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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老爷的科举人生(61)

作者:细鱼 时间:2019-01-05 19:01 标签:爽文 打脸 红楼梦 科举

  建明帝的态度就是海洋上的风向标。
  他喜欢太子,太子一派势力就强盛。
  他喜欢七皇子,七皇子一派又死灰复燃。
  没有人能搞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除了建明帝和七皇子一行人。

  ☆、95.一更

  “徐大人, 本宫今日是来给您报喜的。”刑部大牢内, 徒禄满脸喜色,他亲自斟了一杯酒送到徐成松手上,这些日子的春风得意让他的脸上前些时日的那么灰心丧气都刹那间一扫而空了。
  徐成松接过酒,却不急着喝。
  他凑近到徒禄跟前,问道:“殿下已经成功了?”
  “尚未,但至少已经有□□成胜算了。”徒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来说道。
  “徐大人,明儿早上就是会试放榜的日子了,本宫已经照足你的话做了,想来不消几日,大人您的仇就大仇得报了!”
  一听到这话, 徐成松的手立即捏紧了酒杯,他满脸恨恨,一字字道:“好!好!我等着看他们贾家怎么死!”
  饶是徒禄这种胆大心狠的, 此时也被徐成松话语里头的恨意给吓了一跳。
  不过, 他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眼下大局已成, 只等着东风至,一鼓作气将荣国府和太子全都拉下来!
  “查到什么消息了?”书房内,一豆烛火下, 章桁微闭着眼睛, 半开半合的闭目养神。
  自打那日朝华殿后, 太子却一直迟迟尚未把消息传来。
  在宫内的时候, 又往往杂人众多, 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不火上浇油,章桁索性动用自己埋藏在宫中的钉子查看。
  地上屈膝跪着一个人。
  那人回答道:“大人,那小太监说了,当时朝华殿内,只有陛下和冯公公在里面。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守在外头,听不清。”
  章桁缓缓抬起眼皮,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扶手。
  “冯道?”
  “是。”那人点头道。
  章桁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这事情若牵涉到冯道,那可就更加复杂了。
  冯道这人,章桁和他打过不少交道,也试过拉拢招揽他,但冯道都婉言拒绝了。
  他那人做事不偏不倚,从来也没表现出到底是靠向七皇子还是靠向他们,章桁看在他做事还算公道的份上,从来没动过他。
  现在看来,这人未必像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公正了。
  “去查查冯道这个人,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给我好好仔细查查。”章桁心思转了好几遍,淡淡地吩咐了几句话。
  甭管冯道在这件事里头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必定有问题!
  那人应声而去。
  章桁独自一人看着外面擦亮的天际。
  天亮了,会试也该放榜了。
  他想到这里,右眼皮忽然跳了一下,心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来的心悸。
  章桁霍然从座位上起来,“备下马车,去荣国府。”
  章桁来的时候,贾赦已经醒了一会儿。
  会试虽然已经结束,但他却依然照着原来的习惯,早早起来,温习功课,听到章桁来了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这一大早的,他怎么会来?
  “真是章大人?”贾赦边走还边疑惑地偏过头去问林文。
  林文道:“爷真是说笑,章大人那模样,小的还能认错吗?”
  这倒也是。
  贾赦心想,章桁那模样,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了,要认错还真有点儿难。
  只是,这一大早的过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等走到大厅的时候。
  他顿了一下,听得里头贾代善和章桁正在寒暄的声音,章桁的语气稀松如平常,心里才稍稍放心了。
  “学生见过章大人。”贾赦对章桁拱了拱手行了礼。
  章桁一路上心里头七上八下,明知道贾赦不可能会出事,但是却仍然是止不住要担心,这会儿见到他,心里头才算是放下心来。
  贾代善呵呵笑着,摸着胡须道:“章大人,老夫还有要事得出门一趟,暂由犬子招待您,如何?”
  “随大人方便就是。”章桁笑道。
  贾代善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贾赦几句,要他好好招呼章桁。
  贾赦自然满口应下。
  等他一走,贾赦就不摆出什么前辈晚辈的客套来,他吩咐了丫鬟去沏茶,又嘱咐了人在他院子里摆好早膳,丝毫不把章桁当外人。
  章桁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把每件事都安排下去,听到他嘱咐了丫鬟准备了云吞时,忍不住笑了。
  贾赦斜了他一眼,“大人笑什么?”
  “没什么。”章桁摆了摆手,想了想,又说道:“别人今儿个这会儿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着放榜出结果,你怎么倒好像个没事人似的?”
  贾赦心里腹诽道,他上辈子考试都考了几千回了,就算再紧张,也都麻木了。
  “我也着急啊。”贾赦瞥了章桁一眼,“但着急,又有什么用。倒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左右是我的就是我的。”
  他这话刹那如雷贯耳。
  章桁愣了愣,这些时日来萦绕在心头上的焦躁、紧张、急切瞬间土崩瓦解。
  他笑了笑,道:“是,你说的有道理。”
  甭管七皇子那边到底在耍什么花招,那九五之位必定是徒源的。
  再不济,大不了来个“玄武门之变”。
  贾赦看出章桁眉眼间的郁结之气散去,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他道:“大人想必还未用过早膳吧,今儿个也让我做一回东,请大人用膳。”
  他说着,从座位上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章桁含笑跟着走了。
  而就在他们用膳的这段时间。
  京城里头各家大大小小的客栈、茶楼酒馆里租赁的举人们也都前前后后起来了。
  “快,陈兄,快别睡了,咱们赶紧吃点儿东西,去贡院门口等着放榜。”
  “徐兄、何兄、宋兄,你们都起身,快要放榜了。”
  几乎所有下场考试的举人这会儿都起来了。
  有的人早早就去了贡院那里等放榜,有的人则打发了小厮在贡院门口盯着,在茶楼酒馆里细嚼慢咽地吃着早膳,看似从容,但从时不时朝外暼去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心中也是焦急的。
  大街小巷里,不少举人三三五五结伴同行,偶然遇到同窗时,互相打了个招呼,一同朝着贡院去了。
  宋府。
  宋子杨也早已醒了,但他的脸色却很平静。
  他手中执着黑子,宋袁青手中执着白子。
  棋盘上,黑子几乎已经将白子纳入囊中。
  胜利唾手可得。
  宋子杨眼中难免有一丝兴奋的神色,能赢宋袁青一局,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然而,他高兴的太早,宋袁青缓缓将白子落下,转眼间,白子由败转赢,他抬眼笑着说道:“子杨,人生之中得意之时往往就是失败之时,就如同贾恩侯这回,你可得好好吸取他的教训。”
  宋子杨心里隐隐感到快意,他道了声是。
  原先心里头因为贾赦得了会元的淡淡不悦和嫉妒也都随之散去。
  毕竟,这会元可以说是催命符了!

  ☆、96.二更

  时近晌午。
  贡院放榜的时间也快到了。
  贾赦和章桁正在下着棋, 章大人心情似乎颇为不错, 不知道是因为虐菜虐的太开心,还是因为贾赦的愁眉苦脸而愉悦。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黑子,脸上带着笑,抬起眼来看了贾赦一眼,似笑非笑地提醒道:“这一局可是第三局了。”
  贾赦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琢磨着到底该下在哪里好。
  棋盘上章桁是稳占上风,这一子要是落错了,他可就又输了。
  作为一个连输了两局的倒霉蛋,这第三局要是再输了,他可就没脸见人了。
  贾赦心里头正在琢磨着。
  冷不丁, 外头传来了陈荣贵的声音。
  他偏过头去,往外一瞧。
  陈荣贵正迈步走进来,神色着急, 他还没踏进书房的大门, 就说道:“恩侯, 你怎么还在这儿?这都快放榜了。……”
  他话快说完了, 才看到坐在贾赦对面的人原来是章桁,顿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干巴巴地笑道:“章大人, 也在啊。”
  “嗯。”章桁客气地应了一声。
  贾赦眼珠子一转, 这可不是踏破铁鞋无寻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他连忙顺势将手中的棋子丢下, 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道:“既然快放榜了,那我们不如亲自去看看。”
  章桁笑了下,了然地看了他一眼。
  贾赦心里头一点儿也不心虚,章大人虐菜虐的这么狠?难道还不准许菜自己跑了?
  “也好,那一起去吧。”章桁道。
  贡院放榜的地方,此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了。
  章桁、贾赦和陈荣贵寻了个雅间在里头坐着,吩咐了林文、林武兄弟两人去那里等着。
  其实,就算不安排人过去那边等着,到时候榜单出来,一样会有衙役去报喜领赏钱。
  跟着他们同样心思的人也不少。
  小二哥才把茶壶、点心摆了下来,隔壁的雅间里传来一段话来。
  “这会儿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放榜?”有人声音焦急地说道。
  “急什么,反正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同行的举人说道:“要我说,咱们这会儿不如来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聊什么?”
  “当然是聊这一届到底是谁会是会元!那四周围的人都说是贾赦,我看倒未必,咱们这群人当中说实在话,刘元志、宋子杨哪个不比贾赦有名气,而且还有许兄、蔡兄,都是大名鼎鼎的才子,可也没见谁说自己会得会元,贾赦这次,可别把牛皮吹破了才好。”那人阴阳怪气、酸酸地说道。
  章桁斜眼看了贾赦一眼。
  他现在面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听到似的。
  隔壁那个雅间的人却好像越谈越投机,声音越来越大。
  “有道理,等会儿放榜了,那会元要不是贾赦,可就有的笑话瞧了,只是可惜了,没听说贾赦今儿个来看榜,不然,等会儿瞧瞧他的笑话也好。”有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他哪里敢出来,他都把话传得全京城人都知道,就连我住的那地方的小二也问道‘听说这次的会元必定是贾解元,这事是真的还假的。’你们听听,连那些小老百姓都知道了,要是这回不是他得解元,可就彻底丢死人了。我要是他,今儿个我就在府里呆着,等着结果出来,真没考上,那就在府里呆个十年八年,反正他们这些子弟,家里有的是钱。”那人讥嘲地说道,但话语里却是带着一股子酸味。
  章桁正要说话,却听到外头传来林文、林武欣喜若狂的声音。
  “爷,出来了,放榜了,您是会元。”
  会元?
  雅座内的人惊了,四周围的人听说了这事,也都纷纷跑出来瞧瞧到底是谁得了会元。
  林文、林武推开了门。
  众人纷纷侧目往里头瞧去。
  那隔壁雅座的三个人见到贾赦坐在里头,脸都黑了。
  他们刚才在里头说了贾赦不少坏话,结果人家就在隔壁。
  贾赦举起杯子,遥遥一敬,“劳三位挂心了,只可惜诸位不是我。”
  他这是在回那人说的倘若他是贾赦的话。
  那三人面红耳赤,也顾不得留下来等消息,把饭钱一结,就落荒而逃了。
  而荣国府,此时此刻。
  “都出去了?”贾史氏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面前的冰糖燕窝,懒懒散散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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