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翻车后他黑化了(132)
待他踱步到了厨房门口,竟是意外看见了正在煮着馄饨的青年,旁边还熬着一盅排骨山药汤。
柯弋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能和男人同床共枕,将男人搂抱在自己的胸膛里,原本该更让他感觉到留恋,可他睡了三四个小时,看见天微亮就起来了,戴着眼镜和口罩去楼下的菜市场里买了新鲜的猪肉和排骨,他想起男人在家里也总是煮一些清淡的面条,这样吃东西怎么能有营养。
这几日,他几乎每天都早晨五六点就醒过来了,县城里食材可供选择的原本就不多,要是晚了也总感觉不太新鲜,他昨天清早去菜市场,就看见了几条刚送过来还新鲜的海鱼,买了一条炖好了汤,再让王姨送给的宁韫。
他用绞肉机将肉搅碎,又调好了馅料,将包好的馄饨分开包装,大概能吃十多次的份量。
见到青年如此娴熟的在厨房里忙碌,宁韫一时竟是忘了质问。
柯弋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来的正好,馄饨也煮好能吃了,我包了很多,其余的都放在冰箱里冷冻了,你以后可以煮来吃。”
柯弋将馄饨的汤底放了点紫菜虾皮和葱花,刚浇上了热汤,鲜香味便溢了出来。
宁韫狐疑的问,“……你包的?”
在他的印象里,柯弋应当是手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仅有的几次给他帮忙,也全都是倒忙。
“嗯。”柯弋道,将刚盛好的馄饨端上了桌,他走路还是瘸着的,手里的动作也愈发小心翼翼。
好在屋子的面积并不大,他将馄饨放在了桌面上,里面已经放着瓷白的汤勺,他期待的问,“……要尝尝吗?”
宁韫的眉头微蹙,道,“我的家里已经没有菜了。”
柯弋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叫的外卖,提前预订了就会按照规定的时间送货上门。”
“那昨晚呢?”
“昨晚……我以为你出了意外才会将门锁撬开……你说冷,我才会……才会……”这么说着,柯弋像是感觉到了几分羞涩,他又问,“现在很难受吗?”
宁韫面色不虞,某些事情他也没必要告知柯弋。
身体并没有粘腻不适的感觉,竟是隐隐多了几分满足感,而关于那段记忆他醒来时也是模糊的。
柯弋怕他生气,又道,“我很小心……这次应该没有受伤……”
“够了。”宁韫极少会和人说重话,这点柯弋也确实称得上是例外。
也许是实在感觉到饿了,他才会看着柯弋刚刚端给他的这碗馄饨,上面漂浮着翠绿的葱花,昨天他好歹也算是救了柯弋,现在吃一碗馄饨不算欠对方什么。
他用勺子舀了一颗皮薄肉厚的馄饨咬破,配着汤汁更鲜香可口。
柯弋道,“可能还比不上你……但是我会慢慢学的,其实我现在会做的菜可多了,红烧鲈鱼,卤肉饭,肉沫茄子丁,清炒虾仁,还有好多,你想吃什么……等你下班回来我可以做给你吃。”
柯弋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好似盛着漫天星河,态度真诚的不像话。
宁韫的眼神恍惚了一秒。
还是从前吗?那时的柯弋一开始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向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记忆总是格外混乱。
只是从前的宁韫,要是知道柯弋会待自己这么好,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要忘记了,更哪里会舍得让对方为自己做这些,这种低人一等的姿态,往往也会在一段恋情里吃力不讨好。
宁韫压制着心里的躁动,道,“你今天该回去了。”
柯弋道,“我的车……昨天被他们砸烂了……”
“……”
“只要等我脸上的伤稍微好点了,我就会回去的。”柯弋道,“你不跟我一起走吗?……他们还在桐县,以后可能还会骚扰你。”
对于这种地痞流氓,只要没犯下真正的大错,报警都管不了多少用,宁韫也是有疑虑的,他更放心不下王姨,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将王姨视为了自己的长辈,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会多长,他眷念这种独属于家人的氛围。
“不用。”宁韫道。
听见这话,柯弋急了,“可是我们昨晚……”
宁韫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他,对这种事的羞耻感早就被青年泯灭得所剩无几了,那时总以为深爱一个人,确定会在一起一辈子,才会甘愿交付所有。
宁韫道,“你也没有吃亏。”
柯弋的眼神委屈可怜又无助,他确实没有吃亏,可如果这样,那宁韫将他当成什么了?当成一夜.情的对象了吗?还是不堪的p.y关系?
心里难过但是又不敢再多问,生怕宁韫一言不合会立马赶自己走,柯弋的手指将自己的衣脚都抠出了一个洞。
见宁韫将馄饨吃了好几个,柯弋又老老实实的盛了一碗排骨山药汤,将汤碗放在男人的跟前。
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贤妻会做饭,老公每天在家抱》,里面就教导过要如何当一名博取男人好感度的贤惠妻子。
见他将汤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宁韫抬起了眼。
柯弋像只哈巴狗似的蹲在他的旁边,神情期待的看着他,等待着被表扬。
宁韫放下了瓷勺,道,“我吃饱了。”
第116章 发现他还在骗自己
他记得宁韫向来钟爱这类清淡的食物,后来自己也跟着学了不少,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做给宁韫吃,可现在他并未在男人脸上看见丝毫的喜悦,还觉察到了男人表露出的几分不虞。
他小声询问,“……你不喝点汤了吗?”
说着他将炖煮的浓白的山药汤摆在男人的眼前,道,“尝一尝也可以的,我熬了一个半小时……”
宁韫低垂的眼睑看见了面前的汤碗,又看见青年鼻青脸肿的,可怜兮兮恳求的模样。
记忆出现混乱的缘故,让他短暂的忘却了青年过去的劣根性,才令他有了一丝不忍,拿起了汤勺尝了一小口。
也许是汤的热气太高熏到了眼睛,宁韫有些眼眶泛红。
第一次柯弋在家里准备好晚餐,拨打电话让他回家,他那时欢喜的什么也顾不上了,走在路上的步伐都不自觉的加快,遇见了熟识他的老人,还问他今天是否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那次准备的红酒不是他爱喝的,他也极少吃牛排这类的食物,更别说后来柯弋光顾着给他添酒了,碟盘里的食物他并没有动多少。
过去的宁韫像是终于等来了爱人的回应。
不再是每日起床后就见不到人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拨打电话过去,却被告知有事在忙,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冰冷的手机,看见自己隔了四五个小时还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
脑海里一帧帧播放的过去,让宁韫心口隐隐作痛。
现有的生活,称得上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
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好的方向他就愈发感觉到惴惴不安,几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他所期待的,到最后总是能以各种方式化为一场泡影。
他支撑起身子,从椅凳上站了起来,身体忽然使不上力气的往后栽倒在青年宽阔的胸膛里。
柯弋以为是因为昨晚的缘故,腼腆又紧张的问,“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要不然今天请假吧?”
宁韫微弓着脊背,脸色泛白的摇了摇头。
这种小幅度的震痛尚且还能忍受,只要过几分钟就好了,很早以前不善于与人打交道,大抵也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从念书起他就未曾参与过晨跑和体育课一些于他而言堪称剧烈的运动,以至于时常被一群人排挤在边缘之外。
后来他更是未曾想过恋爱,别的男孩肩膀上扛着一桶水还能和周围的玩伴说说笑笑,可他却无法,若是和谁在一起,更多的是会成为累赘,他一直以为不会有人会喜欢像他这类的人。
也许他以后都没有机会再拥有一段爱情了。
所以他格外珍惜现在的工作环境,王姨待他很好,时常会让他想起幼时和奶奶待在一起的时光,尽管那里有着几次三番找他麻烦的同事,不过他们后来并未在店内起过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