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界最萌的崽(21)
楚昭听到后半句,乖乖地低头喝了。
末了,咂咂嘴,啧,真苦。
每日都有御医前来诊脉,楚昭想瞒过去,看来真无可能。几日后,他一狠心,又跟岐墨要了一颗寒冰丹咽下去。
当天夜里就烧得人事不省,闹腾得整座王府乱腾腾的,御医们次日青着眼皮出来,知道这小公子是病入膏肓了,只能齐齐跪在越淮面前求饶。
“摄政王,恕属下无能无力,戚昀小公子恐是无力回天了。”
越淮默默闭上眼,许久才吐出一个字:“滚。”
窗外下起了雪,他走出去站在廊下,瞥到院内那棵秃了枝丫的树,忽而想起当时那个小家伙爬到树上去掏鸟窝,还掉了下去......
忽而有人匆匆来报:“王爷,戚伯之前发配途中假死逃逸,现在已被属下带回了长安,押入了皇城地牢。”
越淮闻言,“走,去看看这个老匹夫。”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一个奄奄一息满头乱发的老人被铁链拴着。
戚伯听到动静,慌得抬头,看到来人是越淮,眸中顿时燃起了希望:“越淮,你救救我,救救我!我可以帮你作证,证明你是前朝的遗子,让你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
越淮负手而立,不为所动。
戚伯见他神情冰冷,心下凉了一截,潜逃的罪奴私逃,按照律例,当处绞刑,他发了狠道:“越淮!你别忘了你是从哪儿出去的!要不是我将你从宫内救出来,在戚家外宅私养了你十几年,之后还推举你进王府给世子作伴读,你能够有今日吗你!我家世子对你那么好,你却恩将仇报,灭了戚家满门!”
越淮袖中的手微动,隐隐克制着怒气,在他下一句话说出口前,一把扣上他的脖子,阴冷道:“说得好听,你当年将我从皇宫带出来,不过是想他日拿我做枚棋子威胁庆安王。说,当年在外宅的那位,现在人在何处?”
戚伯被他掐得快喘不过气,“你说得是......是谁,老奴不知。”
越淮莫名心慌,捏紧了他的脖子:“就是那个比我年长几岁,经常来院中看我的少年,他说是你家亲戚,你怎会不知道他?”
戚伯的脸涨成猪肝色,惊恐地摇头:“......老奴不知,老奴从未听过......”
越淮一手松了放开他,脱离桎梏的戚伯贪婪地大口呼气,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道:“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当初火烧皇城的时候,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白衣男子,他将你从皇宫里抱出来,交到我手上,要我以戚家的名义收养你。”
“那......那个少年我是真的不清楚,之后那个白衣男子再也没出现过,只是威胁我,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就会小命不保。”戚伯道。
“所以,你当初在我们坠湖后,才会不顾戚昀的安危,命人救我?”越淮的语气冰寒。
戚伯艰难地点头,“是我对不起小世子,可我救了你一命啊。”
越淮转身,走出地牢前留下一句:“救我的人不是你,是明明水性不好还跳下去的戚昀。”
“来人,按例处置。”
戚伯闻言,瘫了下去。
越淮走出地牢,外面的雪已经越来越大,他披上小厮递上前的玄色大氅,飞身跨上马,从皇城一路赶往王府。
到了王府门口,他跃下马,丢下马鞭,往楚昭的院子赶去。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推门进去,关上门,几步走到他床榻。
“戚昀,你看看我。”他伸手握住他藏在被中冰凉的手。
楚昭睁眼,虚弱地问:“你身上怎么都是雪?”
“刚刚去皇城审问了一个私逃罪奴。”越淮道。
楚昭了然地点头,昏昏沉沉,累地想闭眼。
“戚昀,你记不记得,我在外宅时七岁那年,你蒙面翻墙跳进来,给我送吃的,结果摔折了腿......”越淮捏着他的手低声道。
“是啊,我多不容易啊,结果你还一个劲地掉眼泪,也不愿意吃我带去的东西......”楚昭接着他的话说完一怔,倏地睁开眼,对上他微动的眸光。
他这一世,根本没去过什么外宅。
越淮道:“果然是你。你都记得。之前我提你被蛇毒杀一次,你也未有异样。戚昀,怎么,这一世不敢招惹我了,我在那外宅十几年,你竟都忍着没来看过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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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万更合一
楚昭心里委屈,他都忘光了,哪还知道那些,他这一世的记忆残缺模糊,他刚刚明显是病晕了,跟着他的话说秃噜嘴了。
楚昭当机立断,决定反将一军,虚弱地咳起来:“咳咳......临泽,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之前你说我曾被蛇咬过,我就不明白,难道上一世你就认识我......咳咳......我是中了蛇毒死的吗,怪不得......怪不得我这生这么怕蛇。”
越淮一怔,他曾在上一世说再投胎,定会喝孟婆汤,当真是......当真是忘了他了。可他怎么还记得之前他偷去外宅看他的事?
楚昭见他疑虑,缓缓喘着气道:“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我是不是上辈子认识你,有时候病糊涂了,好像还真的会在梦里看到一些从未发生的事。可我真记不清了......”
他见他信了三分,伸手握住他的手,苍白地笑道:“越淮,我活不久了,你也不必为了我,不要这本属于你的江山......若像你所言,真有个前世今生,下一世,我希望你别再记着我了,一个人总是念着前情,该有多苦......”
楚昭说完,很应景地吐了一口血,捏紧他的手陡然松了。
他这番遗言,可谓是字字诛血,只为了骗越淮下一次能乖乖喝上一碗孟婆汤,将他忘个干净。
楚昭再次睁开眼,已是一缕诱魂浮在空中。他心虚地瞥了眼握紧他的手,久久不语的越淮,跟着岐墨的神识飘出了屋外。
前来勾魂的黑白无常看到他身旁的岐墨一愣,拱手行礼:“岐渊仙君。”
岐墨淡淡地点头道:“这人你们不用带回去了,我自会将他救活。”
黑白无常讶然,对视一眼,难为道:“这生死簿上,戚昀的阳寿已尽,仙君这有违天道啊。”
楚昭闻言,顿时小脸就垮了,他不就吃了两颗寒冰丹吗?怎么就把阳寿玩完了?
他摆手,熟门熟路地跟上前去:“罢了罢了,我跟你们走便是。”
岐墨伸手要拦,被他挡住。
楚昭:“岐墨,这也不怪你,我这一世就是个命薄的,我走了。”
“楚昭,你是不是有点儿不怕我了?”
楚昭怔了下,点头笑:“好像是这样子。”
到了地府,白阙按例依旧和鬼君守在奈何桥边,楚昭见到他就气得牙痒痒,冲上去锤他,“你小子,这一世,怎么都露个面。好歹给我带点沁香糕啊!”
白阙一边躲闪,一边委屈:“我这不是公务繁忙嘛!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忙了几日,再看一眼人间,你就嗝屁了。”
楚昭努力克制自己,深呼一口气,咬牙问:“之前你说的,司命给我小改了几笔,你说说,都改到哪儿去了。”
白阙闻言,朝他挤眉弄眼,暧昧地撞他肩膀:“改哪儿,你不知道啊?你想想,你和离淮神君这一世本该是世仇,可他却对你......啧啧啧。”
楚昭似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红,一掌朝他脑袋拍下去:“别胡说!”
莫名挨了一掌的白阙懵了,我说什么了我?
楚昭和白阙在奈何桥边一掌唠嗑,就差搭个棚子喝茶嗑瓜子了。
鬼君脸色难堪地看着一缕缕游魂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但就是不见楚昭有要走的意思,他无奈,硬着头皮上前催促:“虚日星君,时辰不早了,您该上路了。”
楚昭回头睨他一眼,忽而诡异地笑起来,瘆得鬼君打了个寒颤,连忙要下跪磕头,被楚昭扶住。
鬼君拱手哭丧着脸:“星君有何吩咐,尽管说。”
“不是,我也没说要为难你是不是?本来就长得够寒掺了,你这可够吓人啊,你们地府招人都这标准吗?”楚昭逗他。
鬼君闻言,脸色极为复杂。
一旁的白阙一下没忍住笑出声,“你这嘴太损了吧?”
楚昭冷哼一声,道:“我是奉了天帝的命前来办差事的,破例是难免,你们地府倒好,一点儿规矩也不讲,三番两次地向旁人透露我的投生去处不说,竟还放任他不喝孟婆汤就下界。”
“这这这、这是天大的冤枉啊,小人不过是地府一个小小的鬼君,可对方可是神界现今唯一的神君,小人哪敢拦他呢?”
楚昭当然知道这点,故意发怒道:“他是神界唯一的神君又如何?规矩乃铁律。自不可破。当初为何要定下这地府的规矩,有这三生石,忘川河,奈何桥和孟婆汤?前缘若不断,后世必痴缠。何以解脱,何以忘怀?......”
楚昭将鬼君说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倒没词了,他尴尬地咳了下,又道:“总之,你们就是骗,也得将他骗住,喝下孟婆汤。”
鬼君连连点头,不时地抹去额间的冷汗。
楚昭心满意足地走过奈何桥,接过孟婆的汤,想想吧,又放下,道:“哎呀,本尊都忘了,天帝允我破例来着。白阙,我走了。等会儿下界来找我喝酒啊!”
鬼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隐在一片雾气中。
白阙笑笑,甩开浮尘离去。
才松下一口气,一道青光闪过,惊得鬼君心里哀嚎:又来了。他急忙上前恭迎:“离淮神君,小人有失远迎。不过小人记得,您的阳寿还未......”来人冷冷瞥他一眼,吓得他闭上嘴。
“投去哪儿?”越淮问。
“这......”鬼君想起虚日星君刚刚那番话,不敢说了。
青光一闪,他脖子上架着青凝,“你虽已是鬼,可这青凝,可让你魂飞魄尽。”
“去去去、去了落霞山。”
收了剑,越淮走上奈何桥,路过孟婆时,被她唤住:“神君,喝一碗汤吧。忘记了,才不会那么苦。”
越淮顿住,忽而想起戚昀最后那句话:“一个人总是念着前情,该有多苦。”他不由摇头轻笑,那只狡猾的小鼠,当他真被他蒙骗过去了吗?
虽如此,他还是走上前,端过汤,道了谢。
落霞山,云雾缭绕。山林间鸟鸣兽走,一片静谧安详。
一棵上千年的大树枝丫上,站着个五六岁大,上身穿着兽皮,下身围着小草裙,光着脚丫子的娃娃,拿着根树丫子对着树下一群刚从百兽仙园送下界,乖巧地排成几排队的小仙兽们细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