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战神(70)

顿时，巨狮的虚影仿佛有了灵魂一般，变得灵动而又凝实。它摇头甩尾地绕着因陀罗转了一圈，然后便弃他而去，向着梵天星云扑了过去。
而因陀罗却像是一块被榨干了的抹布一般倒下了。他的模样从青年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头发苍白，满身皱纹，皮肤变成了死一般的灰色。
——天人五衰。天人将死之兆。
大梵天对于因陀罗的生死毫不在意。它满意地看着向他扑来的神力凝聚成的黄金巨狮，仿佛正盯着一盘珍馐美味。
“多么磅礴的精神力呀！因陀罗不愧是最强的天人，他一个人的神魂之力就顶得上半个星球。”
一条等离子光臂从梵天星云上激发，像一条鞭子一般向着黄金巨狮卷去。
而另一边，夜叉、罗刹、摩呼罗迦和何潮音四人虽然紧紧地抓住了毗湿奴门之空间里那半扇巨门的残骸，但是梵天星云的强大引力竟然连那半扇门也一起吸了起来，和四人一起慢慢地飘出了门之空间，向着天顶的巨大黑洞缓缓飘去。
大梵天得意地笑了。梵天星云的光臂卷住了黄金狮子。
“你们别急，吃完这个点心，我就带你们离开。”
凝聚成黄金狮子的神力被超高温的等离子光臂瞬间汽化，烧成了一团耀眼的光。突然，光球外表冒出了由无数个细小的绿色六边形组成的结界，阻断了大梵天对因陀罗的神力的控制。
大梵天疑惑地“嗯？”了一声：“这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因陀罗的神力突然炸了开来。二百多个神格伴随着雷族人的呼啸，向着四面八方飞散。但是它们并没有飞远，彼此之间有着细细的电光相连，像一张大网一般，中间包裹着一颗格外明亮的神格，因陀罗的神格。
悬浮在空中的大梵天化身的瞳孔顿时收缩：
“这是……因陀罗的无边雷狱！这不可能！那绿色的结界是什么？为什么能够阻隔我对雷族的控制？”
但是它的疑问注定没有人会回答。
梵天星云实在太大了。那二百多个神格距离梵天星云实在太近了。那一瞬间的爆炸，根本无人能够阻止。
普通的无边雷狱是由数百个神力凝成的雷球组成，其威力可以毁掉半个星球。而现在，雷球换成雷族的神格，其阵眼甚至还是雷族族长自己的神格，其威力能有多大？
能够影响半个星系。
爆炸发生在空间通道之内，由于梵天星云的强大引力，大部分能量穿过通道直接轰在了梵天星云上，只可惜大梵天与因陀罗的力量属于同源，因此造成的破坏极为有限。但是，光是那股物理冲击力便已经不容小憩，大梵天的空间通道被打断了，饿鬼星域上方的那个巨大黑洞猛然收缩，消失不见。
而小部分爆炸力则是向后作用在了饿鬼星域。
正在拼命地抵抗着梵天星云引力的四人被兜头兜脑冲下来的强力冲击波冲回了毗湿奴的门之空间。事发突然，他们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去向，不但被冲了回去，那强大的冲击力还将他们一直推进了“门”里！
“门”后的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时空乱流，有无数无限长的时空龙卷组成。而每一条龙卷通向一个不同的异维宇宙。无论你是怎样的绝世强者，在这乱流之中也不过是一粒脆弱的尘埃，立时便会陷入昏迷之中。
夜叉毕竟有过穿越门的经验，比起其他三人多了一秒钟的清醒。他看到他们四人正向着不同的方向飞散，这就意味着他们将会穿梭到四个不同的宇宙之中，可能从此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在那一秒钟之内，他做出了决定。
他甩飞了自己的长剑，靠着那一股反作用力冲向罗刹和何潮音，将他们两人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对不起，罗刹，我无法同时救出你们两个。但是不管你们去向何方，至少可以相互扶持，相互陪伴。
——门外人何潮音，但愿毗湿奴对你的召唤不是幻觉。罗刹……我弟弟就交给你了。
然后他又抛出了身上的黑甲，借力向着摩呼罗迦飞去，抓住他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抛出了“门”外！
——修罗城就交给你了，还有吕岩……
他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时空乱流的最深处坠去。
在遥远的星空另一头。
太华坐在流浪基地的表面，抬头望向饿鬼星域。
“大梵天在这个宇宙中无所不能，但是，我可不属于这个宇宙啊！”
他手一抬，一个仅容一人过的空间通道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了，去救人吧。”
在他身边早，已经红了眼的卡莉勉强在自己的身上覆上了一层破破烂烂的机甲，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空间通道。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饿鬼星已经荡然无存，饿鬼星域变成了一片干干净净的真空区。
在宇宙空间中找一个人，那已经不是“大海捞针”所能形容的难度了，幸亏太华曾在因陀罗身上施过定魂咒，循着那施法的痕迹，卡莉终于在无边无际的太空中发现了正在漂浮的因陀罗——
——的尸体。
那已经完全看不出是因陀罗的模样了，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一具干瘪枯瘦的犹如木乃伊一般的老人身体，因为太空中的极度低温，全身结满了蓝白色的冰霜。
卡莉眼前一黑，差一点昏死过去，却被太华轻轻一拍背部，又将她硬生生逼醒。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他！”卡莉的声音在颤抖，全身在颤抖，眼泪糊满了机甲面具下的脸。但是情感再怎么想否认，冰冷的理智依然提醒着她，这就是因陀罗。
卡莉失去了控制，他一拳挥向太华：“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去送死？！你为什么要打昏我，不让我和他一起去死！？”
太华轻松躲开了卡莉那无力的一拳：“他是战士，要完成族人的遗愿，我当然不好拦他；至于你，夜叉可是将我那个不成器的契约者托付给了你，你连他的订婚戒都还没送到，当然不能放你跑了。”
而且，我还需要他去救何潮音。——太华心中默默地补上了一句。——吕岩虽然曾经喂过我五十年的玉华丹，但是，这些丹药可全都是何潮音炼出来的。一饭之恩尚不可轻，更何况吃了她五十年的饭呢？
“可是，因陀罗他、他……”卡莉已经泣不成声。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身高1米2的小屁孩摇头晃脑地吟着诗，“看来不论身在哪里，总有一些为爱犯傻的痴儿。”
太华手一招，将因陀罗的尸体召到面前：“这个人形也不是你的本来面目，放弃他，现出你的本来面目，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一层绿光包住了因陀罗的尸体，不断地变小，再变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小猫大小的……
小狮子.
“……好萌。”卡莉虽然心中悲痛欲绝，但是还是忍不住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太华运起袖里乾坤，将小狮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虽然他的身体已经断绝了生机，但是残魂还在。过两天我将它放进乾达婆族的世界树里，那里生机极盛，或许还能让他重获新生。”
“谢、谢谢您！”卡莉对太华感激涕零，说话都用上了敬语。
太华顿时心情舒畅：“走，我们去找其他几个人吧。”
但是，他们并没有找到其他几人，只发现了正在一片虚空中发呆的红发金眼的小豆丁。
“太好了，你没有事！”太华向着摩呼罗迦飞去，极为亲热地给他全身拍灰。如果是换了平时，早就被暴躁的豆丁一脚踹飞，但是，摩呼罗迦却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太华的存在，依然呆在那里。
太华早已做好了接他天外一脚的准备，却发现雷声迟迟没有响起，不由奇怪地问。
“对了，其他三个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们，他们全都掉进了‘门’里。”摩呼罗迦喃喃地说道。
与此同时，修罗城。
吕岩牙关紧咬，拳头攥出了血。其实他并没有进入地狱深渊，更没有横跨到混沌星系，一切都是西瓦的残留意志在他的脑中投下的幻象。他无力地旁观了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夜叉陷落在时空乱流之中。
“西瓦，你让我看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我的无能吗？！”他在心中大声质疑着。
“当然不是。”一个飘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门外人，我想让你成为解开这个局的关键。”
      第81章 占卜了
混沌星系。
一颗破破烂烂的小行星正慢慢地向前飘着，每隔几秒钟便会消失，然后出现在0.5光年之外。
小行星内部，摩呼罗迦紧闭着双眼悬浮在半空中，五心朝天盘腿而坐。本来他也不想摆出这个在他看来很奇怪的姿势，但是据太华所说，这么做能够有效地安定心神，凝神静气。他现在的心很乱，但是肩上的担子却很重，现在的局势没有留给他任何嗟叹的时间。
在他的边上，卡莉和太华正在聊着。
“你不是有穿梭空间的能力吗？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送到修罗星系算了？”卡莉问太华。
“哪有这么容易？”太华苦笑道，“本来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吸收了毗湿奴留下来的大部分神力，从它的神力构成中自己揣摩出了这个空间法则，并非得自它的传承，因此还非常的不成熟，无法进行超过一光年的传送。星系之间动辄数千光年，我哪传送得到？”
“好鸡肋啊……”卡莉忍不住吐槽。
“但是，大梵天从饿鬼星得到了毗湿奴一半的‘门’的能力，掌握了完全的空间穿梭法则。”摩呼罗迦突然睁开眼，肯定地说，“它肯定还有后续的大动作，我们必须赶回去守住修罗星系。”
“你不是先知吗，为什么不卜一卦，算算看它到底要做什么？”太华问。
摩呼罗迦瞪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说：“……所谓先知，不过是掌握了别人所不具备的知识的人而已。占卜术只能卜出吉凶，却补不出具体会发生什么。而且我早就已经占卜过了，十次，十种不同的方法，从水晶球到茶叶末……”
“哟，你们的占卜方法倒是古怪有趣，结果怎么样？”
“结果都一样，”摩呼罗迦疲惫地闭上眼，“无事发生。既没有吉兆，也没有凶兆，仿佛和平时的日子一样，不会有大规模的死伤发生。只有一些微小的征兆显示会发生一些麻烦，却又不知道这所谓的麻烦是什么。”
太华听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大梵天都已经把事情闹这么大了，天堂星系所有人类星球全部沦陷，混沌星系已经报废了两颗隐星，就这还叫无事发生？！”
摩呼罗迦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所以，我认为大梵天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干扰了这个宇宙中所有的占卜术。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华跃跃欲试：“那让我来试试！”