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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枪(355)

作者:梦也梦也 时间:2021-10-31 09:50 标签:强强 西方罗曼

  此时此刻,赫斯塔尔皱着眉头把烙铁从盒子里抽出来,然后把它翻过来看印章上的图案。印章上是一行微微突起的文字,因为是反写所以不太好读,但是赫斯塔尔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字母的内容是什么。
  那枚烙铁上刻的是一个名字:HERSTAL ARMALIGHT。
  在看清这行字的内容是什么之后,赫斯塔尔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阿尔巴利诺一眼——而后者还是微笑着坐在原地,手里松松地握着装蛋奶酒的杯子,身体有一半都沉浸在室内明灭不定的壁炉炉火的光辉之中。赫斯塔尔意识到,阿尔巴利诺的坐姿和当年他闯进对方位于郊外的房子的那一次又是多么的相似啊——他微微皱起眉头来,问道:“你希望我做的事情是我想的那样吗?”
  “有什么不妥吗?”阿尔巴利诺笑眯眯地回答道。
  “有。”赫斯塔尔想了想,然后指出,“一般人想在自己的皮肤上留下什么人的名字的时候,会选择给自己纹一个纹身,而不是把自己弄成三度烧伤。”
  “啊,说这话的人在我身上刻了十三刀来着。”阿尔巴利诺轻松地反驳道。他把蛋奶酒的杯子也放到桌面上去,然后站起来走到了赫斯塔尔的面前。
  赫斯塔尔安然地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那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要是没有那些侮辱性的字眼,你认为拉瓦萨·麦卡德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局面的侧写呢?当时的钢琴师可没有别的动机袭击你。”
  “那么就算你对吧。”阿尔巴利诺微微一笑,“不过我看你当时也挺享受的。”
  他的手猛然按上了赫斯塔尔的膝盖,然后就以这种极其坦荡的姿势跪在了赫斯塔尔的脚边。不过现在赫斯塔尔身上穿着睡袍,而阿尔巴利诺身上则穿着松垮的编织毛衣和牛仔裤,所以整个场景看上去都不太对头。
  他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赫斯塔尔的膝上,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呼吸稍微沉重了些。阿尔巴利诺继续说下去:“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疤痕体质,之前的字母已经很淡了……所以我猜你不介意给我个新的。”
  “所以你做了个烙印。”赫斯塔尔说,那种语气很明显是想让阿尔巴利诺意识到这是个坏主意,“如果你因为烧伤而伤口化脓或者发烧的话,我真的不想跟医院的人解释一个连环杀手的名字是怎么被烫在你的皮肤上的。”
  如果阿尔巴利诺是个足够理智的人的话,他会说,“我曾是个医生,一个长度不到十厘米、宽度不到两厘米的烧伤我还是能处理的”,这也确实是事实。但是他并不是那种人。所以他的选择是把自己的手肘压在赫斯塔尔的腿上,探身凑过去亲吻他,他的嘴唇擦过对方的嘴角,然后低声说道:“在大多数情况下,你的理智都在压抑你的欲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嘴角就悬停在对方的唇边。
  “而在特定的情况下,我确实厌恶你的理智。”
  赫斯塔尔或许发出了一声轻轻地叹息,但是总之他伸出手去,手指缠住对方的发尾,把阿尔巴利诺压向自己的嘴唇。
  烙铁有烙印的那一端被伸进火炉里,那片小小的金属逐渐被灼烧得红而亮,最后呈现出一种纯粹的金色。除此之内室内的光源很暗,只有不远处墙壁上的壁灯和圣诞树上的小彩灯在闪烁着亮光。
  室外全是积雪,在这样寂静的夜晚整栋房子就好像被封进了一个无声的雪晶球之中,只有室内还残余炉火燃烧的噼啪声。阿尔巴利诺依然懒洋洋地跪在椅子旁,一只手撑在扶手椅的椅背上,看着赫斯塔尔站在壁炉边的背影。
  对方正握着烙铁的把手,把另一头伸进火里面去灼烧,目光相当专注地注视着那些跳动的火光。
  整件事背后隐藏的含义放在好莱坞够拍成一部《五十度灰》那种题材的电影了,但是当故事的主人公是个杀人狂的时候,一般观众就会下意识地忽略他们不太正常的表达情感的方式。
  实际上对于赫斯塔尔来说也是同一个道理:首先阿尔巴利诺是个实实在在的心理变态者,其次他在到目前为止的十三年之间杀了超过三十个人,最后,他想让自己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把“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这个名字用烙印烫在他身上。
  ——只要这样一一罗列起来,人就会发自内心地觉得最后一条根本不算什么事。
  而赫斯塔尔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是阿尔巴利诺把那件足够柔软、但是花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的毛衣脱掉的声音。当赫斯塔尔握着烙铁的把手转过身的时候,他就赤裸着上身这样半跪在椅子旁边,光着双脚,望向赫斯塔尔的目光透着一种奇异的愉快;半明半暗的房间、闪烁着灯光的圣诞树和燃烧着的壁炉组合在一起,在他们周遭营造出一种怪异而隐秘的氛围。
  赫斯塔尔慢慢地走向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很多人会为他们在某一阶段愚蠢地付出了一切而感到后悔。”片刻之后,赫斯塔尔说道,“然后他们会洗掉纹着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的名字或者生日的纹身,扔掉一切让他们想起对方的东西——正因为我们都知道人是脆弱且多变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称之为‘永恒’,更遑论感情。”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看你似乎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我没有。”阿尔巴利诺极为坦荡地回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称之为永恒,但是万物都有相同的归宿。赫斯塔尔,你还拿着那把枪呢。”
  赫斯塔尔仿佛沉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在那把椅子上坐下了。阿尔巴利诺挪过来,亲热地挨向他仅穿着一条长裤的腿,就算是隔着那条裤子薄薄的布料,赫斯塔尔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脏在皮肤之下跳动的节奏。
  然后阿尔巴利诺问道:“那么,你想要把那个印记留在哪里?”
  赫斯塔尔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去点了点他的胸口:肋骨之下有一颗心脏在跳动,在绝大部分情况下,那是对方身上最接近于人的部分。
  阿尔巴利诺似乎对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只是稍稍挺直了脊背,用一只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然后依然微笑着回答:“来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赫斯塔尔就毫不犹豫地把那块烙铁按上了他的胸膛。
  最开始甚至没有疼痛,就只是什么东西被灼烧萎缩时发出的嘶嘶声响,一阵皮肤被灼烧的焦糊味升起来。与此同时阿尔巴利诺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猛然收紧了,骨节泛出一股惨白的颜色。
  赫斯塔尔注意到在那个瞬间他的肩膀在颤,但是以一种令人可以想象的自制力克制住了自己颤抖或者猛然后缩的冲动。但是他的头低下了,一缕头发从耳后滑落下来。他的嘴唇之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声。
  然后赫斯塔尔移开了烙铁,阿尔巴利诺随着这个动作又抖了一下。而此刻赫斯塔尔的目光也就落在新造成的烧伤上了:用一种特殊的字体烙下的赫斯塔尔的名字,那字体特别像是维斯特兰钢琴师用左手给警方写信的时候所使用的那种,他曾用那种笔迹向WLPD的警探们宣告自己的罪恶,却从未把它留在案发现场——或留在受害者本人身上——过。
  而此刻被烙铁烫过的地方一片焦黑,而边缘则已经迅速肿了起来,逐渐透出一种可怕的血红色,正有淡黄色的液体从被烫伤的皮肤边缘缓慢地往外渗透。
  理智告诉赫斯塔尔,在这个时候阿尔巴利诺需要的是对伤口进行消毒、上药然后包扎,其实他在把烙铁放进壁炉之前,就已经先一步把医药箱拿到起居室来了。但是他们的行动往往并不是全然靠理智驱使的,因为下一秒阿尔巴利诺猛然伸出手去扯住他的领口,蛮不讲理地亲吻了他的嘴唇;而他的手指一松,烙铁就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赫斯塔尔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扭头去看余热未消的烙铁有没有引燃地毯——它没有,但是它在羊毛上烧出了一片难看的焦痕,那大概意味着他们最终还是得换掉整块地毯。而下一刻阿尔巴利诺就摸向了他的两腿之间,阴茎诚实地把那块布料顶起一个鼓包。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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