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老九门同人)(25)
“张启山,你可认得我?”座椅上的老人虽未亲眼见过,但看眉目神情也知道是谁,“如果你是来找我为你女儿陪葬,杀了我张某便是,不必牵连其他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欺负一个腿残之人,这就是你新月饭店的作风?”老人摇头哈哈大笑几声,杵着长剑向前走了几步,与张启山四目相对,“新月饭店不会欺辱老弱病残,但会以德报德,以怨报怨,这种人不算数。他本就是戴罪之人,死有余辜。”“你说的头头是道,你亲眼见过新月之死么?你凭什么断定是他害死你的女儿?你又有什么权利去残害他!”“因为我是尹新月的父亲,这,就是全部理由。你可以无情无义对我女儿,我又何须手下留情?”张启山将副官扶到墙角,随后点着头站起身,“好,既然如此,你把我杀了,替你女儿报仇,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命么!”老人轻扬起嘴角并未动手,副官听后惊慌的摇着头,忆寒愧疚着没有勇气去看这副场面,爬起来躲在了人后。
“等一下,你们的家事你们自己处理,但我们想搞清楚一件事,那瘸子…”红卫兵看了张启山一眼忙换了称呼,“那副官…手里抱得什么东西拿出来让我们看个清楚,是冤枉还是真相起码大伙心里有数。”张副官死死抱住盒子,张启山转回头,犹豫了片刻慢慢走来,蹲下身轻声言语,“盒子里是什么?给他们就是了,什么丢了都没事,我都可以再给你。”副官泪眼摇着头,身后是大众的喧闹声,张启山有些焦急的抓住盒子,“乖,把这个给他们,剩下的我来处理。”“佛爷…不要…不行…”“什么不行啊,你命重要还是这破盒子重要,都生锈了你还留着它做什么!”“佛爷…你别…嗯…”张启山见他浑身是伤,却有的是力气不撒手,他一只手夺不过,气急败坏的捏紧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这双眼,小声说道“是不是张家的东西,如果是,我张启山可以以命交换,我只求你不要出事。”
“血之誓,非死不可妄言…”副官抽泣着低眸轻语,张启山有些难以理解,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还有完没完啊~张启山,你那些破事我们这可是有证人的,证人说的话你还怎么狡辩?啊——”巨大声响让学生吓得不轻,冷下去的枪握在这军阀手中,当年的假亲兵死不瞑目倒下,老人面不改色看着。红卫兵左右环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枪支对准了张启山,“卧槽…你想销毁证据,当我们是吃素的吗?你找死!”说时迟那时快,几把□□都上了膛,张家亲兵的、新月饭店的、红卫兵的,三路对阵,其余两路都指向一个人,张启山咬紧牙关也上了子弹。这时的社会已不是民国的样貌,若是伤了“劳动人民”,不仅官职不保,性命也会丢掉,不是你轻狂之下杀了几个人就一了百了的时候。
张启山的左手依旧滴着血,只右手持枪对峙,红卫兵注意到此处的异常,冷冷一笑,“张大佛爷,我们先毙了你,再□□…算了,那肮脏的贱货早就不值得□□,直接等你死了,跟你埋在一起,让你俩在阴间,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此话一出,张启山势必大怒,却只听身后凄烈的高喊着,“佛爷!够了,够了!”
踌躇回眸,那人残废着身躯泪眼婆娑仰头而视,他苦笑着摇头,朝朝夕夕皆入眼中,含泪一语。“佛爷,还没明白么?他们是要我的命啊,是要我死啊!只要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别乱讲,没你什么事儿,一会咱就回家,我给你做饭吃。”张启山认真的看着,心却止不住的忐忑。张副官拥着盒子跪起来,朝着老百姓、朝着尹家、朝着张启山各磕了三个响头, “你乱磕的什么头!”他屏住哽咽声,跪直了身体,缓缓看向四周,那些鄙夷的、震惊的、无所谓的眼神相互错杂,还有一个人他避开了目光。
“我招,我都招!”随着尹家放下枪,红卫兵和张家亲兵也都收回了枪支,听他的答复。身上的伤口在阴霾的风中吹得生疼,这些违心的话我不想说出口,或者说我甚至从不承认…
“我张日山,今天跪在苍天面前忏悔赎罪,招认所有罪责。是我,不满副官职位,意图勾引张启山,不惜借助日本人怀孕生子。”“你在说什么…”副官没有理会那份愤怒,“是我,假借苦肉计夺走张启山,气死尹新月,害她难产大出血,死于他乡,母子终生不得相见。”“张日山,你给我住嘴…”对面的人明显有些按捺不住 “是我…”,他擦了把眼泪哽咽了一下,继续说,“是我,吸食男人精气,达到延年益寿青春不老的目的,他张启山也只不过是我的附属品…”“闭嘴,你再说下去我一枪崩了你!”副官理解这份饱含担忧的愤然,现在的百姓太过迷信,仅此一句便让他们深信不疑,信了,就好…
“你跟我回去!”他弯腰来拉人,他甩开撕裂一吼,“佛爷!我说的不对吗!”张启山眼眶中尽是泪水,副官望着望着,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声音却依旧洪亮,“我第一次怀孕是谁的,是不是日本人的…”张启山不言,兀自含泪,“我失忆期间和你上床,是不是让尹新月生气…回答我…”他的语气开始渐渐颤抖,“我这么多年容颜不改,是不是连你也不知道原因…回答我…”他一句也应答不上,只能看着哭泣的他伤心不已,伸出手想去安抚却被打断。
“张启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红卫兵极为不屑的扫了一眼,“这磕头我们不收,别脏了这片土地。”张启山恶狠的转头,“看什么看,说的不对么?他自己都承认了,恶心肮脏下作,这种人天地不容!”他一拳砸在了红卫兵的鼻骨,众人纷纷而上,去拦住人。“拧他的左胳膊,妈的!”残驱之下难挡凶敌,“呃嗯!”碎裂的左肩在强大的外力下弯向身后,张启山疼的忍不住叫出声。
“别伤他,你们别伤他!佛爷!啊——”张副官疯狂的叫喊着,拳头狠狠拍着地,站不起来的双膝挪不动的身体,他看到扭在身后的胳膊猛捶着心口长嚎了一声,泪水染湿了脸。却扭头瞥见人群后那个胆怯的孩子,正哭泣着看着自己,没有人理会这份哀嚎,他们依旧对张启山进行着施暴。
他慢慢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已废的双肢,耳边瞬时变作无声寂静,所有的动作都那么清晰放大在眼中。他看到了所有的疯狂、折磨、人性、讥笑与讽刺,希望在被点点吞噬,心中除了冰冷与绝望,对着个世界不再剩下什么。他意识到老者手中的剑支,此刻却是那么夺目,他缓缓抬头对上那孩子的面庞,然后是微微的一个笑容…【“娘,您腿脚不方便,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我好了,我长大了,都九岁了,可以孝顺您了。”“我发誓…如果…我对佛爷…有过非分之想…此生…此生不得善终…死后遭万人唾弃。” 】笑容之下是平静的一行泪,滚烫的流在了土地上,他一只手抱紧盒子,夺过了那把剑…
你说,人在世间走了一趟意义是什么?大抵是为了体会这场梦带来的心痛或感动吧?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悲伤,至少这二十几年来,我们曾完整的拥有过彼此。你问我后悔么?何来的后悔啊…也许是遗憾,也许还有兴许的不甘。我总觉得我和他还能再久一点,我总想着熬过去就好了,可是,那份好日子怎么也盼不来…他们说这爱一开始就是错的,就算它再纯洁,也是扭曲的,为世俗所不容的。可我已经走了太远,回不去了,如果必须要一个人来承载所有的仇恨,那么,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
“别吵了~”喧哗之下,听一声长剑落地,一句呐喊之后,谢了喧嚣嘈杂。血染血红血满地,泪撒泪伤泪无尽。时间静止,无声无息,那刀剑上留下的是碎裂的一场梦。我不是不知道苦累,我也知道也许坚持下去也得不到我想要的,但我总是想去梦想的地方看看,所以,一刻不得歇。现在,我想歇歇了…
张启山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死亡,现在会不会仍是骗自己的假象,那个人儿呐,就安安静静抱着盒子躺在那,不动不吵不闹,不哭也不笑。睡着了么?是睡着了吧。为什么睡了,还有泪水在眼角流下,是太疼了么,还是太累了…这一生流的眼泪太多了,那么睡着的时候就不要再哭泣了吧,可你一句话不说悄悄的走了,没有我的命令,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哎,散了散了,真是晦气。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这事就这么地了,撤了。”他们要的得到了,没了兴致,所以走开了。那个年轻人畏惧了,连父子相认的骨气都没有,望了几眼之后缩着头离开了。那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老人现在得偿所愿了,可他没有开心,没有满足,就像是例行一件公事一样,撤了人走远了。
世界忽然这一瞬间变得空旷寂寥,他慢慢靠近,慢慢蹲下,慢慢将那微凉的身体揽在怀中,贴上他的面颊。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现在只有我们俩,你说,我听。”张启山自言自语搂紧胳膊,闭上眼睛静静聆听。
佛爷,我再也不能说话了,但,我确实有一些话没有讲完。其实,自始至终,您和夫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始终活在您的施舍下,活在这个社会的阴影中,您看,这个世界有多现实啊。见不得光的爱是那么卑微,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勇气去正大光明的爱您,就连那仅有的一点点自我满足都无法存留。我爱的抬不起头,爱的艰难绝望,如果,结局有一丝喜悦,也许,我也不会选择令我最痛苦的方式来结束这份难舍难分的感情。被这个社会容不下的爱情是要付出成倍的代价,你才会体会到,面对这样的爱有多无力,才会相信人力有穷…我不想死,但是,这个社会都变了,它逼着我疯,逼着我亡,逼着我不得不去走这条路。
日暮渐渐落了山,夕阳也开始西沉,大红色燃尽的黄昏也燃尽了这一辈子的爱恨情仇。手中的盒子滚落于地,张启山涣散着捡起,那么争夺他都不肯放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能比命还重要的么…犹豫着握住剑柄,一剑劈了下去,盒子碎了一个口子,再劈一下,裂了两半。他低头抓起,愣愣的看了一会,然后一点点悲伤席卷全身…那是一件婚袍,是那个傻子背着自己偷偷缝的,他说,腿不能动了,疼得厉害睡不着觉,那就做点能做的事吧。他说,不要什么拜堂仪式,会招来唇舌,能安心在一起就挺好的。可这些年,我始终不知,他有多么希望能有一场名正言顺的婚礼,多希望可以像世俗儿女一样穿上婚袍,在众人的庆贺声中祈祷美满幸福,他要的那么简单,却那么艰难。
“日山…你一辈子不是只会在我的指令下奉命行事,你想要什么说出来,你要的,我都给的起…”这些话现在说甚是讽刺…他握紧了婚袍抽泣着盖在他身上,这一瞬间是那么的美丽,原来,我始终没有给过你幸福,始终在将你推向深渊…他冷笑着,却发现那副身体变得奇怪,有些变浅,然后开始透明,最后竟消失在怀中,袍子铺在了地上。
“日山…日山…张日山!”张启山睁大眼慌乱搜寻着,扒了几下泥土转而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佛爷,您要保重身体啊…”“都给我滚!”亲兵无奈后退开不再过问,他疯癫了一样找着,忽的愣住,是一片雪花竟飘落在脸颊,抬头苍穹之下,簌簌坠落。
【血之誓,非死不可妄言…】张启山张张嘴,低头看着手中的婚袍,哭笑不得。
多年前张家的那次换血,他记起来了,但奇迹都是需要代价的,我赐你生命,那么你用什么还我?那便将你魂魄血肉赠与我,死后烟消云散,方可保朝夕一命。血之誓,非死,不可妄言,下一句,应对之,续它命,若生,魂骨皆消。所谓的青春不老,只因,早已失去入土的资格。
原来,这两条性命你都给了一个人,原来,你竟痴傻到这般。这一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不论结果凄惨亦或是美满。
“哎?大夏天的怎么下雪了?”尹家的车子刚到火车站,丫鬟仆人们便疑惑的抬起头,莫测伸出手接下了一朵雪花,“这雪不是为他下的,没人会可怜...”然后平淡的看着,独留下一滴泪,离开了长沙。
后来很久之后,刘少奇被迫害的事情得到平反,但那时候冤死的人大多都是不了了之,而那个隐姓埋名的男子,终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被提起。
那天,张启山坐在院落的摇椅上,手中捧着一件褪色的军装微微发愣,一直抚摸着,像是抚摸一件宝贝。一个孩童跑进了院中央,皮球滚到了他的椅子底下,他弯腰拾起递给了孩子。“谢谢爷爷。”张启山微笑着抚摸他的小脑袋,之后又跑进来两三个少年,欢快的打着招呼,“谢谢爷爷,对了,我们刚才看见外面有一个扫大街的,脏兮兮的,看着都好恶心。”“那离他远点呗。”“要不我们逗逗他,哈哈…”孩子们见张启山没了笑容,急忙挠着头挤过来,“爷爷,您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我们说错了。”他用年迈的目光望着这些稚嫩的容颜,语重心长说道,“他虽卑微却不低贱,你们要懂得一件事,该嘲笑的是那些做尽坏事的人,而不是这样勤勤恳恳生活的人。”孩子点着头,听的认真,愧疚的你看我我看你低下了头,“爷爷,我们明白了,我们以后会改的,谢谢爷爷。”他欣慰一笑,“对了,爷爷,您的家人呢?您的孩子和妻子呢?”张启山看着天际淡然一语,“死了,都死了。”“您的孩子也死了么?”“我没有孩子…”“唔,好吧…您照顾好自己呀,那我们去玩啦~”
屋外的中年男子听着,渐渐垂下眼眸,然后带着妻儿一步步走远了。“爸爸,您不是说要来看爷爷么?为什么来了却要走了?”他停下脚步回头一望,眼神中尽是不堪回首的忧伤,“因为,爸爸在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那件事让他,失去了最爱的人…”“那个人是奶奶么?”“是…”“爸爸,您后悔吗?”他转回身,摇了摇头,“那不是后悔能衡量的事,而是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的亏欠。”
时光不会因为谁而停歇,而我们的记忆却可以因为某个人永远留在某地,永不更改。
天有些凉了,他撑着拐杖颤巍巍挪到了屋子里,将一件珍藏多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当年的大红婚袍,他亲手做的。
“佛爷,我想死的有点尊严,脏一次就够了,这身衣服我没穿过,我想这样等我走了,它会不会化作一缕红线牵着我们,等我在奈何桥失去记忆的时候,红线的那头你会来找我。”“会的,就算没有红线,我也认得你。”“佛爷,我们来生还要在一起,你不要忘了我。”“不在一起了吧,如果我给不了你幸福,那么就放你自由吧。来生,若是相遇,不要相爱。”“佛爷…我要走了…”“好”
他抱着盒子坐回摇椅上,依稀记忆略过眼前,微叹了一口气。半倚在桌旁,望着院子里飘落的片片枯黄的碎叶,已是暮秋,一件御寒的暖衣披在了身上,他转头看了一眼,“你来了~来接我了…”,语气和缓的带着微笑点点头。身前这个人容颜未改,依旧如那时一般的纯净俊美,还穿着那套当年他亲手递给的军装,笑的那样灿烂,伸出手慢慢握住了椅子上的人,那天,张启山带着笑容闭上双眼,结束了这一生的思念与哀叹。
缘起于你,愿,缘尽于你。
本篇完结。
☆、番外篇
“我想来看看他,很早就想来了。”他弓着腰将茂密的野草拨开,一步步朝着那个洞口前进,心中虽是沉重,语气却少了许多的波澜,齐铁嘴在身后缓步跟随,沉默不语。此刻当说些什么…那些最不好的事都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宁静的悲凉和不堪回首的过往。到头来,故人终究成为故人,时光中不再有哭不完诉不尽的那份哀伤。
“这些年,你去哪了?”八爷仿佛刻意回避话题,伸手指向洞口深处,“佛爷,进去吧,当年九死一生的地方,现在也没什么畏惧了。”若是年轻的张启山也许还会耿直的追问下去,只是现在,疲惫的心已经不想再去探究什么别人不想告知的秘密了。
“我看到他最后一眼的时候,他就穿着那身你赐予的军装去了战场,笑的跟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照顾好你,说以后可能就没办法护在你左右了…佛爷,你去看看他吧,就算触碰不到,也当是留个念想…”当年的矿洞,可以重现过去的往事,张启山没有去那里,径直走向另一个矿洞。
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心再看着他血流成河在我面前死去…那是他留给我这一辈子的噩梦,永远无法消弭的噩梦。也许到现在我也好奇,二爷在这另外的矿洞中经历了什么,导致他魂不守舍的逃离,且永不去讲述当日所见之事。
当八爷将绳子递到张启山手中,说着若有任何迷失,另一个人认清绳子那头是真的就好这句话时,有这么一刻,所有的一切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天,同一地点同样的人,却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样貌。他无奈笑一声感叹,“老了…回不去了…”齐八爷抬起头又低下了头,“结束了,这一路的坎坎坷坷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懂得这种感觉,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也不过是旁观者。佛爷、尹小姐、副官、二爷、六爷甚至是陈皮,皆是情义中人。天若有情天亦老,只不过天没老,我们老了…”很多名字很久没有提到过了,张启山单手系好绳子纽扣,踏进了洞口深处,他想去圆一个梦,今生无法实现的梦。
四周锣鼓喧天,鞭炮齐响,“恭喜启山兄,恭喜恭喜…”“多谢”“恭喜启山兄喜得大佛,这简直是造化啊。”“不敢当”“哎,这大佛昨日才来到此地,今日我便听,长沙街上有人给启山兄起了个别称,而且啊,越传越广。”张启山低头一笑,“你是说,佛爷吧。”“佛爷这称呼,好听,霸气!配启山兄,恰当。”“张大佛爷…好,好!来来来,喝酒!”众人举杯开怀畅饮,说说笑笑间已到了黄昏,火烧云染红半边天,众兄弟也醉醺醺的离开了张府,一个人吩咐丫鬟收拾了碗筷,之后去搀扶醉倒的人,“长官,您喝醉了,我送您回房吧。”张启山拨开他的手,笑了一声站起身,“这世界上还没有能让我喝醉的人,劝他们快些离开而已。”他看着那个少年温润的低眉一笑,自己也笑了出来,“我现在是长沙的布防官,你可知?”听得此言,少年严肃的站直了身子,他摆摆手命人将一个盒子拿了过来,递到少年手中,“这是军装,现在这个布防官缺一个帮手,你干不干?”托在手中,有些颤抖的打开盒子,里面军绿色的衣服映入眼帘,“长官,我没有当过…”“不怕,我说你能,你就能。”张启山温柔一语,“去吧,换了衣服让我看看。”少年点头紧拥着盒子,不过须臾,一身利落的军装便穿在了身上,尽是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