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165)
果然没醒。
林濮的一条手臂躺下来,露出他手腕上一截手表,半个表盘。周遭只有薄薄的光,而只要有光,那一排碎钻就会发出一点光芒来。
真好看,舒蒙自我欣赏道。
配上林濮纤细的手腕, 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
他又入迷地看了一会,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细听像故意放轻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了一声声音不轻的咯哒声。舒蒙一下抬起头来,警觉地看向外面。
村里正是晚上没有路灯,太阳还没升起,是最黑的时刻。
舒蒙把林濮的手放下, 抬眼四处扫了两眼,也看不出什么来。他听了半晌,那声音又不存在了,应该是有人走远了。他刚伸着脖子回头,转眼就看见黑暗里亮晶晶的两个眼盯着他看。
“……!”舒蒙吓一跳, 才发现林濮醒了。
“有人?”林濮低声问。
“不知道……”舒蒙说,“我下去看看。”
“哎。”林濮拉住他,“我和你一起。”
“你待着。”舒蒙说着,打开了车门。
他下车看了一圈,确实没有人,远处传来几声狗叫。舒蒙又回到了车里,和林濮道:“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想翻墙跑的人,现在看不见人了。”
“嗯……跑也跑不了,出去就是国道,警方都联系拦截了,不可能出城。”林濮拱了拱椅背,摸着自己脖子道,“我脖子怎么那么疼……”
“我也佩服你,维持这个姿势可以从头睡到尾,脖子能不疼么。”舒蒙抬手给他揉捏了一下,“再睡一会,还有一个小时呢。”
“你不会一直没睡吧?”林濮说。
“睡了,睡不好。”舒蒙撑着头,“我想好了,以后还有这种情况,我爬也要爬去宾馆睡。”
林濮应了一声,头向着舒蒙的方向,手握着他的手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晨的时候,林濮被一声怒吼惊醒。
他从椅子上条件反射地蹦起来,身上盖着的舒蒙的衣服也落到了地上。林濮赶紧捡起来,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就看见舒蒙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车尾。
“怎么了?”林濮快步跑上查看。
他刚一看,就看见舒蒙奔驰车尾的标志,那个三分切割的标志现在只剩下外面一个圈,变成了一个黑洞,看起来还有点滑稽。旁边两侧还有不知道被 什么划了的痕迹,黑色的车子外壳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又长又白的划痕。
舒蒙蹲在地上看了一会,拿了一块称手的石头看了眼,抬起手展示给林濮看:“看,这块,漆还在上面呢。”
“……”林濮无语道,“是昨晚弄的?”
“是吧。”舒蒙说,“昨天我们俩睡车里之前我还用过后备箱呢。”
林濮气得想骂脏话,舒蒙显然也很生气,两个人在天还刚蒙蒙亮,透着薄薄晨雾的早晨,对着一个被掰掉车标的车子无语。
气了一会,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接着舒蒙的眉毛微微一塌,显然气到深处就忍不住,林濮也忍不住了,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笑了起来。
“我小学时候都不干划人车的傻逼事情。”舒蒙骂道,“艹,他们这个村子的人真是既蠢又坏的典型。”
“拍照取证报警。”林濮干脆道,“别跟他们废话。”
两个人拍了照,准备一会等集合了让付枚一起过来看看。
舒蒙边拍边感叹:“你小时候究竟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在这里活成这个样子。”
“我爸知道他们这些人的为人,不太喜欢让我待在村子里。自从他去城里有了铺子,周末都会带我去四处逛逛……小时候没钱,我看中了别人小朋友玩的四驱车。我爸就教我暑假在店里帮工,从小让我明白劳动才有收获。”林濮想了想,“后来大了一点,有了妹妹。他周末也会带我们两个人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博物馆、水族馆、航天馆……爸爸一直在教我们做人。”
舒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他的脑袋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真好,你真的很好。”
“那个……”
林濮和舒蒙吓了一跳,下意识分开,后面站着一脸神色复杂的付枚:“……我来了。”
“哦哦,付警官早。”舒蒙知道林濮脸皮薄,赶紧转移话题,指着自己车:“你看看我车。”
付枚看到也很惊讶,骂了一句:“这不有病么?!”
“确实有病。”舒蒙说,“我们想知道是谁干的,别放过他们。”
付枚道:“放心吧,这事儿性质恶劣,肯定得查。不过这会得先去局里了,昨天那个跑了抓的这会正审着呢,基本都交代清楚了。潘贤正九点送达海河分局,他们会把重要涉案人员带回去。”
“付警!”有人远远喊道。
“怎么了!”付枚回吼道。
“门口来了记者,说来采访封村的事儿。”那人道,“当事人要不要去一下啊?”
“……”林濮眨眨眼,“我?”
“你要去一趟么?”付枚说,“应该是知道封村之后来的,你想去就去吧,不想去找人打发了。”
林濮不太想去,摇了摇头。
“那找人打发他们走吧。”付枚说,“早上去分局,你们一起 吧?见见潘贤正。”
“嗯。”林濮道。
……
上午的时候,林濮跟着舒蒙那没标的车开到了分局。
距离上一次见到潘贤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林濮靠着车窗,转眼问舒蒙:“我都忘了和许医生道个谢。”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舒蒙说。
“……”林濮抬眼,“这么快?什么时候?昨天下午?”
“嗯。”舒蒙道。
“那他找你帮忙的事和你说了吗?”林濮问。
“还没,说这几天要出差,回来见面吃饭的时候说。”舒蒙道。
林濮放心了:“那我改天好好请他吃一顿。”
两个人开到了分局,在里面等了一会。过不多时,一个警察过来叫人,林濮和舒蒙进入了分局的后面的大楼办公室,进入了厚重的铁门后,看见了张勇。
“坐。”张勇面色苍白,眼圈发黑,显然也是疲惫不堪说,“先和你们说说昨晚的结果。”
他坐到位置上,靠到了皮椅的后背,长叹一口气:“他们统一说当时纵火杀人的主意的是以潘贤正为代表的村委会组织,一个当时参与的人已经去世了,我相信林先生也知道了。所以现在就算在潘贤正的身上。除此之外,他们参与纵火、关押,其中还涉及未成年,这些都是我们要调查的重点。”
张勇捏了捏眉心:“说真的,我们浅浅分析了一下,关押你和你妹妹未必是潘贤正的主意,但他现在基本把罪名全担下来了,一心想进监狱。”
“这挺麻烦的。”张勇看向林濮,“虽然这听起来简单,这人跟万恶之源一样,抓到他就是抓到所有人了。但其实这种并不是化繁为简,是另一种形式的纵容包庇!”
“但说实话,这个案子时间那么长了,我们能找到的证据有限。”张勇说,“人力精力财力都花下去了,最后万一没有结果,得不偿失。此时此刻,这个人愿意承担全部的罪责,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种好事……当然这只是大体上的意见,我并不是说要这么做。”
林濮也考虑到了这点,有些焦虑地咬了咬手指。
“行,我把他带来。”张勇说,“你们跟我来。”
他们几个坐在观察室内看审讯室中的情况,这次应该是案件尘埃落定开庭前,林濮最后一次见潘贤正了。他在张勇说完那些话之后思考了很久,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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