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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小子(8)

作者:三碗过岗 时间:2022-05-03 08:25 标签:年下 都市情缘 成长

  跳出来的第一个,名称一行大字:虎哥不洗澡。
  陈林虎一个激灵,摸了一把自己刚洗完还滴水的头发。
  胡说八道。
  -
  “你少胡说八道,”段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直嚷嚷,“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张训侧着头用肩膀夹着电话,手上动作不停地泡着咖啡,笑道:“就这么凑巧,我现在楼上跺跺脚,你的小恩公头上就能多出天花板上落下去的墙皮。”
  “别,那就缺了德了。”段乔赶紧制止,感慨道,“缘还真他娘的妙不可言啊,你说小恩公跟陈大爷长得各自发展,毫不搭边儿,怎么就是爷孙俩呢?”
  张训想了想,陈林虎跟老陈头长得确实不像。
  陈林虎是实打实的英俊,老陈头却长得笑眯眯的,还是个圆脸儿。
  “长相这事儿谁说得准,”张训的脚腕被毛茸茸的物体蹭来蹭去,低头看一眼,他养的那只吨位可观的橘猫正不耐烦地用球形身体拱他,“挂了,再不给虎哥喂饭它得把我脚啃了。”
  电话那头段乔“别别别”了几声,结巴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跟家里联系过吗?”
  张训摸橘猫脑袋的手停了停:“怎么了?”
  “那什么,张诚不知道从哪儿搞到我电话了。”段乔有点儿尴尬,但坚决表示听指挥,“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都没说你在这儿,他以为我知道才问我的。这不是问问你怎么个情况吗?”
  张训搬过来宝象市也大半年了,段乔从来没过多询问过他逃难一样地来这儿的原因。
  俩人是从初中玩儿起的哥们儿,撒尿和泥说不上,但“臭味相投”倒是可以形容一下两人的革命友谊,为着这一点,段乔收留了落难狗张训,没问过他搁哪儿滚得这一身泥。
  “他有事儿?”张训从厨房出来,蹲在猫粮桶前给橘猫挖了一勺猫粮,后者小钢蛋一样蹦到饭盆前。
  “去年过年你不是没回去吗,”段乔低声道,“知道咱俩玩儿的好,以为你在我这儿,问问你今年回不回去……说你爸说了,只要你肯把毛病改了,家里就还欢迎你。”
  张训从桌上捞过打火机,按亮后点上烟,含糊道:“行,我知道了,你别搭理就行,就说不知道我在哪儿。”
  “我这人守口如瓶!”段乔打包票,没问“毛病”具体是指什么,只犹豫片刻,“老张,有事儿你只管打招呼,别憋着啊,回头憋个好歹我还得喂屎喂尿的伺候你……少抽根烟,怎么一提你哥你家里就抽烟,那是好玩意儿吗?你看看你这人,多说你两句就不吭声,非暴力不合作是不可取的——”
  张训笑着把吸了两口的烟拿下夹在指尖,打断段乔为了缓解他尴尬而进行的无意义小演讲:“改天我再跟你解释怎么回事儿行吗?我今天晚上得赶稿子。”
  段乔的絮叨停了,几秒后,斩钉截铁道:“成。”又加了一句,“提前说声,我看看是边吃烧烤说还是边涮羊肉说。”
  “没吃的你就觉得嘴闲是吧。”张训挺服气。
  他知道段乔是担心他,但又怕他尴尬难受,就憋着不问长问短,一憋就是大半年,好好一话痨愣是憋得头大脖子粗,半年又胖了七八斤。
  张训咧咧嘴:“行了,虎哥都快干完饭了,我挂了啊。”
  “帮我跟你那少房东带个好儿,”段乔听见“虎哥”,想起下午那个一身虎劲儿的小年轻,“回头我上门道谢。”
  张训脑子里浮起陈林虎那张眉尾带疤的脸,想起他顶着一张对谁都挺不耐烦的脸听电话那头的人训斥,却一个字儿都不解释,也没抱怨。平静冷淡的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
  “算了吧,”张训说,“我应付不来你小恩公那类人。”
  段乔稀奇:“怎么着?哪类人?”
  “少年老成,”张训说,想起陈林虎被老陈头拍后背时紧绷的脸,乐了,坏心眼地加了一句,“小老头儿。”
  “放屁,人家长得跟个小明星似的,”段乔坚决不允许张训对自己恩公用这种形容,“你记得带好儿啊。”
  “明儿就给你带,”张训站起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明儿我得愿赌服输,给房东上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好兄弟段乔》。


第4章
  陈林虎那个“老陈头真是他家最难琢磨的人”的念头很快动摇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林虎就被收音机里滋滋啦啦的“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啊”给“打”醒的,他愣愣地爬起身,目光在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里溜了一圈,意识才渐渐回神。
  楼上不知道哪一户的住户赶着上班,高跟鞋在老家属楼的水泥楼梯上踩得蹬蹬响。
  窗外伴随着鸟叫还有小孩儿尖锐的哭嚎,“我不想上舞蹈课我不想去文化宫”的嚎叫在她妈的开骂声里被一路拖出去老远,还能听见颤抖的余韵。
  一单元的方向传来老太太的谩骂:“谁他娘的又喝大了吐我们家窗台底下了?缺德啊,逮住了老娘叫你把吐得都舔回去——”
  陈林虎坐在床上,腿上还搭着卡通老虎的空调被,脑袋“突突”地疼了起来。
  他费劲爬下床,闭着眼晕头晕脑地摸进洗手间,对着马桶瞄准发射的瞬间才彻底找到自己已经离家很远的实感。
  这个城市在他成年后第一次回来时给他留下了极度辛辣的记忆。
  陈林虎喊了几声老陈头,声音都淹没在收音机“浪打浪”的滔天巨浪里。
  手捧着凉水往脸上扑时,陈林虎脑中灵光一闪。
  刚才他路过客厅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人。不太像老陈头。进贼了。
  这个电光火石间蹦出的念头跟点了陈林虎的引信一样让他窜了起来,浑身绷紧扯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客厅,拳头刚攥瓷实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就看见客厅的八仙桌上坐着俩人。
  面对着陈林虎坐的是老陈头,背对着陈林虎坐的人有点眼熟。
  陈林虎走近一看,哦,嘴不留德那位。
  再一看,嚯,两人中间摆着一盘跳棋。
  老陈头把蒲扇摇得跟电视剧里夺命书生的折扇似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对面的张训摸着下巴,犹犹豫豫地拿着一颗玻璃珠往前跳了两步。
  收音机放在一边儿,还在浪打浪。
  二位坐在浪里下跳棋。
  陈林虎用拳头揉了揉眼,以为自己在梦游。
  “睡醒了?”老陈头的嗓门比收音机还大,“去,厨房里拿三个碗三双筷子,张老师都把早饭买回来了。”
  这座山一动,另一座装成山的山立马活了。
  张训迅速向后挪动离开棋局,面带微笑:“您好好吃饭吧老爷子,我任务完成了,上楼去了。”
  “上什么楼,这盘还没下完呢!就在这儿吃,也不是头一回了,”老陈头一挥蒲扇,“虎子,赶紧,上碗筷!”
  张训回头看了陈林虎一眼,陈林虎总觉得自己从这一眼里看出求救的意思。
  “饭呢?”陈林虎问。
  张老师眼里的希望暗淡了。
  他不能指望一个连“你怎么在这儿”的基本好奇心都没的小孩儿看出他不想下棋,并且又快输了的心情。
  “哎,”张训看二愣子一样地看着陈林虎,“厨房。”
  二愣子刚睡醒,脸上的水还没擦干,提起黑背心衣襟,露出一圈结实白皙的腰,随意地擦了擦顺着脸颊向下滑的水珠后点了个头,先过去一巴掌拍灭收音机,让二位从浪里回到陆地,才去厨房把张训买来的早餐收拾到碗里。
  三份豆沫,两包水煎包,都还冒着热气儿,往陈林虎的胃里钻。
  看这热度,老陈头和张训的棋盘开盘还没多久。
  陈林虎把豆沫带着塑料袋套进瓷碗里,端着两份儿先拿去客厅的八仙桌上,刚到地方就听见老陈头的大笑:“哈哈,我又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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