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最萌的崽(43)
他一跃而下,跳到他的书桌上,微动鼻子朝桌上那块上好的石墨嗅了嗅,对越淮道:“临泽君,想不到你还留着这玩意呢,我以为早给你丢了。”
越淮俯视着那团小家伙,问:“你知道它?”
“当然,这可不就是我当年为了赔礼道歉,特地寻来的上楠香墨......”楚昭说着说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没继续说下去。
他敛下眼帘,低喃:“原是你送的。”
门外突然响起大弟子越淞的声音:“临泽君,师尊听闻您回来了,特请您过去一趟。”
越淮应道:“知道了,这就来。”
他说完,转身看向桌上的楚昭:“你在屋内等我片刻,不要随便乱跑。”
楚昭伸爪子拍拍胸口:“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他见越淮出去了,心里暗笑,他怎么可能会乖乖待在这个憋死人的屋子里,当即跳上窗台,用头顶开窗户,埋头哧溜溜窜了出去。
背上的毛皮突然被连着身子腾空提起来,他惊恐地扑腾了下,看清了眼前这张脸。
越秦兰盯着它嘿嘿笑道:“白初晴?这么可爱的小鼠,取什么人的名字,这样,我就叫你小白好了,趁着临泽君被师尊喊过去了,我就带你玩玩好了。”他说完,悄悄将它揉进怀里,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
楚昭被他粗鲁地闷在心口,挣扎了好一会才扒拉出脑袋,怒道:“臭小子!你放开我!”
少年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四处张望,胸口躁动不安的小家伙又蹦跶着喊道:“看这儿!我跟你说话呢!”
越秦兰低头看着这小家伙惊了:“你还会说话?!你已经修成精了吗?”
楚昭一双豆豆眼翻上去,俩爪子环抱着,下巴翘得老高:“何止,我要是恢复了法力,你们临泽君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真的?!”少年瞪圆了眼睛,欣喜道:“我就知道临泽君看中的仙宠绝不会是个只会睡觉吃饭打滚儿的废柴!”
楚昭汗颜,难不成现在整座雪霁峰都是这么以为的?
少年兴奋地继续问:“那小白,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楚昭闭着眼装死不回。
“那你到底有没有跟临泽君定了血契?”
楚昭闻言,半睁开一只眼,嗫嚅道:“定......定了吧。”
越秦兰略有些失望地将它藏在衣袍内,绕过前院,一路躲闪着向几位路过的师兄行礼。
没人时,他就开始对着楚昭嘀咕:“其实吧,我以前偷偷听过门中老人的对话,说是临泽君曾经和一个老妖怪定过血契。所以他刚刚说和你定了,我就不怎么相信。一个人怎么和两只兽定血契呢?”
老妖怪?楚昭怨愤地伸爪子挠他!
少年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躲开,“小白,你别挠我啊,因为听闻这次那个老妖怪不是被召回苏醒了嘛。我就好奇,血契随着一方神形俱灭而散,如果那个老妖怪没有死透的话,他们以前的血契不就没有解吗?临泽君怎么还能和你定血契呢?”
楚昭不服:“那明明是风流倜傥、丰神俊朗的妖皇!怎么到你嘴里成了个老妖怪?”
少年无视他的抗议,伸手撸毛,自言自语道:“那个妖皇起码有一千多岁了,可我今年才十六,可不就是老嘛!”
楚昭气得发颤,一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哎呀!你竟然咬我!”少年疼得眼中含泪,委屈地大叫:“师兄——!小白它咬人——唔唔唔——!!!”
楚昭不由愣住,连忙飞身一跃跳到他脸上用肚子捂住他的嘴,奶凶奶凶地喝道:“闭嘴!你将我偷走的事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也别想好过!”见他不叫了,他恶狠狠问道,“懂了没?”
越秦兰闻言眨巴着眼睛,乖乖地点头。
楚昭这才小心地放开他,后空翻跳到他肩头趴着。
楚昭:“所以,你现在是要去哪?”
越秦兰:“当然是去师尊的修室,偷听他和临泽君的对话了!这临泽君才刚刚出关没多久,妖皇就苏醒了,明明大家都被师尊吩咐过此事要闭口不谈,可还是被临泽君听到几个弟子谈论的消息。当日,临泽君就不见了。”
楚昭趴在他肩头翻白眼:“我猜那个泄露消息的弟子就是你吧?”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也是觉得临泽君太可怜了嘛。”
“可怜?他哪里可怜了?”楚昭懒懒地趴着问。
越秦兰闻言,低垂着头,看着脚下道:“听闻临泽君是九霄有史以来天赋最高的弟子,可过了一千年,他的同门不是早就羽化登仙就是寂灭老死,师尊说,他明明可以早早登仙,却为了那个人一直不愿,就这么等着。”
“你想啊,秦兰我在这冷冰冰的山门里过了十六年,有那么多同门师兄爱护我,我还是会时常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临泽君身边的人早就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了。他这些年来,一直执拗地等着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就算当初有什么误会,我还是希望,那个人可以原谅临泽君。”
楚昭怔了许久,问:“可是他不是早就将一切都忘了吗?”
越秦兰突然抬头看向他,眸中泛着坚定的光芒道:“临泽君不可能会忘的!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会忘!”
说着,楚昭抬头看到前面的修室,急忙打断他:“嘘——!别说了,到了!”
越秦兰急忙踮着脚小心地凑过去,躲在窗下偷听。
屋内。
雪霁峰现任掌门清惠真人的声音传来:“......临泽君,你当真去妖界找了那人?”
“嗯。找了。”这清冷的声音楚昭一听便知是谁的。
清惠真人忧虑道:“你既然将当年的事都忘了,又何必要寻回。我九霄与妖界幸有当年那事,才得以太平这么些年。你又何必再去趟这趟浑水呢?”
越淮垂眸:“清惠,当年你尚未出世,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那般。他既然回来了,我定要将事情弄明白。”
“我不想,欠他。”
清惠无奈叹气:“好吧,如今这偌大的九霄,又有谁能奈你何呢?只不过临泽君,你天劫在即,一定要小心,若是再渡不过,恐这千年修为都不保。”
越淮闻言敛下眼帘,淡淡道:“无碍。”
察觉到他要出来,楚昭连忙扯他耳朵,“快,人要出来了,快走!”
越溱急忙翻身要跑,陡然间,却从脚底袭来一阵寒气,瞬间从下而上都被冻住。
同样被冻住的楚昭暗自叫苦,他就说凭越淮那个境界怎会连个小弟子都发现不了。
越淮走上前,伸指一点,少年肩头化了,楚昭立即哆嗦着抖落一身雪水,颤巍巍地抬头看向他:“......临泽君,好巧啊,您也走这......”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上来。”
楚昭乖巧地伸脚爪子踏上去,“哎哟!”脚下不留意哧溜一滑,小脸朝地,屁股朝天滚着栽在他掌心里。
尚还被冻住的少年心里扑哧一笑,果真是个小笨蛋!
越淮伸出一根手指将它扶正,踱步走过。
楚昭:“你不管那小子了?”
“私闯修室偷听,冻着。”
楚昭扑哧笑出声,想不到临泽君还挺会公报私仇。
保持着逃跑姿势被冻成雕塑的少年,心里哀怨:“大师兄——!快来救我啊!”
楚昭倒在他掌心,枕着爪子翘着小短腿,悠哉哉地问:“临泽君,你门中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我吧,再过个三五日,就大抵恢复了,到时候这妖气可就掩不住了,再在你这雪霁峰待着,恐怕迟早得露馅,我看我还是......”
“明日便离开。”
楚昭眼前一亮:“对对对!明日就离开!”
越淮将他放到屋内的软塌上道:“掌门刚刚与我说,南方江城有异乱,城主写信求救于九霄,先前其他门派派出去的弟子皆然无果,明日你便同我前去一探究竟。”
“什么?去除乱?”楚昭鲤鱼打挺蹦起来,抖动着小肚子,盯着他问,“好啊!”
旁晚时分,大师兄越淞沿着雪霁峰山头到处找了个遍,不由摸头纳闷:“奇怪,秦兰这小子又跑哪儿玩去了,连晚饭都不吃了?难道还在因为没能得到仙宠生气不成......”
深夜,修室院外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一根雪柱屹立在风雪中,覆了厚厚一层积雪。隐隐有呜呜声从里面传出来。
“呜呜呜——临泽君,我再也不敢了!快放我出去啊!......”
夜里睡得正香的楚昭翻了个身,伸爪子捞了被角紧紧裹着,屋内吧壁炉处的暖炭静静烧着,偶尔噼里啪啦作响,安详舒适。
楚昭呼呼地睡着,偶尔发出细微的鼾声,躺在一旁的越淮凝眉透过橘红的灯火,静静地看着这团小家伙,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它柔软的绒毛,轻轻地往下戳,指尖便在它温热的肚皮上陷了下去,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难以自持。
他低声呢喃:“越昀......”
顶着风雪找了大半夜的越淞,在路过修室院外时不死心,偷偷踱步进去,远远看到一桩从未见过的雪柱,他提着灯笼凑近了,伸手扒开积雪一看,一双幽深怨恨的黑眸透过冰块迸发出寒光!
“啊——!”越淞吓得一哆嗦,差点将灯笼丢了,待缓过神来,再看,才发现竟是小师弟秦兰!
他急忙丢了灯笼,双手将积雪扒开,一想不对,是冰封咒,连忙并起双指念解咒。
那厚实的冰块终于化了,秦兰虚软地瘫下来,被他一手抱住。
好不容易暖和了会儿的秦兰反应过来,抱着大师兄委屈地哇哇大哭。
越淞急了,连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被师尊罚了。他却怎么也不肯说,就委屈地包着泪,死活缠着到越淞的屋内睡了一宿。
次日,有人前来敲门:“松烟,快醒醒,今日我们便要启程前去江城,临泽君已经先走一步了。”
越淞急忙应了声,伸手推旁边睡得沉沉的秦兰,“师弟,快醒醒!”
尚在睡梦中的秦兰伸手揉眼睛嘟囔着嘴:“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门外的人疑惑:“松烟,谁在你屋里睡呢?”
越淞无奈,起身穿衣回道:“还不是秦兰那小子,昨日也不知惹了谁,竟被冰封咒冻在外面一晚上,害我好找!”
门外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秦兰,你踹我干嘛?”
憋红了脸的秦兰扭头:“......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