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57)
皮鞋碾过脸颊的时候,皮肉是会被踩的鼓起来的,整张脸都被踩得变形,也因为嘴部变形,所以连尖叫都显得沉闷了很多。
闻灼惊讶的抬起视线来,正撞上封契一双锐利的眼。
封契喝多了,闻灼在一看到他的时候就确定了,不然他不会这样打人。
封契平时虽然看着很凶,但是还是很克制的,他从不会对外人展露出自己的凶悍,也不会用拳头来表明自己的强悍,而现在,他就像是失控了一样,一脚踩了那个西装男还不够,还要拎着对方的领带把对方拖拽起来,一拳一拳的往对方的脸上砸。
封契打人的动作十分漂亮,单手固定住对方的身体,另一只手飞快的往脸上砸,动作虽然很快,但没人会怀疑那一拳的力道,四周都是音乐,闻灼听不见打人的声音,但是能够看见血珠迸溅。
西装男的金丝眼镜都被打飞了,直接飞到闻灼的腿上,轻微的触碰让闻灼恢复了神智,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拉住封契。
不能再打了,封契的力道可不是这个西装男受得住的。
闻灼一拉上来,封契的旁边也跳出来几个,是李恒和封契那帮兄弟,一帮人七手八脚的拉开了封契和那个人,趁着人家酒吧保安没来赶人之前,一群人匆匆跑出了酒吧。
一从逼仄疯狂的酒吧出来,北风一吹,闻灼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他刚喘上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左脸就是一热。
一只大手覆盖过来,掐着他的左脸,重重的搓了一把。
闻灼被掐的脸蛋都跟着扭曲了,歪着脑袋抬头一看,就看见封契站在他的面前。
封契应该喝了很多酒,闻灼在他身上闻到了浓烈的酒气和烟味儿混到一起的味道,但并不难闻,他身上还穿着那身黑色西装,看样子从宴会上结束之后封契没有换衣服直接来喝酒了,他胸口处还有一片红,闻灼猜测,这应该是刚才那个西装男的红酒。
而现在,封契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喝醉了的人大概脑子都不是很清醒,封契如果是清醒的,绝对不会离闻灼这么近,此时此刻,他正一只手抓着闻灼的腰,一只手抓着闻灼的脸,不断的用他的手去搓闻灼的左脸,也不知道闻灼的左脸是怎么得罪这位爷了,闻灼的小脸蛋的肉被他的手搓的左右挪移,脸蛋都搓红了。
闻灼太久没有跟封契这样近距离接触了,一时间脑袋都跟着发起烧来,整个人都有些宕机了,站在那儿半响都动不了,像是个木头似得任由封契搓来揉去。
“咳!”站在旁边的李恒看不下去了,和他们俩拉开一米左右的距离,在旁边喊:“那个,闻灼,封契交给你了啊,我把他家的地址发给你,你送回去就行。”
“我知道他家在哪儿。”闻灼说:“不用给我地址。”
“不是他爸家。”李恒回:“封契老早就自己出来单住了,他在外面有个房子,你把他送哪儿去,不能送他爸哪儿,他爸看见他喝酒该跟他动手了。”
闻灼连忙点头,然后自己扶着封契准备去打车,而李恒则带着那帮小弟一起肩并肩着走远了,甚至都开始小跑,好像封契不是个人,而是一个被解锁了的洪水猛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他们都给吃了。
而闻灼好似浑然未觉,他尽职尽责的将封契给看护起来,拉着封契往街头的车上走。
说来也奇怪,明明刚才还在酒吧疯狂打人的封契一到了闻灼手里就变得异常听话,闻灼拉着他走他就走,闻灼拉着他上车他就上车,十分乖巧,还有点黏人,一直亦步亦趋的跟在闻灼身后。
封契的这个表现让闻灼有些手足无措。
闻灼习惯了封契平日里的冷漠霸道,也习惯了封契看见他就跟没看见一样的嫌恶,而现在,封契就这样亲密的坐在他的旁边,他们的双腿并在一起,能够感受到彼此肌肤的温度,而封契像是刚才喝多了酒,逐渐的往闻灼的身边靠,最后,他的脸枕着闻灼的肩膀睡着了。
他只要一呼吸,闻灼就能感觉到一股气流喷洒在自己的脖颈行,这种感觉让闻灼脑袋发热,呼吸急促,身体僵硬成一块石头,动都动不了。
直到司机开车到了封契的家楼下,闻灼才回过神来,艰难的拉着封契一起下了车。
这是一家中档小区,门口还有保安,防范工作做得挺好,而且明显是认识封契的,还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
封契打从刚才在车上睡着了之后,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都一阵踉跄,全靠着闻灼搀扶。
“不用,谢谢。”闻灼拒绝了他们,然后自己扶着封契回去。
闻灼清瘦,扶起来封契很不容易,被封契压得都有些直不起来腰了,幸好接下来的路程不是很远,闻灼终于把封契扶到了对应的楼层门口。
彼时封契已经醉到随时都能睡着的模样了,闻灼只好自己在他身上掏出钥匙来开门,然后把封契扶进去。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屋,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四处都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家具之类的东西。
进门就是一个客厅,左边摆着鞋柜,闻灼帮封契脱下了鞋,然后把封契往卧室送。
封契的卧室也很简单,实木地板,一张一米八的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闻灼把封契放到了床上,然后帮着封契脱衣服。
脱衣服的时候,闻灼还在说服自己,他只不过是想让封契睡得舒服一点而已,他又不把封契全都脱光,只是帮封契把外套和皮带扯下来就可以了。
可是当他把封契的外套扒下来的时候,封契的衬衫也被卷起来,闻灼无意间的看见了封契的腰上有一片包扎过的痕迹,闻灼动作一顿,连呼吸都跟着放慢,手指轻轻地解开了封契的衬衫。
封契里面穿的是一个白色衬衫,质地顺滑,但是有些地方却是红的,之前闻灼一直以为封契的白衬衫变红是因为那个西装男手里的红酒洒了,但现在看,并不算是。
随着衬衫被解开,闻灼看见了封契身上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伤口,青紫的,红肿的,还渗着血的,结了疤的,全都留在了封契小麦色的身体上。
闻灼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缓缓地伸出手,却不敢碰。
明明之前在参加训练的时候还是没有的,所以,封契身上的伤都是去参加第二次在训练的时候受的吗?
闻灼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太疼了,这些伤看在他的眼里,却比他受了都要疼,他又想起了封契今天喝的那么多酒,又想到这些伤口被红酒泡过,一时间生气得要命。
受了伤就不会好好在家待着吗,乱出来跑什么。
他想着,又忍不住想到了那个叫谢予的漂亮男孩。
那个男孩在第二场训练中,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吗?他一定和封契组队了,那封契身上的伤,有那一道是为了谢予受的呢?
闻灼的小肩膀一下子就垮下去了,他很想扭头就走,但是又觉得这些伤口不处理一下有可能会发炎,他的心头被来回拉扯了一会儿,最后,闻灼还是没出息的认输了。
闻灼站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找到了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泡了一下,打算帮封契把身上的红酒和汗液简单擦一下。
他是不可能扛动封契去洗澡的,他没那个体力,只能简单帮封契擦一下了。
但谁知道,他一回到卧室,发现卧室的床还是那张床,就是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闻灼一惊,他出去才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封契这是跑到哪儿去了?
而下一秒,闻灼就找到了答案。
他进门没走两步,门后突然掠过来一阵风,闻灼脑袋反应过来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被人揪着肩膀扭过身体,连脖子都让人抓住了。
藏到门后偷袭这种事儿,确实很像是封契干的。
虽然闻灼不太想承认,搞得好像封契多卑鄙似得,但是封契明显很擅长偷袭抓单,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方几个人,他都要先把自己藏好了,然后看准时机才出手,这要是搁在王者峡谷里,封契肯定会是个优秀的刺客。
当然了,搁在卧室里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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