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最萌的崽(49)
“郁挽前辈太惨了......”秦兰低声抽气道。
越淞伸手抚住他的肩,低声安慰:“往事已矣,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解决江城现在的危机。”
楚昭点头,才起身,却听到有少年惊呼:“你们快看!外面的雾散了!”
“散了?”楚昭冲出门去顿在门口,整座城内的迷雾都散尽了。他仰头去看,连着江城上空的魔障也消了。
怎么会这样?
九霄弟子们纷纷随着他走出来。
“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江城街上被迷雾困在其中的人恍然初醒,一时间,街上站满了人,人们发现浓雾散了,不由大喜,街边店面里的人纷纷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谨慎地观察了许久,终于如脱笼的鸟,狂喜地蹦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这雾终于散了!”
看着眼前此景,楚昭不禁纳闷,他回头向越淮问道:“这江城背后躲着的人,引我们前来,就是故意要我们看这场戏?”
越淮走出来,看着满城消散的雾霭,仰头终于看到了青天白云。他负手沉声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堕仙不是我们凡界修仙之人所能管的,只要江城解开了魔障,并未造成大患,便是大幸。”
楚昭伸手抚着下巴打量他,盯了许久道:“临泽君,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个掘墓人是谁?或者不好奇布下这个迷雾阵的人究竟又是谁?”
越淮微摇头淡淡道:“这并不重要,在尘世间有许多事的真相都会被掩埋。”
“切,作为一个道士,一点求知心都没有。”楚昭耸肩,双手枕在脑后,往屋内走,“那好吧,事情既然结束了,我就最后帮你一把,将这鬼冢郁挽带回妖界好了。”
越淮闻言,回眸看向他,冰冷的眸子里毫无波澜。他突然想起之前独自在迷雾中看到的画面,当年的记忆么,如果他不想让他想起,他便不再强求。
只是越昀,同样是被九霄围剿,被他一剑穿心而过的你,为何最后是笑着的,为何......为何从不恨我?
楚昭走进屋,一群少年就围着他。
秦兰问:“喂,认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轻笑,挑眉:“哦,在下白初晴。”
“白初晴?!”雪霁的弟子们瞪大了眼,越秦兰更是震惊地指着他结巴道:“你、你你你就是临泽君带回雪霁的那只......”
“那只狐狸精嘛!是吧?”楚昭朝他眨眼,“好了,我从妖界出来这么久,现在呢要回去了。鬼冢在人间难免会引起骚动,我就好心收留他,带他回去好了。”
“什么?你要带郁挽前辈去妖界?”
青伶峰的几个弟子急得连忙抽剑挡在鬼冢郁挽面前,“不行,郁挽前辈是青伶峰的人,自然是要回九霄的,我们师尊那么厉害,绝对能帮助他!”
“没错!郁挽前辈要跟我们回九霄!”其他弟子纷纷抽剑,围在郁挽身前,一副绝不后退的姿态。
楚昭闻言不由好笑,转身侧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行啊,你们带他回去,现在他是不死不活了三百年的鬼冢,属阴邪之物,我倒是看看你们九霄一贯的做派,是将他彻底杀了,给他念经超度,还是将他锁在什么镇魂塔里,永无天日?”
九霄弟子们听他这番话后,不由犹豫了。九霄戒律森严,绝不可能让作为鬼冢的郁挽前辈回去,而且他现在是一副不死不灭的身躯,师父们拿他没辙,只有将他牢牢困住这一招。
他们心软了,对视了一眼,纷纷收了剑,抱手道:“九霄众弟子在此,还请白初晴前辈,能对郁挽前辈多加照料!”
“哎哎哎,这就对了嘛。”楚昭勾唇,露出嘴角边的虎牙。他走向一直愣愣地站在,似有些不知所措的郁挽,伸手朝他勾手,“鬼冢郁挽,过来。”
妖皇的召唤,让他不自觉地听命。郁挽缓缓挪步走向他,身前的那串缚魂铃伶仃作响。
楚昭随手打了个响指,变出一身衣服穿在他身前,像极了他生前那件青衣道袍。他想想,又指尖一弹,变出个同越淮之前一样的斗笠面纱给他戴上,道:“毕竟这张脸上布有尸斑,走在路上,不免吓人了些。”
他引着鬼冢往外走去,最后回头道:“行了,临泽君,还有各位九霄的小朋友们告辞,后会无期。”
“欸!怎么就后会无期了?”秦兰本来还挺伤感,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气恼。
楚昭摆手,调侃道:“你们是道士,我是妖,遇一块可不就麻烦了。今日你们还能容我,他日若是反目成仇,我小妖可就性命不保咯。”
“这......”九霄弟子们似乎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事,不免因门中长辈当年之事感到有些羞愧。
楚昭径自摆摆手,走了。
身后的郁挽动作迟缓,身上的缚魂铃时常作响。楚昭心想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必然会引人注目,于是快速带着他抄小道,来到一片僻静的竹林。
若说回妖界,楚昭并不心急,只是身后跟着那么多九霄弟子,难免缚手缚脚。此刻四外无人,他摘了他的斗笠,问道:“郁挽,当日掘墓之人你可还记得?”
郁挽闻言,微张嘴,声音喑哑,音色难辨。
楚昭挥袖扫过,他僵化的嗓子终于说出了话:“记...记得...在下...不认识......”
楚昭深谙此事并非一般,那人恐怕十之八九是仙界下界历劫的某位神仙。只是不知是哪路神仙,才归位没多久,就一念入魔,竟又成了堕仙。
他看向他胸前的缚魂铃,心下一动,郁挽正是因为这铃,才三百年难以安魂,投胎转世。他郑重想了想,对他道:“郁道长,前尘过往毕竟是云烟,这世间难容于你,不若在下帮你劈了这铃,让你解开束缚,重归地府,此后如何,随去自由。”
郁挽闻言,空洞的瞳孔微动,许久缓缓点头:“......多谢。”
得了他的许可,楚昭化出乾坤袋中的曦晨,抽出剑,泛过冷冽的寒光,一剑劈过。
哪知天外突然飞过一只箭羽,将他的剑打开。
楚昭惊闻天边传来一阵鹤鸣,仰头看去,遥遥有一白衣长发的男子骑着仙鹤停在空中。那人俯视着底下二人,懒懒地开口道:“虚日星君,好久不见。”
“鹤忆?”楚昭蹙眉仰望着他,不由调侃他,“哟,你这老酒鬼十天有九天是醉着的,不发酒疯就算大幸,怎会有空来凡界管起我的仙事了。”
鹤忆头痛地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额角,轻笑:“那倒是,刚刚醉了一场,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好像又闯祸了。”他纵身一跃,足尖轻点鹤羽,风姿绰约地缓缓落在他面前。
楚昭讶然,“闯了祸?那你来找我干嘛?我这可不负责替你收拾烂摊子。”
鹤忆伸出手摸摸鼻子,凑近他笑,“其实嘛,我是去拜托了下司命,送了他几坛蓬莱寻来的好酒。所以这事儿就....委任在虚日你身上了。”他说完,掠过他,看向楚昭身后的郁挽,轻眨眼,又道:“我家那小鬼多亏您在妖界照顾,现在本君就领回去了。”
“啥?”楚昭听得云里雾里,见他转身往郁挽走去,不由上前阻他,“哎哎哎,慢着,这鬼冢虽有趣,可不能让给你,我给他解了缚魂铃就送他去鬼界去......”
楚昭错愕地看着鹤忆走向他,伸手上前轻轻一点,那铃铛便微微泛青光,接着郁挽通身便萦着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楚昭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尸斑渐渐褪去,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这是......”他讶然道。
只见郁挽那双眸子渐渐闪过一道虹膜,重复清明,他看向眼前的人缓缓道:“是你。”
鹤忆见他记起自己,轻笑,将手伸在他眼前:“是我,我来接你回去。”
楚昭懵了,“欸?这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堕仙......不对不对,鹤忆你什么意思,我玄冥宫还有个巴巴等着你的焕枫,你来这乱勾搭什么?”他说罢上前一步,就要揪住他。
鹤忆回头,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道:“他便是焕枫。”
“他是焕枫?那我玄冥宫那个是?”楚昭表示不信,不愿放他走,“不行,你这负心郎得跟我去一趟玄冥宫当面对峙!”
“噗,什么负心郎,你难道不知焕枫当年下鬼界,便是一缕散魂?郁挽不过是他陪我渡了最后一劫。”鹤忆说罢,楚昭看到远处一道黑影移形换影而来,到了近处一看,正是焕枫。
焕枫冷冷地抱手道:“属下见过妖皇殿下。”
“你怎么来了?”
焕枫面无表情道:“属下收到殿下的召唤。”
楚昭立刻明白过来,看向一脸假意不知的鹤忆,咬牙道:“你竟敢假冒我?”
鹤忆上前将笼在焕枫头上的黑罩脱掉,楚昭惊觉,他竟与郁挽有七八分相像。只是一人满脸布满尸斑,一人又常年带着黑罩,他竟没将两人往一块儿想去。
鹤忆施法念诀,低声喝道:“合!”
楚昭眼见着两者的魂魄渐渐聚拢,被银白色微光笼罩着,变成一个人。
他渐渐睁开眼,看到鹤忆,眸中微动,许久才低声道:“......仙君。”
鹤忆伸手揉揉他的头,温柔地笑道:“我来接你回去。”
楚昭讶然:“欸?那你现在是郁挽,还是......”
他闻言,微敛眉道:“虚日星君不知,小君郁挽,字焕枫。在仙界,知道我全名的并不多。”
楚昭了然,转向鹤忆仙君:“我道你丘戈怎么跟你一个酒鬼性子。不过,你刚刚说闯了什么祸是怎么回事?”
鹤忆闻言,急忙转身吹哨,天边飞来两只仙鹤,他拽上郁挽,一跃而上,转瞬就飞上了天。
楚昭气得跳脚,指着他道:“你别跑!别以为找了司命贿赂,就可以让我帮你填烂摊子!喂!喂——!”
天边回应他的只有渐渐远去的一阵仙鹤长鸣。
“子曦!大事不好了!”身后突然响起白阙的声音,他回过头来,眉间微跳,不由伸手按着眉不耐道:“你什么时候给我传过好消息了。”
白阙讪讪地,低声说:“子曦,这次真不是儿戏,刚刚地府的鬼君传来消息,鹤忆仙君大醉一场,堕了魔,到阴曹地府大闹一场,将...将......”白阙说着说着,不忍直言。
“那酒鬼到底怎么了?”楚昭不耐道。
白阙重重叹口气,道:“鹤忆仙君将那奈何桥劈断了,还推翻了三生石,还、还......”
“还什么?你怎还结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