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而行的你(19)
吐槽完毕后,他仍觉不够解气,拿着锅铲比手画脚:“你特么倒是做饭啊?老子一天天做饭累死了。”
“你一个人叽叽咕咕在说些什么?”
第35章 怕你一刀捅死我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林远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已经被一个宽阔的怀抱拥住。低下头,只看见他坚实的手臂环在自己胸口。
林远的心突突直跳,暗自后悔刚刚逞口舌之快,翻动着锅里的培根,“你、你醒了?”
钟恺凡‘嗯’了一声,直接往他的脖颈处亲。钟恺凡比他高一点,吻他的时候稍稍弓着背,顺着脖颈往前,他用修长的手指按住林远的下巴,惩罚似的往他喉结上咬了一下。
林远只觉浑身燥热难耐,直到闻到一股糊味儿,才回过神来喊:“喂,肉煎糊了。”
钟恺凡直接关了燃气灶,手掌滑进林远上衣的下摆,他今天穿着休闲裤,腹部那里就一根绳,没有繁复的皮带。由于裤子的面料摸上去特别软,钟恺凡懒得往他裤子里伸,手腕一转,直接隔着衣料握住一个不安分凸起。
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林远耳边,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觉浑身战栗,听见钟恺凡好死不死地说:“我昨天晚上看见你在台上顶胯,就特别想摸一下。”
“滚。”林远骂了一声,用筷子夹起煎糊的培根,扔进了垃圾桶。
钟恺凡此刻有点心神荡漾,心猿意马地说:“哎,你把昨天晚上那段舞,再跳一遍我看看。”
“你一大早上发什么神经病?”林远回过头,白皙的脸颊带了点绯红。
钟恺凡见他唇红齿白,直接将他抱坐在厨房的台面上。林远这会儿坐着,比钟恺凡高出半个头,怔怔地望着他,刹那间好像回到了六年前,那些毫无芥蒂的日子。
林远怕手上的油渍弄到钟恺凡身上,只是轻轻拢住他的脖子,缓缓朝他的呼吸靠近。钟恺凡此刻拥有足够的耐心,如同狩猎者般等待着他的主动。
他轻轻舔了舔钟恺凡的唇,撬开他的牙关,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钟恺凡顺势搂住他的腰身,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这种无声的鼓励犹如火上浇油,‘砰’得一下把林远内心深处的**点燃。
气息相抵之间,钟恺凡稍微松开手,闭着眼喘气:“阿远,再这样下去我今天走不了。”
林远趴在他肩头,贪婪地蹭了蹭,问:“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钟恺凡吻着他的鼻尖:“我有空的时候。”
“你很忙?”林远想了想,接着问道,“已经打算全面接管钟氏了吗?”
钟恺凡点了点头,如实回答:“要重新学很多东西,我尽量把时间排开。”
听着他这样有耐心,林远忍不住说:“恺凡,说实话,我已经没有红的想法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反正又饿不死。”
“没出息。”钟恺凡往他腰上捏了一把。
林远怕痒,喘着气笑,但笑着笑着忽然有些难过:“其实我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将来红了,想见你就难了。”
听着他这么说,钟恺凡心里有些难过,原来他也做好了陪伴一段时间的准备。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钟恺凡捏着他的下巴,稳了稳心绪,蹙眉道:“我怎么记得,你当初挺不乐意签合同的?”
林远低着眉眼,老实巴交地答:“我怕你想一刀捅死我。”
这就说到他们俩的痛处了。
钟恺凡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片刻恢复清亮,向他保证:“我不会。”
说着,他伸手摸向林远的头。林远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知道钟恺凡最不喜欢他染那些乱七八糟的发色,但是工作需要,他不得不配合造型师。
他现在特别害怕钟恺凡嫌弃他,哪怕一丁点。
只要钟恺凡冲他招招手,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能奋不顾身地朝他走来;同样,只要钟恺凡有一丝厌弃,他就会陷入绝望的深渊。林远甚至想过,只要还能承受,
他会一直待在他身边,直到他彻底厌弃了自己。
前提是钟恺凡允许。
钟恺凡并不理会他的避让,手指穿梭于他的发间。阿远发量很多,发质松软,永远像个清澈的少年,穿着背心和大裤衩,赤脚在夏日河边捉螃蟹。
太阳明晃晃的,背后是青山绿水,他咧嘴一笑,整个夏天都明媚了。
卧室传来手机的铃声,钟恺凡说:“是闹钟。”说着,转身走向卧室。
林远收拾了一下桌面,来不及煎第二块培根,便将之前煎好的切成两半,分装在两个盘子里。面包已经烤好,钟恺凡再次回到吧台处,看见的是摆放整齐的早餐。
虽然很简单,但心里涌起一阵熟悉的暖意。
两个人沉默地吃早餐,钟恺凡翻看手机里的邮件,时不时点开附件内容,查看半天。
过了一会儿,钟恺凡喝了一口牛奶,目不转睛地说:“你接下来会忙一点。”
林远单手撑着下巴,“多忙?”
他记得最忙的时候四十八个小时不能合眼,钱是赚到了,但是身体真是扛不住。
良久,钟恺凡放下手机,与他对视,“你没有考虑接影视作品吗?”
说起这个,林远忽然脸色一沉,“我不想拍戏。”
他想到拍戏就觉得恶心,当初公司力劝他接下的电影资源,压了三四年没播不说,他本人还着实被聂祖安折辱了一番,他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前不久拍完的古装剧,吊个威亚,差点把他摔死。他倒不是怕吃苦,就是觉得自己在拍戏这方面着实有点倒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36章 只是腻了而已
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劲,钟恺凡只是劝:“你不能总这样唱唱跳跳,如果没有作品傍身,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我本来就没想在这个圈子里多待。”林远实话实说。
钟恺凡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他用手指点着桌面,态度尤为严肃,“当初是你非要踏进这个圈子的。”
言语间的责备之意显而易见。
现在想想,钟恺凡真是气,林远当初不顾死活地签了经纪公司,到现在还要自己帮他善后。出事时,开车的钟灿并未醉驾,车内检查不出异常,警方最后鉴定这起车祸是意外。钟恺凡那时候被家事缠得脱不开身,林远伤好以后,竟然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钟恺凡只是没料到,转眼间就看到林远和安然铺天盖地的绯闻。
那段时间林远的电话也打不通,钟恺凡气得把手机砸得稀烂。
关系正式断裂于林远的一句话。
“我是双。”
钟恺凡不是一个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以他对林远的了解,很明显他在撒谎。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张床照,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所以,他永远都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安然。
钟恺凡那时候一拳砸到他脸上,要不是周围朋友拦着,他真是恨不得把他打死。
后来听说林远的下巴被打脱臼了,周围人劝他想开点,顺带讽刺道:“毕竟人家还要靠脸吃饭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钟恺凡那时候冷笑:“可不是么,他那张脸搭了条人命呢。”
要不是钟灿拼死护着,林远这个白眼狼还有机会把亲密照挂到网上?!
退一万步讲,就算钟灿是为了接醉酒的林远才出事,就算他们因此而产生无法挽回的裂痕,就算要分手,也用不着撕得这样难看。
心平气和把事讲清楚,把责任划清,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人生漫长,犯不着在某一个点上想不开。
真正让钟恺凡心灰意冷的,是林远面对这一系列事情的反应,他觉得自己所爱非人。
觉得不值得。
夜深人静的时候,钟恺凡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迷上了这么个毫无担当的怯懦之人?还是说,相识的太早,对人性的了解不够透彻,以至于稀里糊涂地栽进去了。
等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十几岁的时候认识,能坐两个小时公交只为见自己一面的是林远;能一大早起来做早餐的也是林远;能老土到叠一千零一只千纸鹤的人也是林远,那个玻璃罐子钟恺凡到现在都没舍得扔;在年少青涩的时光里,浅尝禁果又十分克制的也是林远。
到最后,钟恺凡实在是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林远搬走自己东西那天,钟恺凡也在家,他其实一直在给他机会。
但林远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解释。
钟恺凡甚至一遍又一遍地问过:“阿远,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俩连好聚好散都没做到。
直到某天,宿舍一哥们儿跟女朋友分手,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腻了。
钟恺凡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如果确定不是人品的问题,唯一的答案就是阿远已经腻了他。再加上新签的艺人,本来就需要摆脱成名前的黑历史。就算将来翻出来,无非是早年间的姐弟恋而已,安然只是被拖出来挡枪。
床照的真假已经无所谓,总好过上升期的小鲜肉是个gay让人觉得劲爆。
这招一箭双雕,钟恺凡对此心服口服。
这大概就是时隔多年,他在医院里碰见林远时,仍然意难平的原因。
气
氛变得有些僵持,林远试图打破平静,转移了话题:“陈楠是你派来的人?”
钟恺凡抽了一张纸巾,缓缓地擦着手,不答反问:“她妨碍到你了?”
“没有。”林远避开了钟恺凡的目光,想起之前的对话,“她好像知道很多事。”
“你怕什么?”钟恺凡瞧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