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排球哪个更重要?(32)
“这块马卡龙超——好吃。”红发妹妹头“嗷呜”一口吃掉了手里剩下里的蓝色马卡龙。
“岳人……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不是你说要看看迹部的堂弟吗?”边上的蓝发少年推了推眼镜。
“那种事情之后再说啦。”
“到底为什么我要在午饭时间吃甜点……”角落里戴着鸭舌帽的男生抱怨道。
“哈哈哈……因为投票失败了。”银灰色头发的少年挠了挠头,无奈地附和了一句。
“那也能算投票?只不过是慈郎提议了,迹部顺口应了吧?不是,那家伙怎么睡着了?”
远川凌也隐约记得现在是午饭时间,下午茶是怎么被力排众议搬到桌子上来的?
信奉健康生活方式的远川医师忍不住想皱眉。
他视线粗略地环顾一周,在长桌第一个座位发现了熟人,迹部景吾在国内的幼驯染桦地崇弘。
随即又看到另一侧的三张椅子连在一起,一个橘色自然卷的少年侧躺在那里睡觉。
远川凌沉默半响,很难相信这些人是他华丽优雅的堂哥的队友。
话说回来,他堂哥呢?
远川凌敲门连着推门的声音都不大,会客厅里的说话声又此起彼伏,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一直到他走了进去,脚步声清晰可闻。
一群国中生的视线才终于落到了远川凌身上。
远川凌道:“各位日安,请问迹部去哪里了?”
远川凌认识冰帝学园的网球部正选队服,知道这群人是迹部景吾的队友,这很正常。
但他没想到的是,冰帝网球部正选里,除了以前见过面的桦地崇弘,居然也有人能一眼认出他来。
蓝发少年戴着一副无框圆眼镜,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是远川君吧?我是忍足侑士,迹部的队友,他出去接电话了,说很快回来。”
远川凌一边点头、在空椅子上落座,一边在记忆里搜索,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位忍足侑士。
思索无果,他只觉得“忍足”这个姓氏有点耳熟。
冰帝网球部的正选比他想象得要热情得多,有忍足侑士开头,其他人逐个向远川凌做了自我介绍。
忍足侑士顺便替那个睡不醒的补了一句:“他叫芥川慈郎,也是网球部的正选。”
远川凌了解了,又和坐在另一边的桦地崇弘点头致意。
他有心要提醒下午茶替代午饭是个不良习惯,但开口之前,迹部景吾就回来了。
迹部大少爷手里拎着手机,好像进来之前就知道远川凌的疑惑,给他补充介绍道:“那个戴眼镜的,他父亲是远川叔叔的学生,现在在东京综合病医院工作,所以他认识你。”
忍足侑士无奈地吐槽:“什么叫‘那个戴眼镜的’,我没名字吗?”
迹部景吾没搭理他,他在远川凌身侧坐下,问:“啊嗯,小祖宗,就打算之后三年定居宫城了?”
远川凌难得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说:“决定了。”
迹部景吾眯了眯眸子,目光从上到下将远川凌扫视一遍,“真不知道那个打排球的有什么魅力。你打算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
迹部景吾知道,自己收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以远川凌说做就做的行动力,来到宫城两天,该见的人早就见过了。
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他一直以为远川凌是个眼光偏高的完美主义者,这类人一般在选择恋人的时候非常挑剔。
远川凌和那个排球小子应该是机缘巧合下认识的,隔着电话线,居然还能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
这应该算网恋,更让迹部景吾有些生气的是,两人没遇上什么见光死的戏码。
远川凌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迹部警官会用自己完美的洞察力看破远川嫌疑人的所有谎言。
还是该给自己留点体面。
“我在追他。”远川凌轻咳一声,耳尖有点泛红。
迹部景吾一挑眉,就猜到会是这样,他说:“进度喜人,连人家的运动服都穿回来了,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吧?”
“嗯……”远川凌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围巾里。
他觉得很奇怪,在他自己做些追人手段的时候,没有什么羞窘的感觉,但真的被迹部景吾点破这点,他紧张得想跑路。
即便现在的堂哥,在心理年龄上还比他小了不少。
差距可能就在于,及川彻自己心里有意动,所以非常容易受远川凌撩拨。
而迹部景吾情绪稳定得可怕,表面好像不在意远川凌做些什么,实则密不透风地把他圈进了保护范围之内。
和迹部景吾说这些,就好像把远川凌的所有小心思都暴露出来。
“北川第一中学。”对面的忍足侑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他刚搜索的宫城县各个国中排球部的队服,北川第一赫然在列。
远川凌特地用宽大的围巾和座位椅背遮挡了运动服上的字,没想到忍足侑士手这么快。
远川先生表情麻木住了。
很好,迹部警官和他的辅助警部忍足,三两下就把远川凌的老底掀了。
进来之前他果然应该把身上的运动服收起来,但因为走得急,没来得及脱下。
向日岳人摸了摸下巴,“北川第一……没有听说过的学校呢。”
其他的网球部正选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茫然的表情。
“他打排球很厉害,只不过国中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而已,以后他会成为职业选手的。”远川凌干巴巴地解释道。
远川凌越解释,越觉得解释不清楚。
及川彻无疑是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但要让他简单地去概括,他又很难精准地组织好语言。
他第一次觉得言语是如此贫瘠。
果然,他每说一句,迹部景吾眉间的褶皱就重一分。
球技很厉害,但三年都没打进全国大赛,迹部景吾严重怀疑这个“厉害”只不过是诓骗远川凌这个门外汉的托词罢了。
就像骗子在行骗之前,也会把自己包装得光鲜亮丽,以降低猎物的警惕心。
而“以后会成为职业选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大饼了。
迹部景吾不想用“猎物”形容自己可怜的弟弟,但这一刻他情绪很复杂,“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和被小白脸诓骗的富家小姐没什么区别。”
远川凌:“……”
他失语片刻,“为什么不是我诓骗他呢?”
远川凌主动接近及川彻,刻意和及川彻保持联络,逐渐融入对方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知道那是自己未来的爱人。他也知道及川彻有多么值得他去深爱。
但迹部景吾不知道,他是个很珍惜当下的人,身上或许还带着点商人的精明。
迹部景吾只是下意识便觉得,两人在一起,是远川凌付出的更多,他为自己的弟弟不值。
这种观点里有着十分不讲道理的偏爱,对远川凌的偏爱。
迹部景吾作为他为数不多的亲友,理应如此。
现在是这样,前世似乎也是这样。
远川凌脑海里转瞬间闪过些什么,但他没能抓住,他只是隐约回忆起,每次及川彻和迹部景吾见过面后,情绪在一小段时间里都会变得很紧绷。
转瞬即逝。让远川凌如今再想回忆,也只剩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远川凌从来不是个会被外物所左右的人。
“我会证明,他值得。”
迹部景吾对这句话不是很满意,他支着下巴,问:“所以本大爷能见见他吗?”
“不行。”远川凌十分护犊子地说。
堂兄弟两人对视几秒,迹部景吾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道:“啊嗯,好吧,听你的。不管有什么事都要联络我,听到了吗?别觉得是小事就自己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你回国的事玲王知道了,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电话总是打不通,不过看说话的情绪应该是好事吧。之后搬去新房子怎么办?要让远川家的管家跟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