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之世上另一个我(24)
润玉撩起衣袍,坐在了床边。看着她仍是如初见时的清艳脸蛋,可却再也撩动不了他的心绪,情之一字,当真奇妙。他以为自己是爱她至深,却不过是拿她当做那救命稻草,若是从未遇到应鳞,也许他会一直带着这根稻草,沉溺到底,也未可知。
催动灵力,腕上的人鱼泪散发出悠悠的蓝光,床上的人也随着那光色,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锦觅抬起手来遮挡着有些刺目的光,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浑身无力,竟然连抬手这般动作,都如此吃力。
“小鱼仙倌……我,我这是怎么了?”
润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邝露赶紧上前扶起了锦觅。
“我想起来了,我,杀了旭凤……我真的杀了他!”
“仙上,你如今沉睡刚醒,身体还未复原,莫要思虑过多才好。”
“小鱼仙倌,你告诉我,我,我没有杀了旭凤,对吗?”锦觅眸中盈满了泪水,拉着润玉的衣袖,如拉住救命的稻草。
“他还活着。”
锦觅努力的深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带着一丝侥幸,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他就在魔界。”
邝露有些奇异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这般干脆的告诉了锦觅仙上,更没想到他放手放的这般痛快。
“对,锦觅仙上,如今火神就在魔界,您还是先养好身体为好。”
锦觅刚起喜色的脸,又黯然了下去,他还活着,可那又如何呢?他杀了爹爹,她亦是亲手杀了他一次,如今凤凰怕是再也不想看到她了……
“小鱼仙倌,我想回家,想回洛湘府。”锦觅低垂着头,润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略微考虑,还是同意了。如今他既然决意与应鳞在一起,自然应该避讳着些。
“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锦觅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她以为此事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他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不过如此也好,她真的,不想再纠缠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了,她好累,好想休息。
“如此,便麻烦小鱼仙倌了。”
润玉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被送回洛湘府的一路上,锦觅都觉得,众人看她的目光很奇怪,有些从前与她相识的仙子,更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在去理会,只是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回了洛湘府。
洛湘府风神尚在,听闻今日锦觅已经醒了,要回到洛湘府,亦是十分激动。锦觅已沉睡一年有余,天帝已准天后的名义将她安置在天界,她也无法置喙,如今锦觅能回来,她才真的安下心来,只是想到传闻,又有些忧心不已。
“觅儿,你果真无事了,真是太好!可还有何处不适?”
“临秀姨,我已经没事了,害你担心了。”锦觅脸上表情要哭不哭的样子,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可她突然一见到这近亲之人,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临秀自然看出来了,将她轻拥在了怀里,拍抚着她的背,感觉肩上渐渐湿了起来。
“好了,觅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进去吧。”
风神带着锦觅进了洛湘府,与她聊了一切她昏睡的这一年所发生的事。
“什么?润玉攻下了魔界?”锦觅十分惊讶,没想到这天魔二界的平衡,如此轻易的就被打破了。
“不错,当今天帝陛下的手段,怕是赶超前人,但是今日听到了一则传闻……”风神有些犹豫,不过想到锦觅并非心属润玉,想来也不会难过才是,索性说了出来。
“是何传闻?”
“说是缘机仙子卜算出,你与天地陛下,并未良缘,若是强求,于天界运道不利。”
锦觅沉默片刻,释然一笑。
“如此也好。”
“觅儿,明日我带你去洞庭一趟,也去感谢一番。你沉睡一年有余,如今既然醒了,自然该去感谢的。”
“自是应该。”
次日洞庭
“锦觅,还不过来。”
锦觅与应鳞对面而立,却同时发现心中一动,一种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那种熟悉与亲近,让应鳞皱起眉头。他对锦觅,早就已经没有了这种感觉,再说自重新回到这里,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锦觅,怎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锦觅亦是有些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有点卡文滴征兆啊
☆、第 39 章
应鳞觉出情况有异,猛然想到昨日的红线,凝神细查之下。果然,昨日还指向天界的那条红线,另一端可不正是绑在面前的锦觅身上?
危险的眯起双眸,此事绝不可能是润玉所做,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头蠢狐狸干的!只是以红线绑他与锦觅二人,有何用处?
“风神,我此刻要去天界有事,可否借锦觅仙子一道前往?”红线之事,必须尽快解决,姻缘线不比其他,越拖只会越糟。
风神锦觅二人相视茫然,不知道应鳞此刻去天界就罢了,为何还要带上锦觅?
“这……”风神自然之道锦觅回来之时,黯然神伤。虽然风神有恩于她们,但她却不想为难锦觅。不由得有些迟疑。
“仙上,锦觅此刻便与你去吧,只是不知道仙上要带锦觅去天界,有何事?”
应鳞施展仙术,两人之间原本不可见的姻缘线,渐渐显出了形态来。
“这……”风神与锦觅二人都震惊的看着这条原本压根不存在的姻缘线,锦觅自己心里清楚,她身上,只有当初月下人先给她和旭凤绑的一条,但也随着历劫归来,而烟消云散了。
“这边是本座要去仙界的理由。”应鳞的神态有些冷峻,确实。任何人莫名其妙的便被算计了,也该是没什么好脸色了。
“锦觅这便随你去。”锦觅的脸色有些黯然,这件事,定然是狐狸仙做的。
应鳞以灵力裹挟住锦觅,直接便到了姻缘府。锦觅还颇为苦中作乐的想,这洞庭君仙法果然高超,连凤凰带着她都要飞那么久,他不过是片刻之间罢了。
姻缘府大门紧闭,平日里热热闹闹的仙娥小侍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鳞自然不会管那么多,也为敲门,直接一掌震碎门上阵法,推门而入。
姻缘树上仍是红线千千万万的就那么飘荡着,书案上高高的一摞书简,旁边红线框里,一只红的几乎与线团没有区别的七尾狐狸,趴卧其中。
丹朱眼睛微微张开了个缝,就又闭了回去。心中暗恼这个洞庭君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月下仙人,不准备给本座一个解释吗?”应鳞看着那只七尾的狐狸,前仇旧恨一块涌上了心头。灵力亦是随着情绪而翻涌不息,周围温度骤降。
“解释?洞庭君想要什么解释?”丹朱将身体团的更紧了些,他失血又失灵力,此刻本就冷的很,这洞庭君一来,他就更冷了些。不过这都不要紧,只要能离间润玉和此人,一切都值了。
“月下仙人乱牵红线,可想过后果?”应鳞来的路上就试过了,这个红线与其他的不同,直接缠绕神魂之上,无法以力硬破,不然此刻,他对这老狐狸,绝没有这般客气。
“有什么后果?老夫不过是牵了条红线罢了,老夫见你二人有缘,可是煞费苦心啊!”丹朱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爬起来变作了人身,他不认为应鳞能拿他如何,他是月下仙人,他说有缘,无缘也必须有缘!何人能说月下仙人的红线牵的不对?
只是他没想到,转瞬间应鳞已是一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瞬间而来的窒息,让他难受的咳嗽出声来,继而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涨得通红的脸,额上青筋暴起。
“仙上,仙上息怒,此间定是有什么误会……”锦觅焦急的抓住应鳞的那只手腕,想要拉开,却怎么都拉不开。
“息怒?那不如让月下仙人来解释一下,何为我二人有缘啊?”应鳞的声音结了冰似的,听得锦觅一个哆嗦,就想放开手,可见狐狸仙难受的样子,也只好坚持一番。
应鳞手中力道微微放松,好整以暇的挑起眉头,看着丹朱。
丹朱被他瞧得心中一跳。
“怎么不是良缘了,咳咳,一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一个乱臣贼子,助润玉篡位。你俩,哈,你俩不是绝配,还有谁?”丹朱艰难的突出这句话,心中极为畅快。
锦觅难过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知道狐狸仙恨她,也应该恨她,可当真亲耳听到,仍是难受。
“老夫乃是先天帝的兄弟,润玉的叔父,你能把老夫如何?”丹朱虽然受制于人手,仍是不改嚣张的本性。
“你们让老夫不痛快,老夫便让你们都不痛快!哈哈哈……洞庭君不知道吧,我那润玉侄儿,可是爱这个没有良心的丫头爱的紧,你与她有婚约,我那润玉侄儿,是断不会容你的!”出了他这口心头气,还让润玉失了一个有力臂助,想想就十分的痛快!
“你的遗言,交代完了?”应鳞丝毫没与动容之意,若说丹朱前面所言,他只是生气的话,那他算计润玉之事,便是雷霆之怒,他素来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面上不显,但心中丹朱已是必死之人!
“哈,遗言?你还敢杀了老夫不成!屠戮上神,你亦是难逃一死!”丹朱少年是的脸庞,此刻狰狞的完全难以入目。
“不要,洞庭君,我求你了,狐狸仙他只是嘴上不好,他其实不是什么坏人,我求你了,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锦觅就算难过,在她心中丹朱仍是那个与她一同看话本,为她与旭凤出谋划策的嬉闹少年,她如何能看着他死在面前?
锦觅不住的叩首,希望应鳞能够网开一面,同时暗自以纸鹤通知润玉快来。
锦觅的那点小手段,如何能瞒得过应鳞的耳目?只是他并不在意,此时润玉知道也好,免去日后解释的烦恼,无论润玉是否来,丹朱,都必须死!
“确实,你说的对,本座不应该直接杀了你。”应鳞恍然大悟一般。
“润玉受的,我总要讨回来几分的。丹朱,你莫不是以为,你与旭凤的关系,无人知晓吧?既然当初润玉受了荼姚三万天刑,但荼姚已死。如今,你说本座是还在你的身上?还是他的身上呢?”
丹朱惊怒的瞪大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本座什么意思,丹朱你不懂吗?”
锦觅迷惑的看着二人,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丹朱与旭凤的关系?叔侄啊,六界四海,还有谁不知道的吗?
丹朱急促的呼吸着,他知道了,丹朱心里撕喊,他知道了!不能让他说出去!不行,决不能让他说出去!“应鳞!你……”
“月下仙人不愿意选?那不如本座……”
“老夫做的错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时候还需要一个小辈,来为老夫顶罪了?”
刚说完此话,便被应鳞一把丢在了地上,正在此刻,润玉也是匆匆赶来。看着地上狼狈的月下仙人,润玉心中一坠,是他让缘机与月下仙人所做之事被应鳞知道了?
“润玉来的正好,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道这月下仙人若是犯了错,可也是同罪。”
润玉眼神微转,又报有些侥幸,斜睨一眼倒地的人。
“自然,只是不知月下仙人所犯何事?”
应鳞一瞧他有些不稳的神色,便知他在此事之中,只怕也脱不了干系,怕是被这狡猾的老狐狸给摆了一道吧!心中也有意敲打一番,索性也不严明,之事含混不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