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6)
动静不大,像是做贼似得,放下来之后就一路爬上了床,上去睡觉了。
封契听着上床的动静,缓缓地伸手,在枕头旁边一掏,拿起来一看,是一贯糖。
封契盯着手掌上看了片刻,锋利的浓眉一挑,嘴角一勾,把糖皮咬破,咬了两颗软糖塞到了嘴里,重重的咬了两口。
荔枝味儿的,有点甜。
小骗子,还说没糖?
而此时,上铺的闻灼听到下铺的撕糖纸的声音,美滋滋的翻了个身,晃了晃自己的小脚脚,卷起小被子,心满意足的给自己又加了十分,在被子里偷偷笑了两声。
糖他只剩下最后一管了,怎么能乱给嘛,这种刷好感的东西,当然只能给好兄弟啦!
他们就住着上下铺的距离,自然也不隔音,闻灼在上面笑,封契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
那笑声像是带着小勾子,轻轻的勾着封契的耳朵,让封契忍不住想听的更清楚些。
封契撑着床,缓缓地坐起来了。
上铺却没了动静。
封契很有耐心的等,一边等一边用牙尖把糖纸撕开,糖纸被撕开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宿舍里还比较清楚。
不过上铺的床没什么动静,对面的床倒是有动静了。
就睡在封契对面的瘦猴回过身来,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封契,又盯着封契手里的糖,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封契咬糖纸的动作一顿,缓缓瞥了瘦猴一眼。
瘦猴麻溜闭上了眼,甚至还转了个身,表示我什么都看不到。
而上铺的闻灼根本就没发现这段“暗潮汹涌”,抱着被子睡得呼呼的。
封契收回视线,盯着自己手里的糖看了片刻,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微微蹙了蹙眉头,重新躺了回去。
午休的时间过得很快,走廊里响起集合哨的时候,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睁开眼,疲惫的打着哈欠下床。
瘦猴听着哨声出门的时候,隐约意识到那里不对,他回头一看,发现封哥居然还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系鞋带,没出来。
哎不对啊,他们封哥动作一向利索,从不拖泥带水,今儿怎么这么慢?
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被哨声催的快步跑了出去。
等宿舍里的人都跑没了,封契才从下铺上站起来,稍稍回了个头,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闻灼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上半身的衣服卷起来,露出白白软软的小肚皮,被子被他踢到一边儿去,小脸埋在枕头里,封契一眼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
小圆脸压在枕头上,微微鼓起来那么一小块,小嘴儿被挤得合不拢,露出一点白牙,封契的视线从他微翘的眼睫毛上滑下来,又落到了他的耳朵上。
那小耳朵圆润精巧,等封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伸出手了,就悬在闻灼的耳朵上面,差一点点就能摸到了。
闻灼还睡得无知无觉。
封契动作一僵,动作瞬间改变,生硬的拐了个方向,拍了拍闻灼的床板,掩耳盗铃似得丢下一句“训练了”,转身大跨步的走了。
床板被人一拍,闻灼从困顿中醒来,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训练了”,他迷迷瞪瞪的从睁开眼,往四周一看才发现已经没人了,他赶忙从床上爬下来,急匆匆的穿好衣服,冲出了宿舍楼。
大部分同学已经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集合了,闻灼来得晚些,急匆匆插进队伍里,他插进来的时候,听见四周的同学兴奋地低声讨论着什么。
“真的要打枪啊?”
“卧槽,太酷了吧,这趟训练没白来!”
“据说一个班里只有两个人能去练。”
“什么打枪?”闻灼来晚了,连忙问旁边的啊鸡。
啊鸡扶着他的眼镜,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流泪。
别问,问就是弱鸡不能练枪。
“全体都有,立——正!”突然间,教官在前面喊了一声。
所有同学立刻站好。
“刚才大家应该都听说了,今天我们将在每个班级里选□□两名同学,去练枪室练枪,这两个名额将由比赛选拔而出,谁能赢下选拔,明天谁就能去摸枪。”
四周的一大帮小伙子都激动的攥拳,就连啊鸡都跟着直跺脚,唯独闻灼没什么兴趣。
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些舞刀弄枪的东西。
教官说的比赛,其实就是一个班内部比拼,从长跑测试到俯卧撑,由班长来计数。
他们班的班长是封契,不少同学看封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就围在封契旁边一直打听关于“摸枪”的事情。
封契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回应,站在比赛场地旁边拿着计时器记录每一个人的成绩,他不回话,也没人敢催他,都围在他旁边站着。
偶尔封契有时间,简单地说两句什么,四周的人就跟着猛点头,一副“你好牛逼我好崇拜你能不能多说两句”的模样,把闻灼都给气坏了。
我拍个马屁容易吗!你们都抢我的活儿干嘛!
闻灼几次想挤到封契旁边去聊个天搭个讪,但是四周人太多了,他挤不进去,只好气恼的跺着脚挪到了一边去,咬牙切齿的用脚踩地。
如果闻灼这时候回头看,就能看到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封契突然勾了勾唇,又很快垂下了眼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可惜,闻灼没有回头看,因为他的全部视线都被啊鸡给吸引走了。
啊鸡,大名郑辉,此时正愤怒的像是一头尥蹶子的公牛,满脸通红,踩地的力气比他还大,看样子恨不得把地踩出来个坑。
“啊鸡。”闻灼惊讶的瞪大了眼:“怎么了你这是?”
“我输了。”郑辉的牙关都咬的嘎吱嘎吱响,激动得脑袋乱晃:“我输了!”
闻灼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拍了拍郑辉的肩膀:“鸡啊,摘下你的眼镜,看看这真实的世界,你赢了才不正常好不好?”
郑辉越发气恼了:“我想摸枪,我考警校就是想当警察,想摸枪。”
他是在生气自己不能赢。
“好了。”闻灼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总有一天能摸到的。”
郑辉动了动嘴,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头皮一麻,他敏锐的一侧头,正看见被围在最中间的班长收回视线。
新班长刚刚好像——在看他?
郑辉挠了挠头皮,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跟这个新班长也不熟。
这些班长虽然名义上叫班长,但实际上就是教官的帮手,而且在训练的时候为了防止班长和学生太过熟悉而帮助一些学生“作弊”,所以都是其他班的学生来当班长的。
说来说去,他们也不认识啊。
郑辉又一次看向新班长,却发现人家压根没看他了。
错觉吧。
郑辉的注意力又落到了正在比赛的人群上,他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来回扫视着人群,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听他们说,打枪的地方在那栋楼里面,一楼大厅,虽然有门锁,但是可以从窗户跳进去,进去了之后就能摸到枪了,管的不严。”
闻灼敷衍似的点头:“嗯。”
郑辉自己低着头叨叨了半天,突然间伸出手来,一把揽住了闻灼的肩膀,低声问了一句:“哥们儿今晚上想干票大的,来不来?”
第6章 请怜惜我这朵娇花
晚,十一点,宿舍熄灯。
已经来到这封闭基地两天了,大家的手机都开始陆陆续续没电,晚上也就没什么人玩儿手机了,一个个倒在床上,逐渐就睡着了。
等到四周同学都渐渐睡着了,闻灼才缓缓地从床上下来,穿上运动鞋,偷偷的出了宿舍,做贼一样跑向了走廊尽头的男厕所。
他们住的宿舍楼里每层楼的左右两端各有一个很大的公共洗漱间和厕所,他们住在一楼,从一楼的厕所进去,走到厕所隔间里,闻灼看四下无人,悄悄的钻进了其中一个厕所隔间里。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一阵同样放的很轻的脚步声,闻灼做好准备,在对方才走进厕所的时候,猛地跳出来,“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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