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消极怠工后(38)
江之辞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知禺,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江知禺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像江之辞说的换位思考,如果沈珩把自己当做某一个人的替身…
沈珩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江知禺像是被电了一下,他用力的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个猜想。
那可是沈珩啊!
那么美好,那么温和的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恶心,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而自己偏偏就这么恶心,这么下三滥。
他像是骤然被人在耳边敲响了一口沉重的警钟,震得他心口又痛又麻。
四年间,沈珩一切都顺着他,从着他,乖巧的像是没有脾气,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答应,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沈珩就注定应该把他高高的捧在头顶,不能有丝毫反抗。
他给了沈珩很多钱,他觉得沈珩需要这些钱,有了物质上的满足沈珩一定就会很高兴,但是沈珩一分没动,甚至在分手以后,连钱带卡一起还了回来。
沈珩在这些年里,到底独自一人,一言不发的承受了多少自己的傲慢,自大,狂妄,恶劣。可他为什么不说呢?说了,也许自己会早一点认清现实,认清他对自己有多重要,也许一切就会不一样。
真的会不一样吗?心里有一道声音在高声反驳。
按照他那时的性格,大概也只会觉得沈珩突然间变得不懂事了,然后故意冷落他几天,等他乖乖认错。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觉得沈珩好哄?大概是因为沈珩那时候真的太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不断退让,不断忍耐。
可是他恰恰忽略了一件事,再温顺的人也是有底线的。
沈珩的底线是被他亲手打破的,他竟然还痴心妄想着沈珩会自己修补好那条裂缝,再回来找他。
殊不知那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条席卷着狂风飓浪,深不见底的海沟,是他跨不过去,也无法修补的深渊。
江知禺自嘲的笑了笑,觉得眼角有点痒,他伸手抹了一把,指尖竟然碰到了几滴眼泪。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哭过,他不喜欢眼泪,甚至于看见别人在他面前哭就烦,就讨厌。
而他又把沈珩惹哭了多少次?
他深深地低下头,他这时哪里还敢再继续往深处想,越想,只会让心内的恐惧不安无限的被放大。
江知禺一直在房间独自坐到了深夜,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他迫切的想见到沈珩,想看到他,想听见他的声音,想亲口告诉他自己知道错了,他愿意把他做错的一切都弥补回来,不论用什么方式。
他注视着床头边的座机良久,慢慢拿起听筒,一颗心在胸腔里紧张的怦怦跳着,犹豫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按下了他在这些天里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一串号码。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沈珩刚打算睡觉。
他晚上和宋程皓聊了会天,本来以为已经结束对话了,结果没一会,宋程皓又屁颠屁颠的发来了几个游戏链接,想让自己陪他玩。
沈珩哪会玩那种大学生里面流行的竞技类手游,虽然听身边的人说过,但他一直没什么兴趣,连软件都没下载过。
但宋程皓又撒娇又软磨硬泡的,他没办法,只能陪他玩了一会,这些游戏挺好上手,加上宋程皓一直开麦指导,两人一起打了几把,沈珩逐渐也找到了点乐趣,不知不觉就玩到了现在。
他下床去洗了把脸,给自己涂完药后刚躺下,没一会,手机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他也没想多,直接点了接通,语调礼貌温柔:“喂?您好。”
对面没有传来人声,沈珩疑惑的看了眼屏幕,以为是谁大半夜这么无聊乱打骚扰电话。
出于谨慎,他又把听筒放在耳边听了几秒,仍然很安静,他觉得莫名其妙,刚准备挂断,就听对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线。
“沈珩,是我。”
沈珩懵了几秒,像是突然被烫到了一样,直接挂断通话,随后将手机扔了在一边。
等到被扰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沈珩坐在床上,迟疑两秒,又把已经黑屏了的手机重新拿回手里,将刚刚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第29章
挂断声干净利落,江知禺身体僵硬着,眼眶酸涩的模糊,握着听筒的那只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止不住的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重播键,紧张又怯懦的期待着对面会再次接通,结果没两秒,等来的却是他的号码被对方拉黑的响声。
冷冰冰的提示音更像是今晚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江知禺将听筒紧紧攥在掌心里,用手把它按在胸口的位置,试图用这种徒劳的方式来缓解他心内的窒息感,和充盈膨胀的伤心和委屈。
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比被抛弃和孤独更痛苦的事情了。
沈珩因为这一个电话,晚上也没怎么睡着,他辗转反侧了许久,最后都快到上班时间了,他才裹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知禺都没有再来找他,但在这期间,沈珩也陆陆续续的拉黑了好几个陌生的号码。后来他习惯了,只要是陌生号码,接通了以后又半天不说话的,肯定就是江知禺。
临近年关,律所最近赢了几场官司,沈珩跟秦书易从法院刚回来没多久,风尘仆仆的还有些累,跟何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时候,就看刚回办公室不久的秦书易又出来了。
“各位实习律师。”秦书易脸上笑容爽朗,晃了晃手上厚厚的一沓邮政包裹:“你们的律师执业证书在我手里。”
室内突然安静了一下,旋即传来了一阵欢快的小声欢呼:“哇啊啊!太好了,我终于也是个有证的人了!”
“谢谢司法部爸爸!谢谢秦律!我去法院终于可以不用带实习证了!”
何越也是一脸惊喜的去晃沈珩的肩膀:“卧槽!卧槽!”
沈珩身体被他轻晃着,觉得何越的这种反应很好玩,加上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他也轻轻笑了起来。
说话间,秦书易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他把沈珩的包裹递给他,微笑道:“恭喜,小沈律师。”
沈珩从座位上站起来,敛了敛神色,双手接过包裹,郑重道:“谢谢秦律。”
“不客气,以后你就是正式律师了,别从我这儿跑了就行,那可是我和律所的双重损失。”秦书易语气轻松,周围人笑成了一团。
沈珩点点头,在身边同事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还有点不好意思,温声应了一句好。
秦书易转身朝向众人,拍了拍手:“还有一件事,最近快过年,所里的案子也结的差不多了,又碰上你们的证书发下来。我们几个合伙人开了个会,打算给你们放几天的假,轻松一下,这半年辛苦你们了。”
“这假和年假是分开的吗?秦律?”何越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试探。
“当然是分开的。”秦书易正好发到何越:“否则大过年的我还把你们从家里叫过来上班吗?”
“嘿嘿,那我这几天可以回趟家了,我妈上次给我打电话,已经开始骂我不孝了。”秦书易还在继续发证书,何越乐哈哈的笑了两声,紧接着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裹。
他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抱着他的宝贝小本本凑到沈珩身边。
“阿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他捧着证书,一脸快乐:“今天可是个重要日子,我们去吃杭帮菜怎么样?你又吃不了太辣,要不要把宋程皓叫上?自打你搬走以后,咱们仨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那不如去我家吧。”沈珩一边回答,一边翻开了属于他的那本证书,上面的照片是他大学参加考试时照的,眼神和神态里都透着青涩和温和,想想,距离现在也有两年多了。
“嗯?也行。”何越点头答应,一边小声嘀咕:“看着吧,宋程皓那小子估计开心的要蹦起来。”
晚上下班回到家,果然如何越所说,宋程皓一手拎着一个购物袋,蹦蹦跳跳的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