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轩去了哪里(118)
尚扬:胡说
金旭:知道你也不敢,小少爷受点气想不开,就是为了吓唬人,根本也没胆子跳
尚扬发了个“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表情包。
被金旭说中了,他当时就是那样幼稚的心理。
挨了他爸一巴掌,上天台吓唬人,最后谁也没吓着,自己也根本不敢轻生,想了想而已。
如果金旭最后没来找他,他还下不来台,只能自己灰溜溜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且是和金旭聊过以后,金旭对于理想和美好的执着追求感染了他,最终让他坚定了认知,第二天才遵从自己的内心,去报了名。
尚扬:对不起,那时候不该骂你,你能去找我,我很高兴
金旭:知道,你那时候就是个小孩儿,其实现在也是
尚扬:我成熟很多了!
金旭:好,熟了熟了熟透了
尚扬:我已经不怕我爸了,他就是纸老虎
金旭:纸老虎
尚扬:他现在也打不过我
金旭:打不过
尚扬:敢再恐吓我我就举报他
金旭:举报他
尚扬快笑疯了,说:你讨不讨厌啊?
金旭:你可不可爱啊?
金旭:当然可爱了
金旭:想亲亲你
尚扬:亲亲
第二天上班,打过卡,尚扬先去开了个会,节后第一天,研究所里没什么大事,会上也都是些日常老生常谈。
领导发言,尚扬悄悄玩了几下手机,翻到昨晚和金旭的聊天记录,看了几行,脸腾一下发烫,这什么东西啊都是?两个大男人搞得像中学生早恋。
但是上班和下班时间,尚主任分裂得很明显。
上班就兢兢业业工作,体体面面副处级调研员,还会内心吐槽头一天晚上和对象都聊了什么低智商的玩意。
下班回了家,只要对象有时间,就又打开了中学生早恋模式,聊些毫无意义的口水话,你爱我我爱你,你今天想我了吗我今天很想你,天气不错我好想你,今天刮风我也好想你。
天亮了上班了,无聊的时候一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尚主任原地卧槽:这都什么鬼东西?
一个说不清楚是良性还是恶性的日夜循环。
临近春节,樊星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专案组前不久突破了樊星咨询过的离婚律师,律师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泄露当事人的相关信息,是以专案组也是下了不少功夫,才终于使得这位律师在职业道德和普世道德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这帮助警方拿到了樊星当时咨询过的全部讯息,指向樊星曾经了解过,如果顾天奇因刑事罪案而入狱坐牢或被处以极刑,财产分割的具体问题。
而她咨询律师这方面问题的时间,距离乐晓雯被害,不到一个月。
这发生在她声称自己停止向顾天奇“灌输”杀人手法后。
尚扬从袁丁处听来了这些消息,在电话里分享给了金旭。
“你怎么想?”金旭问。
“没什么新想法,”尚扬道,“她不想再犯罪,和她防患于未然去咨询律师,这不冲突。我仍然愿意相信她在最后一天,对我说过的所有话。”
樊星那天对他们的供述中,并没有隐瞒过自己有去咨询律师的经历。她去咨询过两次,一次在前,一次在后。这两次和案件发生的时间差,可以怀疑她是有意隐瞒,但也可以认为是她自己心怀坦荡,没有特别说明的必要。
专案组也不能以此作为推定她有罪的证据。
金旭笑道:“我猜到你会这么说了,那我也试着相信她吧。”
言外之意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有怀疑。可这远远不是什么理念上的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他们两人看待事物的互补。
尚扬道:“我听袁丁透露的意思,师姐可能还是难免被追究责任,不构成教唆罪,但是检方认为这属于传授犯罪方法罪。”
这个罪名相对来说比教唆罪的量刑会轻上许多。
“我看有主流媒体发了对乐晓雯男朋友的采访,”金旭不再聊樊星本人,换了个话题道,“主题是普通人遭遇网络暴力时如何自救,你看了吗?”
尚扬道:“看了。我们之前还讨论这男的挺倒霉,不过看那采访稿,他本人还挺看得开,觉得这是难得的人生体验,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遭遇百万人的无理攻击,被证实清白以后,还有很多人私信找他道歉,还给他公司发起网络联名信,要求请他回去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像是龙卷风的中心,于静谧处看着砂石四起,从被裹挟的愤怒到毫无波澜,只想考虑晚上是吃火锅还是吃烧烤。”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事,都觉得这位无辜又乐观的男生,经过这件事,未来应当会更好。
“过年准备得怎么样了?”金旭道。
“没准备,除夕回家去吃个饭,早上起来吃顿饺子就得走,初一排了我值班。”尚扬道。
“巧了,初一我也值班。”金旭道,“我是不是该买点什么送你父母?……至少送你妈一点什么礼物?她都知道有我这号人了。”
尚扬道:“转账给我,我替你买。”
金旭发了两百红包给他,被他秒收了。
金旭哭笑不得道:“老婆,你怎么这么不客气?”
尚扬理所应当道:“给我妈买东西我客气什么,我胳膊肘当然不往外拐。”
金旭道:“两百够吗?”
尚扬道:“凑合够了。”
打完电话,他又发了两百红包给金旭。
金旭发了个问号:?
尚扬:老婆赏你的,过节买点好吃的补一补
一来一回,等于谁也没花钱。
勤俭节约的新风里,新年和春天一起来了。
—第三案: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完)
第73章
阳春三月,人间芳菲。
华南某地级市,某宾馆的一间客房内。
“尚扬!你妈发视频给你!”
尚扬从卫生间里出来,窗外明媚阳光刺眼,他抬手遮了遮,才拿起手机看。
但没接,他改拨语音过去,说:“妈,同事在,视频不太方便……嗯,到了,顺利……大概十几天能回去吧,还没准……知道,你也是,我爸今天怎么样?……好,好,再见。”
他挂了以后,标间另一张床上玩手机的同事道:“好家伙,怎么甩锅给我呀?我穿得周周正正怎么见不得你妈?是有什么不方便?”
尚扬道:“玩你的手机,废话那么多。”
同事道:“你爸怎么样?”
尚扬顿了一顿,才答道:“还行,今天下楼,他能自己遛弯,不用人扶了。”
“那可以啊。”同事道,“正月住院那两天,我爸妈都担心坏了,这年纪突发脑梗……还好挺了过来,老一辈还是革命意志够顽强,属实是我辈楷模。”
“嗯。”尚扬敷衍地应了一声,坐在自己那张床的床尾,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在屏幕上点亮,数秒熄灭,他再点亮。
他与金旭,自他爸爸除夕夜里生了病,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再联系过,更没见过面。
今天下午上飞机前,他给登机牌拍了一张照,微信发过去。
航班起飞,落地,离开机场,抵达宾馆。五个小时了。
金旭还没有回复他。
好烦啊啊啊啊啊啊啊!
表面波澜不惊的尚扬在心里暴躁地大喊、大叫,想打谁一顿,他自己或金旭,打谁都行。
“干吗呢?”同事道,“等对象电话?”
尚扬:“……”
他随手摸到放在一旁的充电宝,反手照着旁边那床甩着照脸砸了出去。
旁边那位大惊失色,狼狈但还好是接住了才没被砸脸,道:“尚主任,不看在咱俩从小到大的情分上,也不想想,是我替你抢到了这趟好差事,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真下得了手啊?”
这位同事名叫姜云起,小时候也住公安大院,父母皆是公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