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排球哪个更重要?(91)
岩泉一看不惯这家伙慢吞吞的样子,和远川凌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松川和花卷也跟着出门。
松川:“加油啊。”
花卷:“再不和好我耳朵要起茧子了。”
远川凌无奈笑道:“抱歉。”
部活准备室只剩下远川凌和及川彻。
远川凌倚在门边,说:“听到了吗?我的及川同学。”
及川彻背好挎包走出来,“那今天可以一起回去吗?”
远川凌道:“拒绝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等你了。”
“晚上还可以通电话吗?”
“不是一直没有停过的吗?”
“可是阿凌都很少讲话了……”
“……变声期的声音真的很难听。”
这算是远川凌在及川彻面前最丢脸的时候了。
从前的远川先生自我管理能力一流,哪怕是生病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失态过。
他在及川彻面前偶像包袱至少三斤重。
变声期虽然不能算是公鸭嗓,但确实难听得让远川凌自己受不了。
“我又没觉得难听。”及川彻皱着眉说道。
远川凌看着他,没说话。
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很容易放大自己的缺点,远川凌没办法克制自己。
及川彻再接再厉:“按摩缓解生长痛是阿凌说的。”
“要补充营养,适当休息是医生说的,阿凌应该遵循医嘱吧?”
远川凌:“完全正确。”
及川彻:“那为什么……”拒绝他的照顾。
“阿彻。你知道靠太近会有什么后果吗?”远川凌语气悠悠地打断他。
及川彻因为远川凌身体状况升起的过分关心,已经打乱了两人的生活节奏,远川凌必须让生活回归正轨才行。
他想好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及川彻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疑惑地蹦出了一个单音:“嗯?”
远川凌向他勾了勾手。
及川彻试探着向前,两人的距离拉进,他好似有所预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远川凌伸手轻柔地、像抓猫一样捏住了及川彻的后脖颈,然后略微使力,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进,上半身几乎贴在了一起。
及川彻震惊得没有力气反抗,侧脸贴上远川凌的校服衣襟,两只手为了站稳,猛地按在了远川凌身后的墙壁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远川凌的心跳声越来越明显。
“你听见了吗?阿彻关心我,我很开心,但是不能靠得太近,否则就会这样。”
阿凌……心跳好快。
及川彻脸颊骤然爆红。
“一直这个心率的话,可是会心悸到晕倒的啊……”
及川彻:啊啊啊啊啊啊!!!
第四十九章
及川彻有一瞬间觉得周围的所有杂音都离他远去了, 耳边只剩下远川凌胸膛中鼓噪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越来越快,像急促又热切的鼓点, 在吸引着谁与他共同起舞。
及川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耳鸣了一阵。
远川凌捧着他的下巴让他站直, 微凉的双手贴在他颊侧的皮肤上,却完全没能起到一丝降温的作用。
“阿凌……脑袋晕晕的……”他的脸很烫, 下意识追着温度低的地方, 在远川凌的掌心里蹭了蹭。
远川凌的大拇指按在及川彻的脸颊肉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刷屏似的反复循环。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没有成年后及川先生的游刃有余, 也没有在面对粉丝时招蜂引蝶的轻浮感, 而仅仅是属于他的, 被他牵动心神后的羞窘。
远川凌发自内心地感慨, 能见到这个少年时代的及川彻,真是太好了。
“有听进去吗?”
“有……”及川彻视线聚焦在远川凌脸上,随后又十分心虚地快速挪开。
远川凌见状挑眉, 坏心思地凑在他耳边, 说了句非常过分的话。
“——”
“好吗?”喑哑的嗓音, 带着仿佛开玩笑似的、上挑的语调, 在及川彻心底柔软的地方轻轻抓挠几下。
简直让人忍不住颤抖。
太犯规了吧!
这是我能听的吗!
从远川凌按住他的脖颈开始,及川彻就应该知道,后续的一切都有点超过他贫瘠的想象力了。
“……好。”及川彻脸上本来要消去的热度再次回升, 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要怎么呼吸来着?
先呼气还是先吸气?
啊啊啊啊要憋死了——
远川凌:“呼——”
“呼——”
远川凌:“吸——”
“吸——”
远川凌很满意,牵着及川彻的手腕往外走。
及川彻像个大型娃娃, 呆呆地被远川凌放置在部活准备室门边, 等到远川凌把门锁上, 又被牵着离开。
“好了及川同学,要下楼了——”
“……嗯。”
傍晚的青叶城西很冷清。
运动社团的结束时间本来就比较早, 他们又是排球部最后离开的,路上没有几个人。
没人看见他们这幅亲密的样子。
及川彻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开学前的七日旅行,想起在京都神社前交给远川凌的那枚御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违背自己的理智,说些打破世俗的话,把所有顾虑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什么也不想,只看着眼前这个人。
但是,一个人的情商除了与生俱来的部分,和他的人生经历也有关系。
或许就是把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看得比较透彻,及川彻才会在做某些重大的决定时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只要他准备好了,做出的选择就不会再更改。
他当然也会有超出理智的时候,只是现在的及川彻还不知道。
三年后选择前往阿根廷何尝不是他自我疯狂的一种体现呢。
可是与远川凌有关的事情,他总会更加慎重。
自己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却不能让别人也被迫和他一起感受痛苦。
尤其是一直一直,非常偏爱他的人。
你已经做好和流言蜚语对抗的准备了吗?
你已经确认自己有能力保护他,而不被外物所中伤了吗?
你已经想好,如果感情和现实出现冲突,应该怎样选择了吗?
你怎么知道,你渴望他注视的心,不是会随时间消退的情热?
将那枚纽扣塞入御守的时候他就想过,他总要在真正可以不伤害到对方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不是在旅行中樱花飘落的时候,也不是在被告知一个秘密的如今。
他希望远川凌的前路是鲜花和掌声,他会成为最有名望的医师,被许许多多的人敬仰。
及川彻知道,自己已经贪心地从远川凌那里讨要来了弥足珍贵的三年,他不能让这三年,成为让远川凌后悔的深渊。
但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幻想。
我什么时候可以触碰你?
我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地渴求你的视线?
我什么时候可以心安理得地索要更多偏爱?
少年总会长大,经历抽筋剥骨般的疼痛,用时间来证明那些念头不是荷尔蒙分泌下的冲动作祟。
他们会心照不宣,保守同一个秘密。
但是啊。如果现在,他想更得寸进尺一点,阿凌也一定会同意的吧?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昏暗的街道,路灯亮了起来,两人走在路上,脚步声清晰可闻。
及川彻反客为主,抓住远川凌的手腕,掌心下滑,和远川凌的手掌相贴。
他的体温永远比远川凌高出一截,连掌心都能体会到这种差别。
远川凌的手掌略微僵住了,他灰色的眼眸看向及川彻,好似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