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的魔法师(67)

　　这只是一个简陋的咖啡摊子，一张木板搭在两个锯木架上，一壶咖啡放在炭火炉上保温，旁边几个碟子上放着面包与黄油，连个挡风的棚子都没有。[1]
　　当然，如此简陋的咖啡摊子价格也很实惠，一杯咖啡加上一片面包一共才一便士。
　　米斯提尔塞完面包，边小口喝着暖呼呼的咖啡，边观察着来这个咖啡摊子购买咖啡的人。
　　在这个透着寒意的凌晨时刻，来这里购买咖啡的除了那些刚喝完酒的醉醺醺的男人，就是几个不幸的女孩，还有夜间的马车夫。[2]
　　“再等两个小时，到五点左右，整条街伴随着上工的工人们就开始热闹起来。”福尔摩斯说道。
　　他嘴里呼出的气息带出不明显的白雾，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扫视观察着四周。
　　米斯提尔不知道说什么，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有人早起为了生计奔波，不过相比于后世，现在的这些工人的生活环境与工资更加不好。
　　所以才有了后续的抗争。
　　米斯提尔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喝完，忍不住说道：“我觉得半夜喝咖啡是不是有点不大好，回去之后怕是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说着，米斯提尔已经将咖啡杯放回摊子上。
　　福尔摩斯只比米斯提尔提前了几秒，他正看到一个路过的夜间马车夫，刚要上前拦住对方，忽然目光一凝。
　　在那个夜间马车夫后方，走来两个身着仆人衣服的年轻男人，福尔摩斯瞬间退后一步，将自己隐藏在米斯提尔身后的阴影里。
　　米斯提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显然能让福尔摩斯这么做的只能是发现线索了。
　　那两个家伙——两个这个关键词瞬间让米斯提尔联想到之前奥利弗是被两个人扔下去的，难道这就是那另个凶手？
　　伴随着那两个人越来越近，米斯提尔也听到那两人的说话声。他们是在讨论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奥利弗先生才死没多久，伯爵就立马找了新情人。
　　米斯提尔有些诧异，他看这附近这么多小摊子，看起来附近并不是那种会有贵族来的地方，反而像是中下层人才来的地方。
　　福尔摩斯的声音这个时候在米斯提尔耳边响起：“这里是考文特花园，附近有许多剧院与音乐厅。”
　　米斯提尔：……好吧，前情人是个歌剧演员的拉德诺伯爵来附近再找情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福尔摩斯拉着米斯提尔重新来到墙边角落，这里是煤气灯照不到的阴影处。
　　“米斯提尔，用土元素魔法，我们去吓吓那两个家伙。”福尔摩斯压低声音说道。
　　米斯提尔转身面对墙壁掏出帽针，轻声快速念动咒语，两人都身体很快又重新变得半透明起来。
　　那两个人来到摊子跟前，各自买了一杯咖啡喝一片面包，填饱肚子就匆匆离去。
　　不用福尔摩斯说，米斯提尔就立马跟上。福尔摩斯终于从米斯提尔身后出来，紧跟上那两个人的脚步。
　　在两人穿过小巷时，福尔摩斯直接几步冲了进去。
　　等米斯提尔进来，只看到两个躺在地上受到惊吓的人。
　　“……奥利弗真的不是我们要谋害你，是伯爵大人的吩咐，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我们回去之后也受到了处罚的！”其中一个男仆躺在地上满脸惊恐，不断的拖着吓软的身体后退。
　　另一个男仆已经在不断翻着白眼，瘫软在地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你们只是因为意外失手把我扔出窗去受到的处罚！”福尔摩斯改变了声音，变得空灵而诡异，甚至还不断在那两个人身边行走发出脚步声。
　　在昏暗的小巷中，凭空出现在周围的脚步声，突然出现的诡异声音，看不到的身影，这完全就是鬼故事！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真的那件事是伯爵对我们下达的命令，奥利弗先生您更应该找他，是伯爵将您骗到那里，氰·化·物也是伯爵提供的，我们只是执行而已……”那个跌坐在地上的人却在此时爆发出潜力，一个翻身居然站起身来，这让他再也不迟疑，跌跌撞撞疯狂向着小巷外跑去。
　　而被留下来的那个男仆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米斯提尔看的嘴角抽搐，没想到福尔摩斯是打的这个注意。
　　好吧，毕竟如果福尔摩斯直接出面审问的话伯爵察觉不对很可能会对福尔摩斯不利。但是伪装成奥利弗的鬼魂则不会有这个烦恼。
　　米斯提尔看着福尔摩斯蹲下身查看那个昏过去的男仆的情况，随后开始翻起对方的衣物来。
　　片刻后福尔摩斯嫌弃的站起身来，回到米斯提尔身边：“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奥利弗是意外被扔出去的？”米斯提尔询问。
　　当时奥利弗那副打扮，还有那恰巧的落点，说是精心策划的都不为过，福尔摩斯是怎么判断出是意外的。
　　“奥利弗换成阿多尼斯的衣服就是个巧合，米斯提尔，怕是因为拉德诺伯爵的爱好而已。拉德诺伯爵借口将他约在公寓里，奥利弗则是为了惊喜打扮成阿多尼斯的模样。奥利弗家的垃圾桶里可还有着他头顶戴着的银莲花与玫瑰的残枝断叶，甚至衣柜里还有其他风格的古希腊长袍与装饰，一看就是独特爱好。”
　　米斯提尔：……好嘛，怪不得拉德诺伯爵喜欢找演员，原来是想玩一点独特的play。
　　不过米斯提尔都没注意这些，他当时光顾着看那些药了，真的是不应该啊，这么明显的不对都没发现。
　　“这估计也是那些警察推断奥利弗自杀的原因之一，他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证词。”福尔摩斯很不高兴。
　　“那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失手？”这是米斯提尔觉得最奇怪的地方，难道当时正好靠近窗户？
　　福尔摩斯看向那个晕倒的男仆：“根据刚刚的试探，他们两个一听到我是奥利弗就吓成这样，除了因为杀人的愧疚心里之外，肯定当时还发生了什么。”
　　福尔摩斯看向米斯提尔：“人在死后大概两个小时以内，是会有一些独特的反应的，就跟鱼被杀死之后还能摆尾一样，或许就是这种反应让两人失手，最后让奥利弗摔了下去，凑巧摔到了灵车上。不然明明要蹭什么复活仪式的话，能直接在灵车进入教堂之后做手脚，为什么要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做？”
　　就在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忽然抬头，看向了之前那个男仆跑走的方向。
　　对方带着一行人跑回来了，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记得这还有一个人。
　　福尔摩斯没想在这引起太多注意，当即拉着米斯提尔离开这条小巷。在其他角落解除魔法，两人终于搭上出租马车回到蒙塔古街。
　　即使喝了咖啡，米斯提尔在洗漱完躺到床上后还是飞快入睡了。
　　米斯提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毕竟昨晚回来之后都四点了。
　　等米斯提尔洗漱完来到餐厅，福尔摩斯已经坐在那里用餐了。
　　相比于还有些迷糊的米斯提尔，睡的看起来比他还少的福尔摩斯反而精神奕奕。
　　米斯提尔知道这是福尔摩斯的特殊技能，他总是在案件没破之前拥有着充沛的精力，结束之后那就说不准了。
　　解决完早饭，米斯提尔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着正在看报纸的福尔摩斯，询问道：“今天有什么值得看的新闻吗？”
　　福尔摩斯将手里最后一份报纸扔下，不满道：“今天的报纸又全是那些无聊的内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都没有。”
　　米斯提尔拿起一份报纸翻看起来，忽然目光落在了一则新闻上。
　　“约瑟夫·斯旺于昨日向世人展示首个碳丝白炽电灯……”
　　原来这么快就要进入电力时代了？
　　现在伦敦不少地方都已经在使用煤气灯，尤其是路灯。可这些出现也不过几十年，电灯现在已经要走入人们视野了。
　　米斯提尔由衷希望这个脚步再快一点，他真的怀念前世那种生活，各种电器随意使用，如此方便快捷。
　　米斯提尔将报纸放下，还没开口询问今天要干什么，福尔摩斯就直接说了出来：“今天先去医院看我亲爱的约翰，然后继续做我的化学实验，米斯提尔你拿着书跟我一起去医院，这样只是暂时耽误你去杰伊神父那里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