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独占欲(63)
“行行行,我回家就使劲教训他一顿,师弟你放开了喝,我管够啊。”
苏蘅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很清脆的一声响:“谢谢嫂子。”
蒋回川和他男朋友天南地北侃大山,苏蘅在旁边坐着静静地喝酒。
自从刚才他主动打开话匣子调侃他们,这俩人就彻底不要脸了,不拿苏蘅当人似的秀起恩爱,让他越发如坐针毡。
蒋回川和他男朋友表现地越恩爱,越发衬得苏蘅自己形单影只。
不过好在他们不会关注苏蘅的行为举止,苏蘅得以偷偷关注对面靳卓斯他们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靳卓斯突然站了起来,应该是吃完饭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苏蘅瞬间慌了神,要出门必然经过苏蘅他们这边,他害怕靳卓斯走过来发现他,恨不得就地逃遁。
他借口酒劲上头,拍了拍蒋回川肩膀:“我好像有点醉了,我就先走了师哥,你们慢慢聊。”
蒋回川叫住他:“哎,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苏蘅神经紧张,害怕和蒋回川推拒着更引人注目,“我在外面走走散散劲儿,打车回去就行。”
匆匆撂下一句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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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绕到后面的广场溜圈,狠狠揉了揉两边腮肉,刚才和蒋回川他俩一起尬聊,笑得脸都僵硬了。
苏蘅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有些疲惫地找了个长椅坐下,仰着头吹风,兀自清醒。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苏蘅掏出手机接通电话,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你是?”
“苏蘅,是我。”
苏蘅愣了一下,这通电话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
“Alston。”
电话那头传来不悦的声音,纠正苏蘅:“是邱陉。”
苏蘅揉了揉眉头:“抱歉,邱陉。今天周六,有什么事吗?”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这么样?我包好了场,我来找你。”
苏蘅不想看电影,身为心理师也不能和来访者一起去看电影,他沉吸一口气道:
“邱陉,我们不能私下见面。”
电话那段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声音从苏蘅背后穿了过来:
“但是我已经见到你了。”
苏蘅猛的回头看,邱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这种阴魂不散的纠缠让苏蘅反感、厌恶。
靳卓斯也总是对他纠缠不休,但是不像邱陉这般令他抗拒,苏蘅这才意识到,原来靳卓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软硬兼施,靳卓斯惯用手段。
苏蘅吃软不吃硬,被他一打一个准,只要靳卓斯稍微露出委屈酸楚的表情,苏蘅便心软动摇,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这种泛滥的同情心和怜爱之情到底从何而起。
尽管苏蘅一直表现得嫌弃靳卓斯的黏人,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的。
父母这种角色在苏蘅人生中一直空缺,上了大学之后他便不再有亲人陪伴,活的八面玲珑,独当一面,把自己包裹得坚不可摧,能把自己和身边人照顾得很好。但他仍然渴望有人能在他脆弱迷茫的时候当做后盾,发自真心地给予关怀。
苏蘅朋友很多,但关系没有好到可以让经年创痕袒露清楚。可靳卓斯出现了,一切都像有了出口。
靳卓斯的幼稚和蛮横无理也有相对性,苏蘅时常被他气得破口大骂,像个被不良少年气得发抖的班主任。
“靳卓斯,你是小学生吗?!小学生都没你这么让我心累,说小学生还是夸你了,你刚上幼儿园还差不多。”
气了没一会儿,靳卓斯就会露出被伤极了的痛苦表情,像是班里那种本性不坏,只是性格别扭找不到方法,只能靠惹事吸引老师注意力的差生。
苏蘅完全没办法对他心狠,过后又为自己发的脾气找补。比如在无意间看到什么很可爱的小东西,买下来之后在上面贴上纸条,用飘逸灵秀的字迹写上:“奖励幼稚园小朋友靳卓斯!”
苏蘅静静看着邱陉:“我不想去。”
邱陉脸上瞬间闪过可怖的表情,强硬地攥着苏蘅的胳膊。
“你反正现在也没事,和我看个电影怎么了,平时聊得不挺开心的吗,不是很愿意吗。”
苏蘅脑袋很不清醒,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厌烦地挥动胳膊,可是根本挣脱不了。
“苏蘅!”
苏蘅听见靳卓斯的吼声,眯着眼睛在不远处有辆车,有个男人倚着车门看他们,靳卓斯拔腿冲到他们面前。
苏蘅的胳膊很用力地被人扯开,他摇摇晃晃倒在了椅子上,实际上不是很累,但并不想起来。
靳卓斯和邱陉做了什么他听不清,有霍晓他们在也用不着他管。
不知道靳卓斯怎么解决的,吵闹声很快结束,苏蘅被他扶着肩膀直起腰。
靳卓斯很担心地盯着他的脸:“哥,你还好吗,哪里难受?”
苏蘅眼珠缓慢转动,在脑海中反复回忆靳卓斯的执拗、可爱、幼稚、依恋、冷酷,这些将不再完完整整属于他。靳卓斯处于一时兴起把这些东西给了苏蘅,之后又不加通知地强行收走。
苏蘅仿佛陷入饥饿消费陷阱的底层消费者,在靳卓斯爱意的试用期过后,强烈的消费欲望被孵化催生,然而靳卓斯这件商品太过昂贵,他买不起,因此不得不返还商品。
他气息突然紊乱,像被打断工作周期的低劣机械产品,被靳卓斯和那个围观窘况让他怒火中烧。
苏蘅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眶通红地瞪他:“好恶心。”
靳卓斯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苏蘅看着他不说话,胸口急促地起伏。
靳卓斯焦急地去握他的手,声音有些发抖:“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吗,那个畜生动你了吗?”
苏蘅用力吞了口唾沫,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因为醉酒后理智失控,压抑的嫉妒直冲头顶。
他口不择言:“靳卓斯,好恶心。”
第53章 昏厥
苏蘅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靳卓斯,好恶心。”
靳卓斯起初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又问了一遍,得到了苏蘅更坚决、更恼恨的复述。
神经线好像动作大片里被抡飞的汽车撞倒的电缆,噼里啪啦火花冒了一阵,然后再也连不起来。
靳卓斯感觉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迅速冷却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攫住了三寸,一动都动不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疑惑、委屈,不是气愤、怀疑,只是惶恐,惶恐苏蘅讨厌自己了,再也不喜欢他了。靳卓斯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
“卓斯,那我们先回去了。”
霍晓靠在车边看他们,以为靳卓斯既然看到了苏蘅,必然要和苏蘅一块走。
靳卓斯躬着的腰迅速直起来,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转过身,木着脸对霍晓说:“你帮我送他回家吧,再帮我照顾一下他,麻烦了。”
他像是被风吹得簌簌发抖的树叶,或是收到病危通知书的重症患者,总之整张脸都灰败下去。
霍晓感觉靳卓斯很奇怪,说话很奇怪、神态很奇怪、语气也很奇怪。
他并不知道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狐疑着开口:“咱俩说什么麻烦啊,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靳卓斯站在原地看霍晓走过去把苏蘅扶起来,托起胳膊到自己肩膀上。
他无力地垂着胳膊,卑微地瞟着苏蘅后脑勺的黑发和露出的一小块鼻梁,然后多看一眼都是玷染似的,红着眼睑移开了视线。
那个漂亮男人默不作声看着他们,等霍晓带着苏蘅上车走了之后,他对靳卓斯说:
“卓斯,要不要去我家一趟,我们再聊聊?”
靳卓斯沉吸一口气,“恶心”这个词,归根结底还是他赋予在自己身上的。
靳卓斯表情憎恶地看着他: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靳裴堔耸了耸肩膀回:“Well. 这么久了,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真不知道有谁能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