韫在电梯门前按了二楼,不消片刻便听见“叮”的一声。
电梯里有个身材油腻的男人怀里搂着个艳丽女人,两人调笑着从电梯里走出来,进去时,宁韫仍旧闻到里面的刺鼻香水味,混着各种味道一起,看见刚才的场景,宁韫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这比之前去的酒吧表露出的更甚,这里才是有钱人的销金窟,仿佛是另一个盛世。
柯弋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也会叫上这些陪酒小姐吗……
宁韫不敢让自己去想。
他加快了脚步,只想接到柯弋后两个人一起回家。
房门号是2808,就在离电梯口不远的位置,他看见后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有柯弋在身边,他在这种场所里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他走到门口,只听见里面传来各种吵闹声。
踟蹰了片刻都没敢推门,直到有服务生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摆放着果盘和各种各样的酒。
房门打开的时候,都玩到了兴起,以为来的只有服务生,都没有注意到门边的动静。
推开门后,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女生坐在了男生腿上,接吻缠绵,各种场景放荡大胆的让宁韫紧张得手指攥起了衣角,额前浮着一层薄汗。
这种的人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他看见了柯弋,对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只是并未和短信里说的那般喝醉了酒。
他走过去,正要唤柯弋的名字。
“算起来,他浪费了我两个多月的时间,总不能这么便宜他。”
和男人以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少年不知道在说谁,言语里尽是冷漠。
“你真的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越文柏疑惑的问,他说的好感并非是喜欢,只是在一起相处久了,多少该对男人印象改观。
“呵。”少年冷笑,仿佛是为了说服对方,也说服自己,“要不是他勾引了我爸,害得我爸妈离婚,你觉得我会去认识这么一个老男人吗?对他有好感,简直是痴人说梦。”
“……”
“再说了,我身边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找一个男.妓,他在盛世里待过,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再怎么端庄得体,也改不了是个婊.子的事实。”
“好吧……其实我感觉他那时候也可能是身不由己。”
“他能有多身不由己,这些都是他自找的,他活该。”
“……我总是有点于心难安。”
“你不就帮我找过一次混混么?至于一天到晚的惦记这件事,要不是那次,恐怕还得多浪费我些时间。”
温柔的软刀子才是最锋利伤人的,它会残忍缓慢的将人破碎的一丁点都不剩,太久活在谎言里,活在自己不断营造的自欺欺人里,他在少年的情话里沉沦,终于将彻底倾覆。
太多的消息短暂时间内是难以接纳的,以至于男人伫立在原地,只是全身簌簌发颤,脸色寡淡了些,于寻常时候并没有太多的差异。
宁韫不懂,他从来就不懂年轻人的弯弯绕绕,也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平白无故惹来这些灾祸,旁人对他的劝说被他当成了对少年的误解,他竟天真的听信了少年许诺给他的未来。
原来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于少年而言算是浪费。
他所以为的喜欢,不过都是少年蓄意接近他编造出的假话,从一开始就是有所预谋,他原本就是飞蛾扑火,只是没想到连最开始的光都是假的。
那两个多月的时间,到底算什么……
夏名薇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服务员正弓腰将桌子上摆满新的酒,走近些了,她才惊讶的唤道,“……叔叔?”
“……”宁韫的眼睛湿红,被人欺辱打骂的时候,也从未在人前哭泣过,他常常习惯了忍耐,只是今天累积的实在是太多了,他也是人啊,也会有情绪的,会感觉到疼痛和难过。
看见夏名薇的时候,宁韫才恍然的回过神来,其实柯弋对柯宏郎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柯弋交往的对象并不是他,从来都不是他。
原来别人口中讨论的恩爱情侣是真的,那些祝福和赞美也都是真的,只有他,从头至尾都活在虚构的谎言里。
也许柯弋之前加之给他的第三者身份是污蔑,可如今,他确实沦为了一段感情里最不入流的第三者,也难怪不久前,年轻的女孩会找到书店里。
这里的变故并未被别人觉察到,只是柯弋在回过头看见男人的时候,神情好似愣住了。
宁韫摘下了右手无名指上,柯弋曾经送给他的戒指。
当初有多为之动容,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愚蠢,少年同朋友交谈的话,那些形容他的词汇,他其实听见过许多次,可没有哪次像今天一样,仿佛灵魂都硬生生的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只余下一具伤痕累累的空荡皮囊。
宁韫将戒指还给少年,失了血色的唇瓣轻轻颤动道,“柯弋,我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