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吉尔伽美什(46)
“被看出来了。”吉田松阳神态一如往常平和安详,他为吉尔伽美什重新添了杯热茶,新月般的眼睛透过窗外,眼神飘向远方,“知道我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招待你吗?因为这里可以看见整个私塾,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大火吞噬殆尽,‘我’也会死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吉田松阳停下来抿了抿唇:“感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作为回报有什么疑难问题我都可以帮忙解答哦,别看我这样,知道的还蛮多的。”
吉尔伽美什闻言轻嗤一声:“收起你那突如其来的善心,这世上没有本王不知道事,只有本王想不想知道的事。”
吉田松阳突然有种胸闷无力感,他知道自己领回家的这三个人都不简单,就比如他曾亲眼目睹那个银发金瞳的佩刀青年前不久才被天人军团长杀死,现在又好端端地在楼下和银时玩闹一样,能被这样的人尊敬追随的男人当然是极具魅力。
可是,就这么毫不迟疑地拒绝他的好意还是所料未及的,越是智慧的生物对于未知的事物的好奇心就越强烈。
“杀死你那些追随者的天人,是天道众最高首领之一,叫白令迟。目的不详,战力不详,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哪怕是对同盟一言不合都会出手。不过很可惜,他因为有什么事要做已经离开这个星球了,好像过几年才会回来,你要报仇可是得等好久。”吉田松阳拢了拢垂在胸口的发丝,轻易地道出天人高层才知道的密辛。
意料中的没得到任何回应,吉田松阳也不恼,等到时间差不多便起身离开去给三个小家伙准备晚餐。
即使是最后一顿,也不能马虎。
最后的晚餐啊……
最终,吉尔伽美什还是没有留在松下私塾吃晚饭。这一趟出行不算全无所获,天道众首领之一,白迟令,他记下了。
不紧不慢地放长线钓鱼,也是英雄王酷爱的娱乐项目之一。
已经过了樱花开放的时节,残阳如血,晚霞与火焰将葱绿的枝头映出猩红的颜色,熊熊燃烧的火焰烧掉了整个私塾,也烧掉了三个孩子的家。
那曾经给予战乱无家可归孩子温暖的地方,最终只留下一片焦土。
吉尔伽美什的眼睛一如火海般明丽而惊艳,哪怕靠近就会被灼热的火焰化为灰烬,却仍有无数人飞蛾扑火,只为黄粱一梦。
鹤丸国永呆愣了半晌,强迫自己撇开痴迷的眼睛。
“不知道下次来江户能不能碰见那几个小鬼呢,死鱼眼小鬼真臭屁得让人想揍他啊!”他望着火海回头无不可惜地说,倒是克制住了去瞧一瞧的冲动。
付丧神的使命就是保护历史必然发生的事件不被破坏,哪怕是信长厨不动行光都不能去救本能寺中死去的织田信长,更何况只是几个一面之缘有好感的孩子了。
入夜了。
吉尔伽美什淡淡吩咐道:“明日再来。”他完全没有必要也没有耐心等上几年,回溯历史上的任意一个时间节点,这正是时之政府赋予审神者的便利。
现在么,是休息时间。
享受世间一切荣华富贵与愉悦的王可不是为人劳碌的苦工。
市丸银望了眼不远处的新桥,有些遗憾,捞刀什么的,真的会上瘾呐。
算了,反正明天还会来的,他摇摇头,步入白色的光晕。
回到本丸,早就得知审神者回归的付丧神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桌子的珍馐美馔,比之从前,摆盘餐具的风格更令人耳目一新。
市丸银感叹一声:“今天的晚餐用两个字来形容——讲究。”
“如果你褒奖的两个字改成风雅我会更开心的。”端着一盅汤进来的紫发打刀缓缓走进,举手投足都让人赏心悦目。
“我是歌仙兼定,喜爱风雅的文系名刀。请多指教。”歌仙兼定将手里的白瓷汤盆摆放好,垂首站在主座下自我介绍。
“主人主人,我去博多学习经商回来啦!还有药研哥也结束修行了。”
药研点头,补充道:“如今在修行的是前田。”
初始刀又是今天近侍的山姥切国广担起了介绍新人的任务,灌了一大口酒水壮胆,大着舌头又十分赤诚可爱的再次迷迷糊糊地对审神者表白了一发。
吉尔伽美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因为不间断出阵的缘故本丸又增添了不少新成员,和泉守兼定、歌仙兼定、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莺丸和鸣狐,最开始空旷的大堂也不再冷寂,也许不久之后,这里将不再有空位。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听说了新选组几人溜去江户城差点把自己玩死的事迹。在表达同情关怀之后,吃到尽兴,不由调笑几句,看到羞愤得面红耳赤的同伴,愉悦的笑声充盈了整个大堂。
第60章 风起江户城四
黎明之际, 熹微的晨光透过竹帘撒在桌角上,早起的鸟雀在窗前鸣个不停,吉尔伽美什轻闭的眼睛抖了抖, 悠悠转醒。
英灵对于睡眠的需求不大, 除非是特定情况下需要依靠睡眠或是进食等外物协助补充能量,在大多数时候, 睡觉只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罢了。
所以哪怕是刚一睡醒, 吉尔伽美什也没有露出睡眼朦胧让人有机可乘的状态。
任何时候, 他都是无懈可击的。
吉尔伽美什冲了个澡, 随手捞起一件浴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漫步在蜿蜒绵亘的小道上,青葱斑斓的植被映入眼帘,夏日黎明的微风拂过微微被水汽浸湿的衣襟上,带来沁人心脾的凉意。
此时天色尚早,太阳还在地平线之下,许多付丧神仍在酣睡,吉尔伽美什走到中庭的池塘前时,意外地看见两道身影。
正捧着茶杯等日出的付丧神同样发现了未隐藏身形的审神者。
“主殿, 晨安呦。难得早起一次竟然碰见了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吧?哈哈哈。”三日月宗近以袖掩唇止住打哈欠的动作, 同时微微欠身, 鸦与般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看样子这么早起来确实难为他了。
“主人早安。”坐在三日月宗近身旁绿色短发遮眼的付丧神愣了一瞬后同样欠身行礼,太刀付丧神身上散发着和三日月宗近同样的成熟稳重、阅历不菲的气息, 面对吉尔伽美什也不显得局促,他垂下眼帘轻声说:“如此悠闲美好的时光,主人也请来喝杯清茶吧!”
莺丸也是平安时代的刀剑,要说年龄,还要比三日月宗近大一些,虽然没有时常把“老爷爷”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却把垂暮之年老人家的生活方式过到了极致,生平爱好就是喝喝茶逗逗鸟顺便拿自家刀派的傻大包取乐。
要说莺丸泡茶的手艺,就算是擅长料理的烛台切光忠和精通风雅的歌仙兼定都不能比拟。
吉尔伽美什不客气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瞥了一眼动作行云流水为自己泡茶的莺丸, “你这家伙,是新来的吧?”
昨天晚宴上进行过自我介绍,明显是被审神者忘了,莺丸没有任何不郁的情绪,他边烫茶杯边回答:“我是古备前的莺丸,是三天前来到这个本丸的。和我同一刀派即将到来的还有大包平,他经常犯傻犯二,疏忽和傲慢与他同在,如果他以后不小心冒犯到您,请相信他是无意的。”
听莺丸这么说,吉尔伽美什反而对大包平生出了几分好奇心,疏忽和傲慢与他同在,这不是挚友曾经形容自己的么?
几句话间,茶水泡好,淡绿色的雨后龙井中心浮着一根茶叶梗,代表着今天会有好运。
吉尔伽美什嘬了一口,微烫的茶水入口回甘,整个口腔弥漫着茶叶的清香,却是上品。
没有留恋,吉尔伽美什放下茶杯,满含深意地说:“你特意向本王提及大包平,又请求我宽恕他可能的冒犯不敬,看来他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莺丸并未被人道出心思的窘迫:“我和大包平生于相近时代相近刀匠的手中,比起兄弟,其实更像是挚友,对于他自然关照的多一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遵从主人意志的信念不会因此有丝毫削减。”
“哈哈哈,挚友么?”吉尔伽美什突然畅快地笑了,“既然是挚友,值得好好珍惜。”
良久,直到吉尔伽美什离开后莺丸仍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茶凉了。”三日月宗近提醒道。
旭日东升,金灿灿的阳光倾泻在这片土地上,莺丸向着虚空伸手,仿若要把那太阳抓在掌心,“呐,三日月,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要亲近审神者大人了。谁会不喜爱温暖又宽容的太阳呢?”
三日月宗近闻言侧首,眼底新月如钩,太阳么?是啊!是太阳。因为月亮只有围绕着太阳转动,才能展现出皎洁美丽的光芒。
用过早餐后,吉尔伽美什、鹤丸国永和市丸银又来到了江户时代。根据吉田松阳的情报,他们选择了几年后白令迟返回地球的时间点。
距离天人入侵日本,攘夷战争已经过了很久,现在的幕府政权可以说已经完全沦为天人的走狗。天人同样带来了与这个时代不符的高科技,人们已经对广播电视、汽车等机器习以为常,街道上偶尔也有皮肤色彩鲜艳长相怪异的天人混杂在人群中,倒是市丸银和鹤丸国永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时不时惊叹一句。
吉尔伽美什不出手的情况下,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不知道来了没有的白令迟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审神者虽然有意教训这个“踩了自己后院杂草”的杂种,但他显然更享受寻找过程的乐趣,就像猫捉到老鼠不把他立刻弄死而要慢慢玩弄一样,前期的寻找工作他并不打算亲力亲为。
要是什么事都让王做了,还要臣子有什么用?存了一分考验付丧神的心思,吉尔伽美什把找寻白令迟位置的任务交给了鹤丸国永。
鹤丸国永自然求之不得,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以及在审神者面前露一手的心情,他干劲十足。
入住旅店后,本着优秀的社交能力和那一张帅气英俊令人望而生叹的脸,上到老板娘住宿的旅客,下到店小二伙房师傅,都被鹤丸国永轻松攻略。
在这过程中,他打探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比如说最近直属于幕府的部队真选组严密了很多,日常巡逻也变得更加频繁。而他们的死对头还未放弃抵抗天人的攘夷志士也暗中活跃起来,好像在密谋什么大事。其中还有一个令不少人称道的地方——万事屋,可以帮你解决任何问题的地方,警察、明星、黑道人员……都受过他们的帮助。
“万事屋啊……”
鹤丸国永抬头,在眯起眼睛望着二层楼高的房子,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万事屋」三个字。
付丧神收起手中画有简略线路的纸张,抬脚迈进了门槛。市丸银一来到江户一溜烟就跑去新桥捞物吉贞宗了,那个冷酷的男人根本没打算帮他,主殿给的时限是三天,无论任何方法都可以,那么请外援,也在主殿允许的范围内。
刚一进门,鹤丸国永便看见大堂里正在飞快扒饭的少女,瞄到堆在她面前那一摞空碗,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其他人,无奈开口问道:“你好小姑娘,请问万事屋的工作人员在哪儿?我有事求助。”
神乐闻言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她嘴角还挂着饭粒,却丝毫不顾忌形象的对着二楼大吼一声:“银酱,新八,有工作了!是个看起来很好宰的客人,快点下来呀阿鲁。”
少女,你当着我的面说我很好宰是真的吗?
处惊不变的太刀付丧神抽了抽眼角,努力保持着优雅的风度。
“来了来了。”一道慵懒而颓废的声音响起,银色卷发,死鱼眼的青年掏着鼻孔慢腾腾地从二楼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