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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上(35)

作者:洛娜215 时间:2019-11-10 09:24 标签:爽文 宫廷侯爵 灵异神怪 历史衍生

  “哼哼,”刘启哼了两声,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窦婴啊窦婴,你可知你这一来,朕便无法长乐,也没法子无忧啦。”
  窦婴闻言并不惶恐,帝王的小情绪全在他意料之中:“陛下,臣为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保管陛下听了欢喜无限。”
  哦?
  刘启这倒是真的好奇了。窦婴虽有些喜形于色不够沉稳,但不是个喜欢夸夸其谈之人,说话也颇为保守,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窦婴用这样带着肯定的夸耀语气说话
  既然他这般说,应当是当真有了什么好消息。
  帝王有了几分兴趣,他微微抬手,示意他站直了说话。联想到窦婴去的地方,他有了些许猜测,便直接问道:“是胜儿那择才之法出了结果?”
  “胜儿可是寻到良才?”
  确实找到了,还挖了您的墙角。但这句话,窦婴傻了才说,他极为圆滑地回了一句:“若论良才汇聚之事,又有何人能够比得过殿下身边的。”
  刘启没有理会这一句拍得不太高明的彩虹屁,他只示意窦婴有话直说,于是窦婴让人搬进来了一个木箱,他侧行几步,将之打开展示给刘启。
  这是满满的一箱蜡烛。
  男人挑高了一边的眉毛,觉得有些不明所以。
  蜡烛虽然昂贵,但也不至于到能够让堂堂魏其侯一个侯爵如此姿态。他就着堂内的灯光,扫了一眼那一箱蜡烛,目光忽而凝住,不知是灯光之故还是旁的原因,刘启只觉得那烛的颜色有些不同寻常。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轰然炸响,男人猛一抬手,在侍从的搀扶中站起,他快步行至那一箱子边上,亲自拿起了其中一根颠了颠,又凑近嗅之,细细斟酌片刻后心中多少有了数。若真如他所想,那窦婴的确是干了一件大善之事。
  他将蜡烛放回来箱子里面,袖手而立:“说吧,怎么回事儿?哪儿来的?”窦婴也不敢再卖关子,他姿态恭敬地将这些蜡烛的来历说了个清楚。
  一听到事情又和他九儿有关,刘启在心中暗自寻思,在宫里面可看不出来呀,他这小儿子是这么能捣鼓东西的人吗?
  先是造纸,紧接着便是火炕,现在又是蜡烛。
  刘启接过窦婴递上以纸张书写的表书细细翻看,当他看到此物造价时,眼睛登时一亮,心情更是随即飞扬了起来。
  窦婴以第三者的观察角度将如何制蜡书写了一番,其原材料于帝王看来可谓唾手可得,既不昂贵,也勿须费心照料,甚至可以说是取漆的附加产品,确可使之。
  至于烛和灯之间,哪个更为廉价还需要整合国内漆树数量重新规划。但是知道漆果可用,自大益于民生,于官府有利,对民间百姓更是多了一份收入。
  虽然窦婴一副这是中山国能人的手段,刘胜不过是捡了桃子的意思。但是刘启何等聪慧,又怎能看不出这是谁人手笔?
  小儿子在临走前从薄皇后那儿带走了一批图书,薄家出了一个太后一个皇后,底蕴、势力均不亚于现在的窦太后,能被薄皇后收藏的书册几乎本本精品。
  小儿子离京时候的车队大半都用来放竹卷了。恐怕就是因为如此,小儿子才开动了脑袋瓜子,若非如此,只怕他想要看到这纸张还要等上好些个时日。
  天寒地冻,王宫未建,于是倒腾出了火炕。
  他派给小儿子的手下寥寥,且中山国并无原属的王室官吏,一切都要重头再来,小儿子被派去的时间又是秋冬,为春日大祭他必得择才。
  若非如此,小崽子也不会想出这般择才之法,更不会向他求助。
  刘启哼了一声,心中有几分这儿子戳一下动一下的恨铁不成钢,但更多的却是一个老父亲的自豪。
  毕竟他儿子无论怎么滴,都是个人才。
  当然这份自豪之情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刘启眼睛一转,以奏书角指了指另一口箱子:“这也是蜡烛?”
  “并非。”窦婴侧身开箱,将里头的一个锦盒交给了走上来的内官,后者接过后转递到帝王身前。刘启抬抬手,示意宦官将之开启,锦盒被打开的一瞬间室内仿佛都亮堂了。
  刘启作为一国之主,寻常生活并不奢靡,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审美上有一星半点的问题。
  况且无论审美有没有问题的人,在看到这一尊瓷白菜的时候,都不会有赞美之外的想法。青釉和白釉相互叠加的制品,便是在现代也能当做是一件艺术摆件,遑论如今。
  刘启双手上挑,稍稍一抖让衣袖落下些许,此举是他生怕因为衣料的一个抖动会拉扯摔碎这一件珍宝。作为皇帝,他触手所及过的奇珍异宝并不在少数,巧夺天工者更是不少,但其中,却没有少有一件能够像这一尊一般美到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程度。
  他双手捧起了这一尊玉白菜,小心翼翼地以指尖触碰过其菜叶的弧度。
  从雪白的菜梗,到带着绿意的菜叶,及至最后有如凝聚了一汪清水的叶子尖,于他指尖所及之处,釉料严丝密合,全无拼接的痕迹,如此便证明这是一件同时烧铸出来的瓷器,如此更为难得。
  当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刘启于心中深深地叹息。他的目光流连于上许久,方才将这一尊瓷器放回了锦盒之中,不无唏嘘地在虚空中点了点此物,下判定道:“宝物果真迷人心智,”
  窦婴非常理解他的想法。
  事实上,若非在夏安然那一边他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瓷器,其中不乏精品,看多了耐受能力便也提高了。他在见到这一样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的想法也是占有。
  刘启闭目站立,花了些时间稳定了下心神,再睁眼的时候看这一尊瓷器的眼神已经带了些许淡然。
  他修身养性多年,又为太子整整二十二年,这一番人生经历给他带来了别的帝王所没有的财富,那就是——克制。
  对于权势的克制,让他能够忍受薄氏家族的桎梏,也能够忍受太后屡次干政。
  对于感情的克制,能够让他在之后对于心爱的宠妃,说杀就杀,全不容留情。
  对于物欲的克制,使得他成皇多年,内库所藏,依旧贫瘠。
  正所谓上行下效,正是文景两位帝王都有这样的品性,他们克制自己,没有放纵自己身为帝王的欲望,才给了百姓不被干涉的自由发挥,方才造就了文景之治。
  帝王苦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多年修身养性毁于家里臭小子的一件上供。若小儿子在他面前,自己一定要捏捏他那小肉脸,再戳戳他的小脑袋瓜,看看能不能把脑袋瓜里头的点子再戳出来些。
  在脑中补完了这一幕后,刘启感觉心里头舒坦不少。
  示意人将锦盒之盖合上,遮盖住了瓷器的光芒后,他又看了眼木箱子之内的另外几个锦盒,这次他让人一口气将之全数打开。
  对比之前巧夺天工的瓷白菜,剩下这些东西只能说稀松寻常,被突然之间提高了阀值的汉景帝,在看到这些纯白色的瓷展时心中已经淡然。
  他双手插于袖中,面上无甚表情,但他看向窦婴的眼神却深邃异常:“说说。”
  窦婴又掏出了另一封书信:“陛下,臣方才所说的可让陛下宽心之物,并非是这些瓷器,而是这一份文书。”
  景帝也不等内侍转交直接自己接过。见他抬手,窦婴忙躬身向下,双手高高举过额头,以示臣服无害姿态。
  刘启展开一看,小儿子的字迹落在纸上。
  这字倒是长进不小,倒有了几分风骨,帝王一目十行快速扫过。
  因为这并不是正式的奏书,夏安然并没有按照藩王上奏的格式来书写,反而是使用了一种更为亲密的语气。他在上头写了几句自己的日常生活,又关心了一番老父亲的身体健康之后,便口气轻松地像他爹介绍了自己的大发现。
  在看到中山国环境得天独厚,可大量产白瓷,并且匠人们研发建造出了可以用来稳定烧瓷的常窑之后,刘启的原本不经意之间蹙起的眉一点一点舒展。刘胜只寥寥数语,但是却将他想知道的信息说得清清楚楚。
  可量产。
  帝王保养良好的手指,从这个三个字下面缓缓滑过,他垂目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窦婴,胜儿让你将这些东西带到京城来,所为为何?”
  见窦婴张口欲言,男人忽而竖起食指,以指尖点了点他:“想清楚了再说,朕的儿子,朕心里清楚。”
  窦婴心中一凛,将那长长一段原本打好腹稿将刘胜小皇子塑造成寻常贪玩小孩儿,想要做出些功绩便急匆匆展示给父亲看的形象给噎了回去。
  他心念骤转之间,坦诚说道:“陛下,殿下就要臣来问上一问,可否以瓷器与匈奴做些交易。”
  刘启听闻此言却并不表态,面上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就如同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但只要没有当场发怒,便是好消息,更何况话已出口,便如覆水难收。窦婴只能硬着头皮在帝王这样的不明反应下继续说话。
  他将夏安然送行之时的只字片语同他说了,中山王想要用瓷器换回被匈奴掳走的边民,如若可以他还想要换来牛羊畜,以及被匈奴掳走的外族人。
  “外族人?他要外族人作甚?”
  “臣不知,许是殿下年纪小,没见过外族人,便想要听一听外头的故事吧。”
  “呵……”
  刘启轻笑了一声,并不予点评,他缓缓转过身,向着主座走去,藏在袖中的指尖却一直在摩挲着小儿子写的这封信。
  就在窦婴以为这一关已经过去之时,忽然听到刘启一句惊天雷劈:“魏其侯,你临走前朕问你的问题,现下是否有了答案?”
  窦婴愣了愣,他不由自主开始回想当时刘启询问的问题——魏其侯,你既如此坚决反对梁王做太子,可是有看好的皇子?
  ——回陛下,臣并无。
  一瞬间,窦婴只觉两股战战,他忙跪伏在地,嘴唇颤抖,然其思量片刻后,还是说道:“回陛下,是。”
  刘启并无恼怒,也不曾问询他所中意的人是谁,因为根本不需要问。
  他现在心中无比平静,甚至有些单纯的好奇:“算上你来回所花的时间,卿和中山王相处也不过一月,往日你在长安城中,可并不曾表现出如此偏向态度,是什么改变了卿之所想?”
  汉代君臣之间关系随意,但再随意,也并不至于可以容忍臣子干涉王嗣事件。刘启态度虽然就像是在普通的闲聊,但窦婴可并不敢轻慢,他整理了一下思绪。
  事发突然,他来不及编出一套委婉词汇,只能按自己脑内所思所想,一一说出:“陛下可还记得,殿下就藩已有多久?”
  刘启站在桌案之前,很是配合地说:“胜儿离开时正好是去岁秋,至今,约有八月余。”
  “那陛下可知,刘胜殿下,入藩国后所做第一件事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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