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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跟我双向暗恋(112)

作者:毛白饭 时间:2019-10-13 10:20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年下 天作之合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一天之内一而再再而三被个女人这么瞪。 
    麟银咬了咬牙,提着鞭子就冲了上去。
    下一秒就被打飞了回来。
    趴在地上装死。
    梼杌怒瞪了他一眼,擦掉嘴角鲜血,提起流星锤又向玉骨笛跃去。    
    眼见天兵毫无还手之力,玉骨笛皱了皱眉,一手荡开身周二魔将,落在地上,长笛一横,放在唇前。
    指尖翻飞间,半点声音也没有,却有一道巨大的金阵随着吹奏凝聚在身周。
    穷奇把手中的刀朝玉骨笛甩去,被玉骨笛身前的阵法挡开,飞身上前,召回大刀,怒道:“他要逃!”
    此言迅疾,却已晚了。
    那些天兵手背上都画着同样的阵,此时被长笛唤醒,竟是一道足以转移数百残兵的逆向召唤法术。
    梼杌转头道:“饕餮!”
    饕餮点点头,化出原型,张开巨嘴,以侵吞天下之势吸起一道疾风,沙场上一片飞沙走石,任天将将刀戈深插入土地也只能全被吸向他的方向。
    只有玉骨笛仍站在原地,长笛一划,将麟银凌空向饕餮丢去,逼得饕餮闭上嘴巴,再一点阵心。
    阵法完成。
    不过倏忽,被层层包围、插翅难飞的天将消失无踪。
    饕餮吐出被吞进嘴一半的麟银,变回羊面人身状。
    四大魔将聚于阵前。    
    梼杌看着逃之夭夭的天兵,气得一脚踩在流星锤上:“脏手段!脏手段!”
    她不懂得什么兵法战术,但凡不是堂堂正正决一死战,都觉得是脏手段。
    饕餮道:“梼杌,我看来时城楼门口只有天兵,此事必有蹊跷。我们还是回皇城找寻安平,问明他为何不出城应战,再同他确认魔神大人安危为好。”
    麟银道:“那安平原本就很有问题。我们和他共事数百年,有谁搞清楚他当初放着好好的人族不当,做什么要脑子进水入我魔族了么?指不定他就是人族派来的叛徒,用谗言蛊惑了魔神大人,仗着大人偏袒,每日趾高气昂,探清了我们的底细,这便要伙同外族端我们老巢了。”
    梼杌是魔将里最护着安平的人,哪里听得麟银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闻言就道:“你放屁!”
    她骂得倒是斩钉截铁,心里却也有些不安,也不敢再耽搁,提起流星锤,对身后魔兵扬声道:“回城——!”  
    *
    一干魔将各率一小队魔兵一路疾驰回了皇城,梼杌看着晕倒在皇城门口的魔族守卫心里一惊,惴惴不安地往里走。
    安平拥兵皇城却不出面对敌,实在没有道理,只盼魔神大人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他们火急火燎地在皇城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安平,过了好一会儿才跑来一个随侍说安平大人在陛下的寝殿前。
    梼杌与饕餮对视一眼,令魔兵都横持武器,一路轻驰匿行到了寝殿附近的枫叶林处,一扬手,令魔兵四散成在远处团团包围之阵,匿于原地。
    透过枫叶缝隙,可以见到林后不远处的寝殿内一片漆黑,青年魔将正不发一语地面朝紧闭的殿门,双拳紧握于身侧,不知道站立了多久。也许是指尖掐得太用力,鲜血竟从他的掌心沿着指骨滴落下来,凝成一道细细的血线。       
    经过城外与玉骨笛的一番鏖战,此时已是后半夜,过不了多久便天边便能泛起鱼肚白,天色将晚时的绵绵细雨也早已停歇。
    安平身旁两位随侍高举着火把,数百名魔兵跪于寝殿台阶之下。
    此般情景,怪异至极。 
    但不像有天兵作祟的样子。   
    梼杌就回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她收起流星锤,惴惴不安地向寝殿走去。
    跪在地上的魔兵见她从枫林外走来,齐齐给她让出一条道路。
    梼杌提起裙摆,一路拾级而上,沿着石阶走到寝殿门口,看着站在旁边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漆黑殿门安平。
    正准备开口,却听到门内传来一声声轻微而急促的喘息。    

【第九十九章-泥足深陷(六)】
  饶是身为作风乖戾的魔族的女将,梼杌听到屋内声音也是愣了一下。
  只因这位曾是上古神兽的魔神大人着实是魔族里的异类,自从从天界回来,每天夜里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不但半点想要召美人欢好的意思都没有,还下令谁都不许靠近。
  五百多年下来,梼杌都要怀疑他到底是魔神还是和尚了。
  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挑选错了美人的性别。
  再看天光即将破晓,屋内声音虽小却勾人极了,半点停歇下去的意思也无,甚至间或夹杂着几声另一人玩味的轻笑。
  梼杌听得实在尴尬又脸红,咳了一声,转过头,对青年魔将道:“安平,你别在这傻站着了,我们几个都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给我们个解释。”
  安平侧过脸看了看梼杌,又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魔兵,说:“好。”
  梼杌听他同意,倒也不急着带他离开,看他双手仍在滴血,摸出一条绷带,绑在安平手上:“你这人族小鬼,还是当过皇帝的人,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我们魔族多的是男和男、女与女欢好的事情,多听多见几次,你就习惯了。”
  安平道:“梼杌,我如果告诉了你,你一定比我失态得厉害。”
  梼杌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老娘什么没见过。”
  安平说:“里面那个是青君。”
  梼杌说:“什么?”
  安平说:“里面那个,是天界的青君。”
  梼杌撩起裙摆就要去踹门。
  安平一把拉住她的手:“门被从里面封住了,外面打不开。”
  梼杌说:“干他娘的青君怎么他妈的杀进了魔神大人的寝殿里——”
  安平说:“……”
  安平说:“你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梼杌放下脚,说:“我们刚刚才回来,怎么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平道:“对,梼杌,你们刚从城外回来,城楼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梼杌说:“……城外?城外围了些天兵,没多少,被我们打回去了。”
  说到城外的天兵,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来找安平的目的,转头看着安平,气冲冲道:“分明是你拥兵驻城,怎么还问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安平看了梼杌的神色,发现她比自己还茫然,不由得眉头越皱越紧,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内殿,说:“梼杌,叫上其他魔将,去议事堂。”
  *
  “你说,魔神大人拦截下了天兵攻城的消息,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城楼?”饕餮瘫坐在议事堂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把玩着两颗手球,囫囵地转着,狐疑道,“安平,你莫不是给自己玩忽职守找借口?自五百多年前天诛之战后,魔神大人管我们管得比天界那帮孙子还狠,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干。前几百年我因为这个被他关了多少次禁闭?”
    他这般问了,却并没有听回答的意思,罢兀自想了两秒,继续语气怪异道:“我都怕他哪天忘了自己是魔族,一时兴起把自家的老窝给端了。你说,他怎么可能自己跑出去和仙族打架?”
  说端了自家老窝自然是夸张,可自从那人恢复了记忆,他真的是远远看着都怕那人哪天看自己不爽、对着自己就是一道惊雷劈下来。
  那滋味真不是魔受的。
  安平正襟危坐于饕餮对面的梨花木椅中,双手平放于两侧扶手,移过视线与饕餮相对,从容不迫道:“饕餮,就算你一直对父亲不服气,如今魔族能在人冥两界立足,可全靠他五百多年前的筹划。若真的任你在外煽风点火,怕不是把妖鬼二族得罪得精光、天诛之战后免不了被他们背后捅刀子。——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我哪敢不服气,我对他早就服气得很。”饕餮道,“安平,天诛之战为何我们魔族落败你怕是忘记了?我看陛下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魔神的身操着瑞兽的心,一颗红心向仙族,恨不能把魔族拱手让人呢。”
    若说前几句还可以说是稍有冒犯,这几句俨然就称得上大逆不道了。
    在座魔将闻言大骇。
  穷奇最憋不住气,见饕餮越说越不像话,一掌拍断了扶手,大刀直指饕餮,怒道:“把魔族拱手让人又如何!就算魔神大人要让我们去死,你敢有意见吗?”
  饕餮嗫嚅两声,不说话了。
  他一个应召返世的魔将,怎么敢有意见。
  来到这世间,本来就是走马观花。纵歌纵舞纵乐纵欲,什么都想要,什么也没有。
  轰轰烈烈地战斗,肆无忌惮地征伐,横征暴敛地屠戮。因为早已身处地狱,便想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拖下地狱。
  梦醒时分,了无生趣。
  若是魔神当真不改上古神兽目中无人的高傲秉性,觉得他们肮脏恶心,不愿和他们一起烂死在这摊污泥里,想要靠将他们献祭给死亡来换得片刻的安寝,他也没什么意见。
  生命对他而言并没有意义,只是苍白无比的两个字符,让他去死和让他活过来,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不要再把他们封印在寒冰炼狱中了,实在生不如死。
  应龙在他们破解封印前就受魔气所染,应当也体会过寒冰炼狱的滋味,只希望这个比谁都高高在上的上古神兽能够稍微感同身受一些,给他一个痛快。
  想到这里,饕餮自嘲地仰头喝下一口酒。
  让上古神兽感同身受?
  那和让魔族心慈手软有什么区别?
  “饕餮,”见他沉默不语,梼杌伸手示意穷奇坐下,见穷奇怒哼一声、坐下之后还双手撑在大腿上、俨然余怒未熄,叹了口气,对饕餮好言相劝道,“我看魔神大人这些年与当年对我们的态度也并不完全相同了。若他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这几百年又怎会扶持安平来管理族内外事宜?安平以前是人族的皇帝,最知晓人间的规矩,有他坐镇,的确是之比我们几个胡搞来得靠谱。”
  饕餮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梼杌又道:“饕餮,我知道你计较魔神不务正业,无心御统三界。”
    她说罢喝了口酒,把酒杯拍回雕花木椅旁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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