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谋士(155)
可惜在曹操的发展势头,已被燕清的一系列谋划下的高压打击得只能被赞个出彩,却不至于抢眼到叫人产生深深忌惮的程度。
哪怕是看出对方是天纵英才、不可小觑的郭嘉,也不会在有攻取冀州这块大蛋糕摆在眼前的时,还把仍在为一处根据地而拼得头破血流的曹操看得更重。
所以燕清想要力排众议,说服他们对冀州纷乱争斗先置之不理,着重收拾掉在青州活蹦乱跳的曹操,就几乎难如登天了。
双管齐下当然是最理想的做法,支援公孙瓒粮草,同时发兵拿下青州,可粮草却经不起这般挥霍。
经官渡一战,加紧随而来的蝗灾旱灾——一使粮食产量锐减,二使赈粮剧增,再要安置大量自关东区域涌来的流民,多方啃食下,吕布的粮仓再充实盈满,也给削薄许多。
尤其以燕清的谨慎性子,是绝对要备下一份留待不时之需的(譬如某地忽起战事,或是史上未曾有过记录的大型灾难),那剩下这些能动用的份额里头,要同时应付两头的额外支出,就不知可不可行了。
当然,吕布对他是彻首彻尾的深信不疑、言听计从,哪怕他的意见与诸位谋士的相悖,要二选一时,燕清十分确信,吕布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听取他的。
可滥用这份信任,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也同样恐怖——那就是对其他幕僚们出谋划策积极性,不可避免地形成毁灭性的打击了。
既然他们说一百条道理,都不如燕清的一句话能叫主公信服,那所谓的礼贤下士,开言纳谏,就是纯粹的放屁,比外宽内忌、多虑无断的袁绍还不如。
真正辅助船长掌舵的智囊,一旦对开始这条船只失望,哪怕看着繁华鼎盛,也离毁灭不远了。
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燕清是绝对不会考虑动用他在吕布这的绝对影响力的。
吕布紧跟着燕清,看他风风火火地回了书房,开始翻找柜里沉积的簿册,将它们一摞摞地摆上案桌时,赶紧上前帮忙搬动,省得累着宝贝祭酒。
燕清匆匆地道了谢,就开始埋头翻页了。
他需要的不是一个笼统概念,而是一个在不影响民生,不动摇根本的情况下,减掉从今冬到来年秋收这段时间的需耗,所能动用的全部粮草的具体数字。
也不是燕清事必躬亲,不愿劳动旁人助他,而是绝无可能找出第二个能熟练使用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外加现代记账手法的人,只有亲自上阵了。
吕布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对面,见他神情肃穆地写下一串串自己根本不认识的怪模怪样的符号,识趣地并不打扰,也不过问,而是也找了本书,心不在焉地一边翻看,一边偷瞧认真忙碌的燕清。
又冲亲随使了眼色,叫他过来后,低声吩咐他将书房里的火盆添上一些好炭,驱走寒气。
也就是燕清集中力极其惊人,才能一直不受他注视的干扰,稳坐泰山。室内落针可闻,只频现纸张被翻动得飞快的哗啦。
直至深更半夜,燕清才将这些年来的卷宗看完,抄了近百业数据,然而光这还没完,需得统一核算,又是好几个时辰的功夫。
等真正大功告成,天幕已然泛白。
最后算出的总额,却是辜负了他这番辛苦:哪怕极大地压缩掉给公孙瓒的支援,将大头分配到征伐青州的军队上,也极难达到兼顾两头的结果,要是勉力为之,更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非动用保底的那些物资……
燕清心里抑制不住地涌现出失望来。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只怪他们前些时日,花着太大手大脚了罢。
这一坐就是快十个时辰,期间基本不曾挪动,乍一松懈下,不过是站起身来,想走到书房那张供郭嘉小憩的榻上躺上一躺,就已觉头重脚轻,眼都昏花了,打了个趔趄,要不是吕布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摔倒在地都有可能。
燕清不由感叹自己到底是不年轻了,猛一熬夜就颓成这样,哪似当年的生龙活虎。
刚这么想着,他顺势一抬眼,就对上了吕布那饱含关切的目光。
这位实岁已是三十有五,陪着熬了一宿,仍然神采奕奕得叫人嫉妒……如此看来,似乎也不全是年龄的问题。
吕布浑然不知因自己连半分倦容也无,就将暗搓搓地做着比较的自家祭酒给打击了一下,只凝眉问:“距定下的时刻还早,重光何不回房歇息?”
“不必了。”
燕清直截了当地拒了他后,彻底放松了身子,软软地往榻上一瘫,外衣都不褪去,就闭上了双眼。
经过这一番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他实在被累得狠了,觉得自己沾枕的下一刻就能睡着。
至于回房?
以他喜洁的严重程度,这会儿连洗浴都顾不上了,更何况还要多走那么长的距离,才能回到卧房,当然不会再折腾一通。
不过这份四肢不听使唤,脑子也迟钝不堪的难受,倒更像是新卡牌出现前的感觉,只是反应没前几回的那么大罢了。
不会如此之巧吧?
这念头刚在脑海里冒出,燕清还来不及细思,就感觉一个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旋即歪歪斜斜地盖在身上的薄被遭人巧力一拢一环,他就被裹在里头,仿佛成了蛋卷。
燕清无奈,只有勉力睁开眼,好脾气地问:“主公这是做——”
“回房歇去,省得着凉。”
撂下这话,向来雷厉风行的吕布就将他给稳稳地抱了起来,一脚利落地踹开紧闭的房门,在侍从们的目瞪口呆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燕清:“……”
这一幕似曾相识——也同样要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燕清带了几分自暴自弃地想着,身体的反应却很老实。
根本没等到抱着他一路疾跑的吕布进去卧房、又真正放到榻上,光是在这熟悉而安心的温暖怀抱里呆了片刻,燕清就已在不知不觉间,安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跟同样义气当先的关羽的名气差远了,但公孙瓒也是真的称得上重情重义。
他出身寒微,得了刘太守赏识,还将女儿嫁给了他,他就记得这份恩情。后来刘太守犯事,要被押送到京城,是他不离不弃地一路护送过去,照顾周到;刘太守被审判后要发配到路途遥远的日南,他也准备一路陪往,甚至在走前拜祭先人坟墓,做好自己这一去就回不来的准备了。好在刘太守被赦免,才不用去。
他跟袁绍反目成仇,打得死去活来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弟弟是被袁绍的兵马杀死的。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公认的美男子……
第156章 来者不善
此眠无梦。
待到燕清醒来时,感觉四肢百骸都软软得不得劲,嘴里不但干燥得很,还泛着一股药汤特有的苦味,就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的那点预感,并没有落空了。
怎么每回都这么不赶巧?
上次是累得他错过攻下兖州的重头大戏,这次是延误了青州和冀州的战机。
希望郭嘉贾诩他们没傻到非要等他醒来,而是及时看到了摆在桌上的、由他整理出的数据,达成共识后,有做出合理的决断。
燕清真是恨得要命,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坐起身来,就被悄无声息地伫立在床边、将威风凛凛的银铠穿得一丝不苟、英气勃勃的面上不带半分多余的表情、周身颇具威仪的赵云给吓了一跳。
赵云平平地看向他,恰到好处地搀了一把:“重光可算醒了。”
要不是那如释重负的语气多少暴露了他,燕清还真不看出赵云这愈发内敛的情绪变化来。
燕清点了点头,接过赵云递来的温茶,抿了几口,并不咽下,而是吐进备好的小盆里,才开口道:“我躺了多久?”
赵云飞快回道:“已有十日。”
燕清苦中作乐地想着,这回倒比上次要快一些了:“我军可有与公孙瓒结盟?”
赵云道:“未曾,只遣文远送了些粮草去。”
燕清颔首:“青州局势可曾有变?”顿了顿,索性直奔重点:“那曹操可有将青州收入囊中了?”
赵云老实承认道:“关于这点,云却不知了。”
燕清环顾一圈,这才意识到他家吕布不在,这却有些反常了:“子龙可知,主公正在何处?”
赵云回答得一板一眼:“主公于这十日里,一直守在重光榻边,除理政事外,不曾轻离。只因陛下屡次相召,实在推辞不下,刚刚才去了一趟,嘱云代守一会儿。”
燕清不免感到奇怪,按理说小皇帝应该已经被收拾得不敢乱来了,怎才没过多久,又闹幺蛾子了?
于是问道:“陛下为何事相召?”
赵云:“应是为搭建圜丘之事。”
燕清恍然大悟。
所谓圜丘,即是西汉中期至宋朝时皇帝祭天所在的圆形祭坛,寓意为天圆地方,分上下两层,上为天地,下为五帝之位。
每个朝代的祭天日都有所不同,在周朝还是选在冬至,至于汉朝,就改在春正月的上辛日了。
就算皇帝所居的宫殿可以用修养民息为上来暂缓修建,一切从简,可当皇帝搬出要郊祭以感上天恩德这理由来时,哪怕是手握实权的他们,也绝不能断然拒绝,或是显出怠慢之意的。
单独推翻皇权,远比连同“敬天法祖”的信仰一起触犯的风险,要小上许多。
眼下虽离冬至还有一个月,可现在才开始做祭天准备,已经算是很晚的了。
燕清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小皇帝不管是真的突然记起,还是有人在背后帮他出谋划策,推出祭天做借口,无论是要狠刷一把存在感,还是树立一下天威,都十分有效。
话虽如此,燕清却没真感到棘手,更关心另一件事:“可有谁与主公同去?”
赵云道:“恰逢郭别驾上门探病……”就被抓了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