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排球哪个更重要?(108)
总之及川彻是快睡着了。
下一秒他就听见一句,“有个人家庭作业还剩多少啊……”
及川彻困意飞走了点,但也就一点,“没有多少了最后一天晚上肯定能写完,饶了我吧远川老师——”
他脑袋下意识在远川凌的胸口蹭了蹭,这是个无意识的撒娇动作。
“好吧。”远川凌微微勾唇,觉得很满意。
他不想承认自己提起这个话题只是想听及川彻说点软话。
之前集训的每个晚上,两人固定通话的时候他就有让这家伙写家庭作业,但每次及川彻都会撒娇,说什么“训练已经很累了总不能让脑子也跟着累”、“让我休息一下吧远川老师”。
远川凌很难不心软。
而且每次他在忙自己的事情时,及川彻那边电话挂着挂着人就睡着了,到最后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次数多了,远川凌都跟着他的节奏习惯早睡了。
毕竟听着别人的呼吸声实在很催眠。
远川凌一边给身边的人按摩,一边和他说明天的安排。
“搬行李的事情就交给管家爷爷,他说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房间也有收拾好,不过我可能要自己摆一下主桌……”
“他知道我在这边有了很多朋友,所以想找个机会请大家聚餐……”
“就在搬家之后,在别墅的草坪上吃烤肉怎么样?”
及川彻连连应声,感觉已经听不到远川凌在说什么了,只是下意识在给出回应。
毕竟,远川凌说什么他都不会有意见。
不过这最后一句话说完,前排突然冒出一二三四五……个脑袋。
佐原秋河下巴嗑在椅背上,眼睛半睁不睁,一只手却艰难地搭了上来,“烤肉?”
对面的座位上露出两搓黄色小卷毛,“烤肉?”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也探头过来,“烤肉?”
岩泉一从前座回头,一眼就看到了远川凌被及川彻“奴役”的场景。
“及川!快起来!远川的脖子都被压红了!”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向岩泉一投去敬佩的视线。
虽然,他们觉得远川凌脖颈泛红大概不是因为被及川彻压得气血不畅。
但及川彻还是立马被吓醒了,他睡眼松醒,下意识地起身,然后额头猛地撞在了前座的椅背上,“嗷!”
他一边揉额头一边回身,“凌,压疼了吗?我看看……”
看什么看。
难不成当着大家的面扒开他的队服衣领看吗?
岩泉一那个视角只能看到他侧边脖颈的缝隙,及川彻要是想看,远川凌都想象不到他得凑多近。
远川凌按住他的额头轻微往后推。
原本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下是真的脸上浮起了点热意。
“没事……”
他推着及川彻在自己的座位好好坐下。
明明两人一直保持着很低的音量,前面的话题这群人都毫无反应,一提到搬家之后在别墅的草坪上吃烤肉,这群人立刻就活过来了。
嗯,可能让人注意到的不是“搬家”或者“别墅”,而是“烤肉”吧。
总觉得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青叶城西高校的学生,家里条件都不差,也不是吃不起一顿烤肉,大概是别人请的更香,尤其是远川凌这种性子比较冷漠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远川凌将他们看做自己人的一个信号吧?
远川凌掩唇轻咳了两声,问队友们:“明天傍晚有时间吗?要不要来我家吃烤肉?管家爷爷会帮忙准备,大家等着吃就可以了。”
他说着说着又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可以带上家庭作业,因为不知道会玩到什么时候。”
“好耶!烤肉!”佐原秋河第一个举手,然后被吵醒的黑田巡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好吵啊佐原!”
“痛!”
今井兄弟互相击了个掌,“好耶!”
松川一静和花卷贵大表示没问题。
岩泉一道:“明天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到。”
“那地址我……”远川凌本来想说自己发给大家,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和队里很多人甚至没有交换过邮箱地址。
有点麻烦。
远川同学今天也有点不想社交。
于是他伸手一指边上还在打哈欠的及川彻,“让阿彻发给大家。”
及川彻刚刚被惊醒,还在揉眼睛,估计都没听清楚远川凌在说什么,下意识回答:“嗯?好。没问题。”
众人:“……”
怎么说呢,稍微有点不想从及川手里接这个地址。
*
翌日,远川凌和及川彻约好了在酒店碰面。
远川凌已经提前收拾好了一些私人物品,装了一个单独的行李箱,其他不太重要的东西,管家爷爷会带着佣人帮忙打包带走。
远川妈妈很不放心,前几天就一直在说要不要从迹部家老宅那边调些人来帮忙,被远川凌拒绝了。
他东西本来就不多,远川妈妈实在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搬家当天,远川妈妈又早早打来了电话。
“宝贝,真的不需要妈妈再叫些人帮忙吗?”远川叶月女士刚从实验室出来,此时靠在窗边满脸担忧。
“没关系的,母亲,我已经收拾好了。”远川凌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推到门边。
远川叶月不太相信他的话,道:“不如你先等等,妈妈过几天回国,到时候帮你搬。”
远川凌一扶额:“母亲……搬个家而已,我自己可以的。”
远川凌自认是个自理能力极强的人,前世一个人出去旅行的时候,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觉得收拾物品很累,经常带一些没用的东西出发,但等到后来,已经彻底把“断舍离”这三个字写在了骨子里。
远川叶月嘟嘟囔囔:“以前宝贝收拾行李不知道带什么的时候,还会跑过来问妈妈呢……现在怎么这么不可爱啊。”
“那都是我几岁时候的事了……”远川凌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从上次在东京见过面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远川妈妈开始格外关注他的心理状况,原本一个月也不通一次电话的母子俩,现在每隔两天都要通一次电话。
远川凌觉得有点肉麻,但也毫无办法。
要是放在从前,远川妈妈肯定对他做事很放心,顶多在乔迁当晚打个电话过来问问他有没有吃大餐,然后给他寄送一份乔迁礼。
十一岁的时候他到法国留学半年,当时远川妈妈就是这样做的。
远川凌隐约猜到了,母亲肯定是在东京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心理治疗病例。
很多事情他没办法向亲人坦白,便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份略显沉重的关爱了。
远川妈妈或许认为,没有人陪伴下孤零零地换到一个新环境,对心理状态脆弱的人来说是一种打击。
“不管几岁在妈妈眼里都是小孩子。”远川叶月笃定道。
好吧。
远川凌没什么话说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手机弹出了一个窗口,及川彻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已经到楼下了。
他回了一条消息,让及川彻稍微等他一下。
远川凌一边试图按下母亲的担忧感,一边迅速整理东西。
穿好外套拿上新家的钥匙,拉着行李箱出门。
电话里远川妈妈终于放弃了立刻从悉尼飞回日本的想法,转而问道:“我听管家说你答应请朋友到家里玩?”
“嗯。因为听说这边好像有这种习惯……”远川凌答道,这是管家爷爷和他说的。
远川凌其实活得还算随性,除了小时候在家里学到的一些礼制,他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真要是墨守成规的一根筋,他就不可能适应在欧洲的生活,也不会在久远的未来主动去接触及川彻。
远川凌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了等在酒店大堂的及川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