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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老九门同人)(10)

作者:艳骨书生 时间:2018-01-13 16:44 标签:生子 强强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不知什么时候佛爷和夫人走了,路人散了,张副官就这样呆呆的跪在地上,不哭不闹却比悲伤还心痛的凄凉。“张副官,你给我起来…你起来…”莫测咬着牙使劲却扶不起他,喘了一口气甩开手立在一旁,“行,你就忍气吞声吧,你就傻着给别人擦屁股,转头还没讨到好处。张启山有什么好,我就问你,张启山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心甘情愿!疯子!”她气得骂了几句,无计可施只好离去,而她口中的疯子,一直没了魂一样的跪着,嘴角还有残留的馒头屑,一个夜晚直到天亮。
  佛爷,我渴求你相信我,但有那么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份信任,太过脆弱。
  跟着张启山回到房间之后,新副官低着头不说话,看到他胸腔因为气愤变得一鼓一鼓,“怎么回事!讲清楚!”被猛地吼了一句,新副官才有些无措的皱着眉头回复着,“佛爷,是我办事不利,不该跟张日山提起他牢狱的事。”“你跟他讲什么了?快说!”“我只是有些怀疑,日本人心狠手辣,在他失去孩子之后怎么会留他性命,我担心张日山有事瞒着我们,我并不是怀疑他的人格,只是想问明白事情…佛爷,我太鲁莽,请您责罚。”张启山思索了些许,便叫他退下了,然而心里也在开始犯了嘀咕。
  当日,日本人顺着车轨和血迹找到了白乔寨所处的位置,但因为寨子布防严密,迟迟无法动手,长沙城内二月红联合九门之人共同上请,证实日本人对于张副官的迫害以及陆建勋私通外敌陷害张启山的行径,并请求恢复张启山长沙布防官一职。上峰核实后予以批准,此消息也很快传到了白乔寨的张家军耳朵里,众人欣喜万分互相奔走传告。霍家虽然也盖了章,但却是因为霍家长辈的逼迫和二月红的请求才让霍三娘不情愿的与九门同心为张启山官复原职。
  第二天一早,张启山便携带着张家军奔赴回长沙,临走之前对白乔寨一行人鞠躬感谢,“大土司,你的恩情只能他日再报,若有一日用得着张某之时,尽管开口,我张启山必定倾力相助。”大土司自是女中豪杰,拱手回礼道,“佛爷客气了,剿除日寇也是我族的心愿,不单是帮佛爷,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趁着时间还早,佛爷快些启程吧,长沙还需要您的管辖。”
  张启山点头微笑,转瞬间一阵枪声震慑四野,“保护好夫人!”随着一声喝令,大批的白乔寨人被枪支抵住脑袋押了过来,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张启山抬起的手搭在半空中压制着气氛。
  “张启山,好久不见。”远处传来田中良子不怀好意的问候,这次见她,满眼的杀意着了一身日本军阀的服装, “你放了无辜的人,否则我杀了你。”田中良子对这恐吓满不在乎,扯了扯手上的白手套,“张先生实在有趣,就算我今天不放了他们,你依然会杀了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张启山满目狰狞,如果拼了,的确可以剿灭日本人,但若是如此,他难保死去的会是谁,因为这里有太多他在乎的人。见张启山不作答,田中良子笑了笑,伸手指向了张副官,众人的目光也聚焦在他的身上。
  “我,只要这个人,张先生把他交给我,我就会放了所有人,怎么样?”张副官握着枪,抬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张启山,田中良子故作近乎的扬声问了一句,“张副官,怎么几日不见,你不认得我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如今看来完成的不错,至少让我们顺利的找到了张启山的位置。”“你胡说什么!”他有些咆哮的抵抗了一句,握着枪的手略微的颤抖。
  “张大佛爷,您这用人不周啊,人心难测,不知道当日的张副官经历了这些时候现在会是什么人,难保不会对我们心生恨意。”“大土司,我相信我带的人,不会背叛我。”张启山没有回头,依旧紧盯着田中良子,“如果你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张先生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你觉得我是拿命在跟你开玩笑么?我大日本帝国确实不怕死,但也不至于拿一个借口拼命,当日在牢中的时候,你们这位张副官受不了羞辱,便答应我,若是我留他一条命,他便将一个惊天的秘密告知于我,你可想听?”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答应过你什么!”田中良子命人收回了枪支,张启山也慢慢放下了枪,只有张副官一个人紧握着手里的武器,迟迟不松手,“你说。”“那就是,张副官就是张家人。”张启山知道,这个秘密他从未外传,这样的回答不得不让他转头看向持枪的人,张副官环顾着周围,再望着张启山,“佛爷,您相信我,我没有…”“这个秘密,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一句发问终究让他垂下了眼眸,哽咽的吞咽了一口,没有抬头,许久,道出一句,“佛爷,您…相信我…”“张副官,你这个人还是蛮有趣的,既想要性命,又想要安稳,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田中良子这一句话让张启山彻底震怒,抬起的枪口对准了张副官的胸口,“你还不说实话?”。突如而来的刺痛让心口一震,憋着一口气,竭尽全力的摇着头否定, “佛爷,我是张家人,这不是我说的,我…当天我...我在木板上被…他们想杀我,但是三娘救了我…她说的我是张家人,我没…”“前言不搭后语,你是要告诉我三娘一边救你一边还要害你么?你说不说!”“我没有做,佛爷你让我说什么啊…我没有就是没有,佛爷…”几乎哽咽到抽泣,手里的枪支因为本能握的越发的紧了。
  “他答应用鲜血来换取自己的命,他的孩子本身就活不了,这是医学问题,我们这么处理也是为了保他的命而已,要不然早就刨腹取子了。当然,面对矿山下巨大的诱惑,还有他自己一条命来说,这样的条件比起在张先生您的身边出生入死却不被重用不是更有价值吗?”“佛爷,我们猜的没错。”新副官的一句话让张日山梗在了那里,他抬手扔掉了手中的枪,这一瞬间,没有了力气去抵挡任何的诽谤,田中良子摆了摆手,命人扣住了张副官,此时,在场所有的人无一人出面阻拦。
  “佛爷,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心中,我可曾有过一点位置。”张启山抬起枪对准了他,眼里的冷漠如此释然,“就算有,那也是曾经,现在,没有。”
  一句决绝,一声枪鸣之后,没有一丝躲闪,子弹穿过张副官的身体插进了田中良子的心口,鲜血肆意横飞的地方,日本军阀被屠戮殆尽。
  在倒下的尸体前,一个人的大脑开始拼命地清空,苦涩的微笑浮上了脸颊。
  他慢慢的微笑,然后开始流着泪的笑,狂妄的笑,悲烈的笑,发疯了一样肆意的笑,伴着流动的血液仰天长笑。这一声声的笑,笑尽了这个人间的虚假与丑恶,笑别了曾经许下的托付与厚望,笑看了从头到尾一身的伤痕与肮脏,笑忘了浮华尘世间寄托在一个叫张启山的人身上所有的信任与痴狂。
  遗忘。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本文的小伙伴,希望可以给予这篇文章小小的宣传,若是你喜欢,便是我荣幸。

☆、将心比心

  乱风混着沙粒打在脸上,伴着张副官痛彻心扉的笑声让这空旷的四野显得愈发的凄荒与悲冷,“佛爷…他…是不是疯了?”,新副官凑近小声嘟囔了一句,张启山没有回答,只是一身笔挺站着,拳头握的通紧,他越是笑,那只握着枪的手越无力。
  【那是临行的前一天,新副官低着头站了一个时辰,之后迎来了张启山响亮的一记耳光,只打的他眼冒金星,缓了好一会,忙捂脸哆嗦着跪下,一个大气不敢喘,腿却不听使唤的打颤。
  “这一耳光是为张日山打的。”新副官抬眼偷瞄了一眼张启山,又赶紧低下头不吭声,“那天是不是你,把他的晚饭踩在脚下并且恶言相逼。”他虽没有咆哮,但那种不怒自威的语气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是…是我…”,张启山闭眼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抬腿一脚便将新副官踹飞到墙边,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厚重的军靴硬生生踩在右肩处,整个身体被牢牢的压在脚底。
  “额,佛爷!”右半边躯体几乎没了知觉,领子被一把揪起,对上张启山放大的冷眸,“你凭什么。”新副官双手使不上劲,只能扣住他的拳头,拧的左半边都快僵了,憋得一脸通红喘不上气,“佛爷…我错了,都是我嫉妒心作祟…”“他现在已经不是副官,你嫉妒什么?”“呵,这个位置,早晚不都是他的么…额啊!”张启山猛地加了力道,直压的他快要散架,这个时候新副官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佛爷,跟着您这几年来,我一直想说,我和他无论才能还是力量,几乎对等,甚至我的能力比他更强,凭什么,我是兵,而他,是官。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站在了这个位置,他一回来就全部都要归还,佛爷,为您出生入死的不是只有他张日山!所以,我恨,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不要好起来,可是他要动手打人的时候,您却几句话说过就算了,若是换做其他人,怎么也是个军法处置!我不服。”四目相对了许久,张启山撒开手撤回了脚,新副官踉跄的左右摇晃了一阵才站直身子。
  “你想知道原因,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张启山带着黑色的军用手套,回身走到柜子旁,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布包走过来,打开布包,一个早已氧化发黑的血囊晾在那里,新副官噤了噤鼻子显得很不舒服,“佛爷,这…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一个没有成形就死去的孩子。”“佛爷,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想着血囊的来历,新副官就一阵反胃,不自在的吞了口吐沫。张启山轻笑一声,将布包包好,握在手里,“我张启山用人,才能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忠诚,他可以把全部身心托付于我,并且任何时候都不会背叛我,对我好的人他从不会去伤害,对我不好的人,他都会记在心里时刻防备,关键一点,他的心干净,你呢?”
  眼前人渐渐低下了头,张启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向努力拼命,所以我才选择你来代替他一段时间,我看得到,也看得清楚。”新副官点点头,抬起了眼眸微笑着,“佛爷,我明白了,是我糊涂,请您处置。”“你刚才已经受过处置了,难不成,还想再来一次?”“佛爷,我…”张启山浅笑着,将布包放回原处,拍了拍盒子,“有一点你说得对,他能活着回来,必然是有把柄在日本人手里,所以,绝不能让他再落入敌人之手。明天人多必然防范疏漏,若日本人动手,最坏的打算也是要保住他的性命。”“佛爷放心,我会保护好他。”张启山摇了摇头,转回身,“你保护好夫人即可,张日山这边,我亲自来就好,你只需配合我,不要轻举妄动” “是。”张启山抬头朝着不远处张副官的房间看了过去,“若是明日真的有什么事,我张启山一人承担。”】
  旁边的马车里,莫测整个身子护住尹新月,直到枪声结束之后,才缓缓松开手,她转头撩开车帘,看向这边。
  张启山将□□递给旁人,开始一步步走向张副官,他是否会相信,在刚才的情形下,是为了保他性命而说的决绝话语,以此来降低日本人的防范性,用那穿过肩部的子弹来绞杀田中良子,这一刻突然发觉自己和他的距离变得如此遥远。
  “回到长沙之后,我便给你官复原职,从此再无人敢伤你。”心里这么想着,双手扣在了张副官的双肩,于是见他笑着笑着慢慢停了,“张日山,我从未怀疑过你,你对我的忠诚毋庸置疑。等回去之后,我就给你官复原职,都结束了,没人再敢害你。”张副官迷茫的眼神让张启山开始心慌,他捏着双肩的手突然紧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张日山,你听得到我说话么?”周围异常的安静,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一阵,张副官回过神,慢慢的点了点头,嘟起嘴捂着肩部看着张启山,用孩子般的语气委屈的说道“叔叔,我疼。”
  一语落下,莫测震惊的急忙一手捂住了嘴,从车上无措的走下来,眼睛没有离开过张副官,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想哭哭不出来,却痛到撕心裂肺。张启山感到脑袋万般轰鸣,猛然间内心几乎压抑到抽搐,强制闭了闭眼却说不出任何话,他终究选择了用遗忘来原谅这个世间带给他的伤痕累累。兀自哽咽了一会,张启山抬头勉强的笑着看向他,眼中尽是泪水,“好,我们看医生,一会就不疼了…”
  莫测站在身旁,张副官扭过头指了指肩膀,“阿姨,这里疼…”伤口涌动的鲜血浸染了他一身的军装,张启山转头焦急看了一眼,“莫医生…”“走开!”莫测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吓得张副官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失去力气软倒在张启山怀里,尹新月听到声音,拉开车帘站在不远处望向这边。
  “姐夫为什么要我救他?”张启山抬起头,拧紧眉头看着莫测,“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她拉过张副官,一把推开张启山,尹新月急忙跑过来搀扶,却并没有为谁辩白,她不懂军事,始终搞不明白夫君这一枪的意图。
  莫测搀扶着张副官,看着他面对自己时稚嫩的脸庞终于忍不住泪水,抽泣起来,“姐夫,我是医生没错,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但今天,我想让他死啊!”新副官想说什么,却被张启山拦了下来,“让她说下去。”他知道,若是不出了这口气她必然不会予以救治,大土司仿佛也看出了眉目,只是闭着嘴不说话,静看事情的演变。
  “姐夫,对于张副官您是什么心态?不管您怎么想,作为旁观者,傻子都能看出他喜欢你,他在用命去爱你!”尹新月忽的睁大双眼,莫测顿了一口气,扶着张副官坐在一旁,松开手之后走到张启山面前,“佛爷您高高在上,可张副官他就应该生来卑贱吗?您觉得他不敢伤害您,就肆意妄为的去□□他,践踏他,贬低他。没人能拿您怎么样,但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骑在他的头上。他为您出生入死,不是因为是您的副官就应该为您死,而是因为对您的信任,他从头到尾只会说让您相信他,相信他,您说了什么!他的确不适合在军队中生存,但这么多年也都坚持陪着您,他大可以一走了之,也好过在您身边生不如死。您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让他怀上孩子,为什么要给他爱的希望,就算您不爱他,看在他傻傻的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都不能全心全意善待他吗!不要跟我说什么民族大义,我从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救一个国,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是你张启山一个人的傀儡,只是他太傻,傻到失掉一切最后也只会笑。佛爷,铁打的心,也该化了吧…”
  一番话过后,我看到周围的人都皱了眉头,张启山也沉默了,也许这么久以来,很多事情真的是在逃避,包括对他模糊不清的爱始终不敢承认。
  张副官抓着莫测的衣裙摇了摇,“阿姨,不要生气了,我好痛,我想睡觉了…”说着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地上,张启山紧张的站不住脚,“莫测,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请你先救好他,之后有什么仇恨你再找我张启山理论。” “若我不救呢?”“莫测,适可而止吧。”新月看着满地的鲜血,终于按耐不住发了话。
  张启山突然撤开军袍,双膝跪在地上,震惊了所有人。“佛爷…”新副官也不好向前阻拦,只能在身后唤了几下,“你救他,只要你救他,我张启山这条命就是你的!”这一声怒吼震耳欲聋,猛然间让莫测的心开始软了下来,泪水突然决堤的用手背挡住嘴,抽泣着,若是他知道你有这般的誓言,会不会开心的忘记了所有的痛苦,“佛爷,您说笑了,我要您的命做什么?您该亏欠的不是我,而是他!”张启山闭着眼,手指紧紧攥着泥土。
  莫测哽咽着看向他身后,“我可以救他,但我要你离开张副官,从此以后不要来找他,放他走。并且,你的新副官永远不要来骚扰,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一口的。”她环顾周围,目光聚集在大土司身上,“他永远不会背叛张启山,因为,他不会害人。还有,你们觉得他爱一个男人是恶心,但我觉得世人的心更肮脏,真爱无错,你们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四周异常的安静,士兵,民众纷纷低下了头,这一句句话直指人性,人之初,性本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这一刻,新副官知道了该做什么,也扑通跪倒在地,张家军见势纷纷跪地,“莫医生,佛爷给您跪下了,我们张家军也都给您跪下了,求您,救张副官!”
  大土司目睹着一切,对着莫测微微一笑,尹新月犹豫了一下看向莫测点头示意,她转回身拿起药箱蹲在张副官身旁,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将止血针打进了身体里。
  “张副官,你清白了。”
  她笑了一声,笑出了眼泪。
  

☆、真真假假

  “佛爷,为什么不告诉莫医生实情?”“现在,还有什么比他的名节更重要的。”望着渐去渐远的车队,张启山第一次觉得心中乏累无比,说不出来的压抑,伸手指向旁边长满枯草的一条路,“陪我走走吧”“是。”
  两人骑着马穿行在荒草间,只是并排走着什么也不说,新副官知道,张启山自身的一份孤冷与桀骜,能给莫测跪下身来立誓,足见张日山在他心中的分量。
  对于军人这个职业来说,最基本的就是服从,很多事情不能用平常的心态去看待,在战场上,你对别人仁慈就是在玩自己的命。所以,旁人看到的是张副官对于张启山无条件的付出,但在我看来太正常不过的上下级从属关系,若是没有托付性命的信任,又怎么能完成一个又一个生死的考验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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